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瞅,就發現程星河正死死的盯著電梯。
電梯裡空蕩蕩的。
不對……裡麵有密密麻麻的煞氣,撲的我們一人一身雞皮疙瘩。
“不好上……”程星河吸了口氣:“電梯滿員了啊。”
我後腦勺一涼,這裡的邪祟,這麼多?
程星河張嘴對著空蕩蕩的電梯說了幾句鬼話,但是看樣子,人家並沒有回應他。
電梯門緩緩在我們麵前合上下行,我就問程星河:“什麼情況?”
程星河轉頭瞅著我:“什麼樣的都有……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他娘的擠成一鍋粥了。”
啥玩意兒?
我入行以來,也沒少見邪祟,可真沒聽說過,同時出現這麼多邪祟的。
這個樓,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怎麼群魔亂舞的?
程星河答道:“也是奇怪,我一問話,他們都不吭聲,跟防賊似得防著我。”
啞巴蘭立馬看向了我:“哥,你說這個地方,以前是不是亂葬崗子啊?”
我聽他這麼說,立刻站在了樓道儘頭的大窗戶往下看。
確實,很多樓盤為了拿地便宜,會選擇亂葬崗蓋樓,可隻要是做過亂葬崗和墳地的地方,地麵必然有一層白色的喪氣,這叫柿子霜地——在我們望氣的人看來,就跟柿子霜一樣。
可這裡的地乾乾淨淨的,可見沒怎麼埋過人,最多一星半點埋過什麼早夭嬰兒或者沒成婚沒資格進祖墳的年輕男女。
不可能是程星河看到的那個規模。
程星河也皺起了眉頭:“不是亂葬崗?那這麼多死人哪兒來的?橫不能,也跟咱們一樣是租戶吧?”
我則看向了整體的樓盤地勢,轉臉看他們:“你們看,這五個樓的分布順序像什麼?”
他們倆對看一眼,程星河莫名其妙:“五環?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
啞巴蘭也會唱:“啊,五環,你比六環少一環。”
我說你們倆缺根筋還是怎麼著,這是三長兩短——鎮魂釘的形狀。
古代人傳死訊,不說死,而說三長兩短,因為三長兩短,就是棺材蓋子上楔的鎮魂釘的形製。
他們倆麵麵相覷,說那蓋樓的是咋想的?
我還想知道呢。
這時另一個電梯上來,程星河探雷似得看了一眼,這才一馬當先領著我們上去。
電梯剛往下落了一層,就停了下來,開了,上來一個人,我們一瞅,好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正是那個老頭兒。
老頭兒挎著個環保袋,應該是趁早去超市搶購特價蔬菜的,還帶了一個馬紮排隊的時候坐。一瞅見我們,冷笑了一聲,似乎早就有跟我們正麵交鋒的心理準備了。
程星河跟我對看了一眼,氣勢洶洶的就下來了:“老頭兒,你得給我們個說法。”
老頭兒倒是一點也不害怕,梗著脖子說道:“你們先弄出來的動靜,還賴我?什麼道理,你不仁我不義的道理!爺爺自己的房子,爺爺想怎麼鬨怎麼鬨,你們看不慣,要麼把一棟樓買下來,要麼就滾。”
程星河也沒想到老頭兒一把歲數這麼愣,就要擼袖子:“哎,真他娘是壞人變老了,彆以為我們不敢打老頭兒啊!”
老頭兒冷笑一聲,把環保袋墊在了身下就小心翼翼躺在了地上,還理了理頭發:“來來來,正愁沒人給爺爺養老,你們上吧。”
程星河氣的炸毛,啞巴蘭則擼起袖子:“那我們成全你……”
我一把將他拉回來:“還以為你是地主家傻兒子呢?信用卡都停了,你拿啥給他養老?”
啞巴蘭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程星河瞅著我:“這擺明是個老滾刀肉,你說怎麼弄?”
我看向了這個老頭兒,正這個時候,又一個電梯在我們身後開了門,程星河回頭一瞅,拉了我一下,而老頭兒身子也稍微往裡縮了一下,像是閃避什麼。
程星河跟我對看了一眼,我們心裡都有了譜。
這個老頭兒,也能看見死人!
難道是同行?
還是……
但是沒等我看清楚,老頭兒忽然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掄起了馬紮對著我們就打:“你們磨磨唧唧,那爺爺我就不客氣了……”
我們三個趕緊往電梯裡縮——這老頭兒這麼大歲數,萬一抻了胳膊腿什麼的,八成又要賴到了我們頭上碰瓷。
三個老爺們被一個老頭兒哄進了電梯,不由麵麵相覷,我立馬問程星河:“那老頭兒,是不是也有二郎眼?”
程星河也是一臉蒙圈:“有二郎眼的,按理說活不到那麼大歲數啊……”
啞巴蘭也跟著摻和:“哥,你說這樓裡的怪事兒,跟那個老頭兒是不是有關係?沒準他跟那個赤玲一樣,也是養鬼的,生怕咱們幾個業內人士來了,壞了他的好事兒,才這麼折騰。”’
老頭兒確實不太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