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味同嚼蠟,不甚愉快。
“得知郡主您三天兩頭受傷,民間謠傳逐漸平息,上邊也略略安心。”玳瑁使著眼色,暗示那個上邊是指誰。
“這應該不是你們打聽出來的吧?”元昭無語地瞅四大婢女和四大小廝一眼。
“姑姑最後那句確實不是我等能打聽的。”小廝之首東堂笑嘻嘻道,“其餘的差不離吧。而且,那位八……公子如今身體安康,能蹦能跳,經常出宮四處遊玩。”
“你怎知道?”元昭愕然。
“小人曾奉世子婦之命,到宮門前等候世子下值回府,無意中見過貴人一麵。後來又在京城的街頭巷尾見過幾回,故而猜測他經常隨其兄弟一起出來玩。”
“天家貴子的行蹤甚為隱秘,日後不可窺探,以免惹禍上身。”元昭瞅他一眼,特彆叮囑道。
隔牆有耳,誰都不敢保證她身邊的奴婢個個都是忠仆,言行要注意分寸,小心為妙。
“小人明白。”東堂立馬保證,“其實從那以後,小人再也沒見過貴人們,想是小的福薄吧。”
“福薄不可怕,命薄更可憐。”元昭對他的識趣深感滿意,淡然道,“以後貴人們的事一定要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平平安安便是福氣。”
“郡主教訓的是,我等定當謹記。”眾人恭聲道。
嗯,那就好,將來便看誰最機靈,懂得避開旁人悄悄把貴人們的消息遞到她手中。元昭不動聲色地觀望庭院之外,呀,居然看到小雪紛飛,年夜下雪了!
製止欲拉門抵擋風雪的碧環,喝著芝蘭衝泡的花香濃鬱的乳茶,身心暖暖的。
有驚無險,平平安安又一年,祈願她與父母親身心康泰,如意吉詳。
……不似夢裡那般淒涼。
寒風凜冽的年夜,漫天飛雪,細如絨毛飄然而下。薑氏擔心女兒院裡的奴婢們照顧不周全,等宴席一散,急步行於回廊,帶著婢女們前往華桐院的方向。
剛走出不遠,從回廊邊上的一道洞門處突然冒出一道人影,卟嗵地跪在她麵前不遠。
“夫人,”是一向端莊柔弱的蘭姬,此刻愁容滿麵,目露哀切地懇求,“求夫人看在妾身為侯爺誕有一兒一女的份上,也求求我兒季文吧!他才14歲啊!”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薑氏愣了下,隨即醒悟過來,上前幾步扶她起來。蘭姬可不敢用“長跪不起”來脅迫薑氏,神情悲苦地站起來。
“妹妹是想,讓季文也去東州學宮?”薑氏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見她點頭,不禁長歎,“妹妹啊,倘若可行,我何嘗不想讓他去?我更想讓我的昭兒也去……”
隻讓六郎去,相當於放棄一枚廢棋;讓七郎也去,在外人眼裡,這是定遠侯把東州學宮當成庇護之地了呀!
他這是想乾什麼?!
就算聖上不動手,群臣也不可能放任東州學宮成為北月氏的崛起之地,必然會把整個東郡給掀了!
到那時,給母族帶來滅頂之災的她情何以堪?
給整個東郡百姓帶來災難的薑氏一族,又該何去何從?倘若六郎沒有鳳氏血脈,侯爺根本不會開口,更遑論其他子女了。
而薑氏,斷不會為了一人之私,連累整個母族和東郡百姓。
因此,她從未想過讓自己唯一的女兒避到東州去,七郎就更彆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