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果然,凝氣上耳,甚至能聽見那個製冷器發出的劈裡啪啦電火花碰撞的聲音。
愣一看,這種高科技產物跟怪力亂神根本扯不上關係,可咱們經常在新聞上看見,某地燃氣意外爆炸,死傷無數,有一部分確實是質量缺陷,可還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那地方出現了凶煞。
凶煞的氣場,會把正常運轉的東西帶偏,正巧呆在周圍的人,自然就會跟著倒黴。古代人出門都要算日子,就是怕遇上煞氣。
我立馬就要往蛋糕那衝過去——這種喜喪其實是非常厲害的,運氣低迷屬相小的,見到了甚至會直接橫死,不過靠著玄素尺,應該沒問題。
沒成想我這麼一跑,肩膀一下被人給扳住了“你說清楚了,什麼災?還舅舅呢!大喜的日子來報喪,你招魂幡托生的?”
大肚公子這個二逼。
他歲數雖然比我還大一兩歲,可我輩分在這,一句“小崽子”就罵了出來,你想死我不攔著,這裡這麼多大人小孩兒,憑什麼跟你隨葬。
我就把他給掀翻了,周圍的保安一擁而上把我給圍住了——能在這裡做保安的,自然都是訓練有素,得到了禍國妖妃家何奇正張亮這種程度,在以前,我被壓住就動彈不了,但是現在,幸好有老海的行氣傍身。
我運氣上了玄素尺,一圈人跟煙花爆炸似得,直接被淩空甩出,底下人都站起來了“那不是xx安保公司的保安嗎?他一個人,能掀翻這麼多?”
“一個看風水的,還會武術呢?”
大房那些風水行的就更彆提了,一片嘩然“那是天階行氣!”
“他不是玄階嗎?怎麼可能破階用出這種能耐?”
“那他會不會,真的看出這裡有災?”
這會兒相信了,我吐了一口氣,越過一地的保安看向了那個製冷器,可心頓時就提起來了,剛才那點時間,全讓大肚公子和保安給攪和了,那個喜喪已經靠緊了製冷器。
程星河這個時候也發現了,正往喜喪那撲,但是跟我一樣,他跟製冷器還有一段距離,來不及了。
我腦子瞬間就空白了,製冷器爆炸,鐵屑四處亂飛,濺起無數血肉的場景以及先預演了一遍,但是一個念頭閃電似得就撞在了我腦子裡。
那個環衛工老頭兒說,禮堂家財萬貫後麵的東西能治她。
家財萬貫——這個現在不多見了,而舊社會的老宅子倒是很流行放這麼個東西——一萬個在市麵上流通過的舊銅錢,用紅繩串上,擺成了穀堆的形狀,擱在大廳財位上,叫“家纏萬貫”,作為擺件,主財源不斷。
一低頭——巧的人渾身炸雞皮疙瘩,不偏不倚,就在我手邊!
我驚訝都沒時間驚訝,伸手掏進去,抓到了一把散錢。
是了……就是這個!
這是上麵帶著神氣和煙火氣,是寺廟裡的功德錢!
我抓起來,灌注了全身的氣,奔著那個喜喪就砸過去了。
那個喜喪其實已經抬起了頭,露出了笑容——她馬上就要得手了,可那些散錢跟飛鏢似得,在老海行氣催動下,劃出淩厲的破風聲,對著那個喜喪就射過去了。
“呼”的一聲,喜喪的身影先跟窗戶紙似得,被砸出了幾個窟窿,緊接著,跟落入火堆的塑料皮子一樣,化了。
搶上了!
可這個時候,那個機器已經出現了異樣的轟鳴聲——這喜喪是被我打死了,但是已經開始出現運行偏移了。
好歹爭取到了時間,我立馬喊道“你們聽見了?製冷器要爆了,還等什麼呢?”
那些賓客們雖然沒見到喜喪,但是風水行的已經看見了,嘩啦啦就往外跑。
人跟羊群一樣,是有從眾心理的,眼瞅著有人跑了,肯定也會跟著恐慌,外帶有錢人都惜命,自然也跟著往外跑。
我可算鬆了一口氣,這個製冷器還是會爆炸,但是好歹這些人命保住了。
彆說,那老頭兒還真厲害——他怎麼能知道的這麼準,好像提前看見了這裡的一切似得?
不過,他還說過一句話,讓我小心後腦勺。
可我現在後腦勺倒是沒啥事兒。
眼看著程星河早拽著白藿香啞巴蘭出去了,我也跟著往外跑,可沒成想,這個時候,一個小孩兒趁著這裡烏泱泱的,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偷偷溜到了玫瑰花蛋糕旁邊,就想偷吃一口。
製冷器一個螺絲已經被崩鬆了,下一秒就爆了。
程星河見我沒出來,回頭找我,他視線被桌椅擋住,看不到小孩兒,見我停了腳步,大聲就吼“七星,你等什麼呢?跑啊!”
我跑了,這小孩兒就死了。
我也沒猶豫,折過了身子,對著小孩兒就撲過去了。
“乓……”
隻聽一聲巨響,奶油和鐵屑全部炸開,跟古戰場上的箭一樣,咻咻的衝著我們就飛了過來,我立刻用身體包住了小孩兒,滾到了柱子後麵。
“篤篤篤”幾聲,好幾塊鋒銳的鐵片插在了麵前,濺了我們一臉木屑。
“乓”的又是一聲炸響,電火花點燃了周圍的易燃物,一大排洋酒打碎,把上好的羊毛地毯全浸透了。
“蓬”的一聲,火苗子也撞了上來。這個老宅子,木頭結構的,火頭子一引,全燒了起來。周圍頓時一片火海。
白藿香的聲音也尖銳的響了起來“李北鬥呢?彆攔著我,讓我進去!”
外麵還傳來了一個女人歇斯底裡的叫聲“我兒子呢?你們誰看見我兒子了?”
燒焦的味道拔地而起,熏的人睜不開眼,而我身下的小孩兒一開始被嚇傻了,現在反應過來,開始大聲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