參加研討會的每個人都拿到了劇本,為了保密不能帶出會議室。
這電影蘇長青當然看過,後來電視上經常重播,零零碎碎又看了不少片段,但這時還是和與會人一起,在馮褲子介紹創作初衷和經曆時,翻看了一遍劇本。
劇本基本已經定稿,與拍出來的沒多大不同。
馮褲子談完了,王碩發言,蘇長青又開始走神。
前兩天即將離開日本,他很認真提醒八幡晴美,任何事關二人的決定,必須商量後作出,彆自作主張。
八幡晴美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彆搞突襲,彆搞喜當爹那套。
其實蘇長青倒不是完全抗拒當爹,如果真能培育出一個富士山賣票員也沒啥不好。
但事關後代的事不能兒戲,如果生一個沒有任何權益,甚至需要隱姓埋名的,那不是坑後代嗎?
出乎蘇長青意料,他才說了個大概意思,晴美就一改往日的恭順,變得冷漠而富有攻擊性,甚至指責蘇長青懦弱沒有擔當:“我對您很失望。”
失望?
她原來期望的是什麼?
有事先商量,這是起碼的互相尊重,怎麼就不對了呢?
而且蘇長青也不理解八幡晴美想一出是一出,年紀輕輕怎麼突然就母性爆發了。
蘇長青把現實問題都擺了出來:“據我所知日本法律對宗教法人有許多限製,如果你有了一個外國人的孩子,各方麵合法權益都無法得到保障,我是不會同意讓自己的後代在這裡受委屈、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姑且不論兩人是否發展到這一階段,首先神官是不可能與外國人通婚,否則就得放棄資格,而八幡晴美情況特殊,甚至連神社以及富士山都會被政府收購,這個後果她是清楚的。
然而晴美卻不肯麵對現實:“這樣的情況不會發生,如果有了孩子我會保護得很好,怎麼可能讓他受到不公正對待?”
“如何保護?隱姓埋名?我相信你能將孩子保護得很好,但這不就是像老鼠一樣活著嗎?”
八幡晴美火了:“您不能這樣說話,老鼠太難聽了!”
還沒準備生孩子呢,隻是事先討論一下可能性就這麼雞飛狗跳,蘇長青有點煩了。
說不通就算了,管不了你還管不了自己麼。
蘇長青想認真解釋,可他也明白八幡晴美未必是真不懂道理,她隻是想由著性子來,這已不是講不講道理的事。
“您期望的是一段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關係,是這樣吧?”
一旦吵架,富士山女神官和普通女孩也沒區彆,開始東拉西扯無理取鬨。
蘇長青認為自己是負責任才找她談這些的:“既然說到責任,我們都需要為涉及彼此的決定負責。”
“我認為您在擔心自己的自由被限製。”
再說下去就難聽了,蘇長青不願意作無謂爭吵,也不接受指責,更不願意道歉哄人,乾脆不回應了。
八幡晴美卻越想越氣:“您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不是我這樣的人最終應該嫁給一個合適的日本人,生出合理合法的繼承人才是正確選擇,對吧?”
“我不是這意思。”
“您就是這意思。”
而後他們誰也不理誰了。
冷臉相對沒有意義,蘇長青乾脆離開了荼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