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衛司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曲大姑娘的反抗引來好幾位京衛一擁而上,將她押走了。
元昭不用去,她有路人作證,是遭人襲擊在先,瞧,馬車都被砸碎了。她動手,完全是出於自衛。那曲大姑娘極其凶悍,小郡主若不還手,必死無疑啊!
這是民眾的證詞。
“讓她賠我兩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否則移交廷尉司定她以下犯上之罪。”東堂驅車趕到,元昭臨上馬車之前扔下一句,“若敢輕縱,本郡主便到禦前討公道。”
有樂安公主做靠山,曲大姑娘才會有恃無恐地當街行凶。
然而,樂安是帝姬,想為她辦事的人多的是,決不會掏錢補償曲大姑娘給民眾造成的損失。而當今的曲夫人非曲大姑娘的親娘,豈肯往她身上搭冤枉錢?
偌大的京城,大概隻有她的父親曲大人心疼她幾分。
縱然如此,京城大街的修複不僅是大工程,更要耗費一大筆銀兩。就算他肯掏這筆錢,曲夫人也會對曲大姑娘的所為恨之入骨。
這是元昭給她的教訓。
犯罪成本過高,下次樂安再讓她來挑釁時,她自然要惦量值不值得。被頭腦簡單的人纏上是很頭疼,倘或利用得當,反咬樂安公主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
回到侯府,得知女兒早歸的原由,賦閒在家的定遠侯罰她跪祠堂,不許用夕食。這是為了告訴皇室,她在彆苑的言行純屬個人的年幼無知,與侯府無關。
畢竟,她的確以下犯上,不僅頂撞皇家公主,還被太子殿下罰戒尺,該打。
元昭不加辯解,乖乖去了祠堂。
不久,薑氏帶著珊瑚來到祠堂,查看女兒紅腫的手掌心疼不已。得知她回來時又和曲大姑娘打了一場,先前塗的藥膏不起作用了,於是重新給女兒塗一遍......
。
“昭兒,想不想離開?”趁塗抹藥膏時,薑氏輕聲問女兒。
嗯?離開?元昭抬眸,“阿爹和阿娘呢?”
薑氏沉默片刻,移開視線道:
“府裡還有你二哥、三哥他們,阿爹和阿娘要遲些才能走。昭兒還小,走了也無人在意。”
“誰說無人在意?樂安就很在意。”元昭不以為然,“我突然不在了,阿爹或許無人敢動,可樂安肯放過阿娘?”
即便有東郡的薑氏一族在,阿娘不會受辱,隻會受死。身為子女,怎能苟且偷生,讓母親替自己受過?
“我不走,大不了以後儘量忍著點。”一般的刑罰弄不死她,頂多受點罪。
一句話,讓薑氏險些破防,眼眶瞬間紅了紅。但旋即恢複原樣,溫和一笑:
“隨你吧,若實在忍不住了,就走,啊。”
“嗯。”元昭點點頭,朝珊瑚拎來的食盒探頭探腦的,“有什麼好吃的?”
“有羊肉烤餅,蓴菜鯽魚羹和雞蛋羹,還有棗糕和鬆黃糕。”珊瑚欣然道,一邊將食物擺到旁邊的案上。
烤餅的外皮酥脆,肉餡濃香,一向是郡主最愛吃的,分量最多,其次是韭菜雞蛋羹。還有一小份粟米飯,這是固定的飯食。夫人非要她吃的,說長力氣。
“那祖宗,對不住,我餓了,待會兒再跪哈。”
元昭雙手合什,正兒八經地朝祖先的牌位叩頭告罪,而後起身,笑嘻嘻地坐到一邊吃了起來。阿爹是罰她不許吃夕食,可阿娘沒罰,更沒說不準她偷吃。
果然,偷吃的滋味最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