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就問他,那幾個住戶怎麼了?
厚眼鏡就告訴我:“就沒有在這裡住長的。”
“第一個住戶,是個程序員,跳樓了,第二個是個女大學生,割腕了,第三個,嘿嘿嘿……”
厚眼鏡彆提多欠兒了,擠著眼睛又是一笑:“你們要是不走的話,很快就能知道了。”
特麼關鍵的你不說,還有這麼賣關子的,搞得我很想打他一頓。
再說了,啥意思,說我們住這也是送死,能跟他們淪為同類唄?果然住在這個怪樓裡麵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不過我還來興趣了:“那這地方這麼怪,你怎麼還不走?”
厚眼鏡搖搖頭,神神叨叨的說道:“小哥,一看你就不缺錢——這窮啊,比鬨鬼可怕多了。”
這倒也是。
我還看出來了,這個人不光瘦,而且眉骨,顴骨,腮骨全突出,長得跟權遊裡的夜王似得,一臉棱角,這種人倒是命硬,尤其顴骨,在舊社會被稱為“孤拐”,顴骨高的女人沒人愛娶,說是克夫,注定半生孤獨。
這人麵相都孤成刺球了,所以應該是個萬年單身狗,彆說女人了,邪祟恐怕都不願意挨著他,難怪能在這住的心平氣和的。
“對了,還有那個樓下老頭兒。”厚眼鏡又是一副奸詐的笑容:“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給你們送一份兒大禮,等著接招吧。”
大禮?
可還沒等我細問,厚眼鏡已經跟個寄居蟹似得,把腦袋給縮回門內,“哢噠”一聲,落了鎖。
我沒轍,隻好繼續在樓道裡等著。
這會兒已經立秋,晝夜溫差已經開始大起來了,我靠在牆角,又冷又累,不知不覺就瞌睡了起來。
迷迷瞪瞪的,我像是感覺出來身後有很多人,跟看賣藝的似得,密密麻麻圍成一圈,都在瞅著我,還竊竊私語:“樓裡怎麼來了這麼個人?”
“他在這,恐怕不好住。”
“不好住又有啥法子,你還能去哪兒哦?”
“要怪,就怪自己命苦吧,嗨……”
“找到吃的沒有?找到吃的沒有?”
“不好找了……”
嗯?這些隻言片語都莫名其妙的,根本聽不明白。
隻覺得,他們似乎很忌憚我。
而且,好像還在說什麼吃的。
啥玩意兒?
我想抬頭去看他們,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隨著高跟鞋的聲音,周圍萬籟俱寂,那些嘀嘀咕咕的人跟雲霧一樣,冷不丁全消失了。
我猛地抬起頭來,想看看發出聲音的是什麼人,可就在這個時候,身下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顫。
臥槽,壞了,才想起高中地震那事兒,現在這也地震了!
我豁然睜開眼睛,一下彈了起來就撞進了屋裡,這樓這麼高,真要是有強震,那我們幾個都得死在這裡。
一進屋,程星河他們也都給嚇出來了:“臥槽,什麼動靜?”
啞巴蘭一邊哆嗦一邊說道:“哥,彆害怕,我媽說,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
“放屁!”程星河身上就一個“財源滾滾來”的大紅內褲,赤膊把值錢的東西套在身上了:“萬一是中震,等死嗎?”
我立馬跑老頭兒屋裡把老頭兒背身上了,老頭兒問我:“你這筋鬥雲現在燒柴油啦?這麼大勁兒?”
要是筋鬥雲就好了,一出門,白藿香也驚慌失措站在門口,我連忙一把又拉住了白藿香:“跟我走。”
白藿香的臉倏然就紅了:“這個時候,你還記得我……”
啥?
白藿香猛搖頭,但是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不對——地震不是這個這個動靜吧?這倒更像是……
程星河也覺出來了,一下把值錢的東西扔在了沙發上,罵了一句娘:“震樓器!”
我恍然就知道,厚眼鏡說的那個“大禮”是什麼東西了。
程星河轉過身,一隻拖鞋都不知飛哪兒去了,深一腳淺一腳的就要往樓下走:“這死老頭子欺人太甚!”
啞巴蘭彆的不在乎,打架鬥毆最感興趣,把繡花睡衣的蕾絲袖子一擼,跟著程星河就往電梯跑。
程星河也就算了,啞巴蘭一出手,老頭兒不死也得殘,我趕緊叮囑白藿香和老頭兒彆出屋,就跟上去了:“你倆等會兒我。”
這麼下去確實不是辦法,彆的不說,老頭兒本來就癡呆,再嚇出個心臟病來不是添毛病嗎?
剛過去,電梯就開了,我剛要上去,可程星河一把拉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