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求不算過分,蘇長青也沒法拒絕一個重病的人。
何況她是東方寧華,對絕大多數人而言,無論是美貌還是家世,她都值得巴結。
不過蘇長青例外,後來她說過:“以前男孩子因為我的外貌而接近,已經夠煩了,後來又多了家庭背景,以至於我一見對方奉承就心生反感。”
所以兩人能成為朋友,反而是因為不怎麼巴結。
蘇長青好像沒有巴結的道理,總之東方寧華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瓷器雖美容易打破,最終天妒紅顏。
十二月的北京挺冷了,飯後沒法出去散步。
東方寧華壓根也沒打算離開病房:“這地方容易碰到熟人,我不想讓人看見。”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窩在病房裡,蘇長青本以為再坐會就可以離開,結果東拉西扯到八點也沒能脫身。
他和東方寧華當然是朋友,其他方麵接觸不深但利益糾葛很深,而且互相掌握秘密。
可畢竟是異性朋友,這麼陪著好像也不大合適。
蘇長青起初顯然沒有意識到隨意翻看東方寧華的患病資料意味著什麼,以她的傲慢性格以及在米國接受了個人主義再教育,許多親友都不敢這麼做。
但現在卻看出東方寧華對他有強烈的好感,這也不奇怪,誰讓他是帥哥、影帝級明星、世界級藝術家,既然可以到處泡妞,東方寧華這樣的人憑什麼不能泡他?
現在不是流行叢林法則麼,這方麵當然也有食物鏈。
這麼說太難聽了,理解為近水樓台也行,東方寧華喜歡身邊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藝術家沒什麼不可理解。
利弊衡量、自尊心能夠阻止絕大多數肆意妄為,然而某些信念一旦崩塌,所有底線也會隨之消失。
東方寧華就是如此,當麵對死亡時,再怎麼高傲也不在乎主動表現出對蘇長青的好感了,即便他是個渣男。
管他渣不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沒有酒醒的機會都難說。
從另一個角度說,如果蘇長青德藝雙馨,可能還有所矜持,偏偏他不是,於是村裡又帥又壞的小夥,就被村乾部家的漂亮女兒看上了,和寡婦門前是非多一個道理。
蘇長青對人心洞若觀火,當然能看清這一切。
東方寧華說了許多她小時候的事,以及在米國留學時的趣聞,但都不涉及家人。
她說丁嘉洛那時就家境殷實,而她還挺窮,完成學業要回國時,把帶不回來的物品都賣了,一共賣了八十美元。
蘇長青當然不信她那時真窮,隻是像當時的絕大多數國人一樣,對貧窮深深地恐懼。
然而聊得好好的,東方寧華突然就開始疼了,臉色發白汗珠直滾。
蘇長青站在她身邊不知能做什麼:“怎麼毫無征兆就開始疼了,以前也這樣?”
東方寧華痛苦地搖頭:“沒有規律。”
當著蘇長青的麵她不好意思觸碰胸部,隻能將手壓著肋下硬挺。
秘書們叫來護士打止疼針,小護士一開始還好,後來認出了蘇長青,興奮得不得了,手都開始發抖。
不過還是挺負責的,自己沒亂下手,回去叫了其他人來打針,於是一下子來了好幾個護士,都笑盈盈看著蘇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