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說的?”
拂塵一晃,顏法古掐指侃侃而談:“主公是個癡情命,若是那女子讓主公愛而不忘,以後不想娶妻了,那可怎麼辦才好。你想想,這些年主公和她聚少離多,連個妾侍都不肯收呢。”
薑揚無法反駁,甚覺糟心,拿羽扇糊他臉:“呸!算你的吉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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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書生中對顧烈和狄其野的毀謗不絕,除了自古讀書多反骨,更多的原因在於謝家不服柳家借姻親攀上了高枝,暗中作梗。
而書生受謝家影響,還是由於謝家在書院中的影響力,大部分書生都以清流自詡,不屑於攀附四大名閥,但隻要上過學院念過書,就逃脫不了書院的影響。
前世顧烈懶得管,也不好管,鬨不好就得被扣上一堆帽子,遺毒深遠。
文人書生,從來令人又愛又恨,他們既有不懼風霜的傲骨,也有拘泥迂腐的尖酸刻薄,顧烈前世不僅被揪住楚顧和後宮的慘事嚼口舌,還和狄其野一起被編排了不少風流故事,有說他們為女子反目的,有說他們為彼此反目的,總之是不清白。
所以能夠得到天下藏書閣,對顧烈是意外之喜,直接推動了他對北燕的布局,促成謝家徹底投楚,更對日後大楚發展有莫大的好處。
謝家原本顧慮投楚對他們謝家名聲的影響,但如今燕朝難逃暴燕陰影、韋碧臣認賊為師、楊平是個扶不起的廢物,早就沒了名聲。
反觀大楚,楚王坐斷東南、劍指風燕,手握狄其野這張兵神牌,忽然百世師表的公子靂還成了楚王外戚,不僅有一個流著公子靂血脈的小王子,更掌握了天下藏書閣。
謝家隻要腦子清楚,就明白該如何選擇。
而顧烈此生不會讓謝家勢力坐擁天下之口,他的底氣,也在於此——天下藏書閣,公子靂遍藏天下經綸,傳承也。
擁有天下藏書閣,可繼先聖之絕學,可考古今之得失,安國任官立政懷民,樣樣可以取經問典,彌補暴君亂世留下的空白。
顧烈立楚後,大可任用賢達,用天下藏書閣為底,借公子靂百世師表的名,促使百家爭鳴,最大程度削弱謝家在書生中的影響力。
這也是為何那日得見天下藏書閣,向來波瀾不驚的顧烈都心緒翻湧,獨自抱劍觀溪,設想起日後盛景。
這真是老天庇佑。
*
風族敗走,楚軍趁勝反擊,狄其野終於能打仗,如出籠餓狼一般,連帶著無雙都耀武揚威,一人一馬率大軍瀟灑而去,把敖戈嫉恨得雙眼陰沉。
狄其野根本沒空去在意什麼敖戈,帶著一心複仇的五大少們照正麵反擊,打得風族騎兵落花流水。
但狄其野還是不開心。
因為主公有令,不許追擊,不許打出秦州邊界。
這日傍晚,沒打痛快的狄其野率兵回營,雖是一場大勝,但這人連個笑模樣都沒有,也不稟報軍情,抱著刀往帥帳裡一杵,滿臉就四個字——爺不高興。
顧烈麵無表情,看向狄其野的左右都督。
左都督薑通賠笑,右都督敖一鬆賠笑,兩人用眼神互相推搡了半刻,薑通敗下陣來,拱手稟道:“主公,我軍大勝,風族騎兵不敵我軍反擊,退至秦州界外。”
“大勝?”顧烈不鹹不淡地反問,“本王看狄將軍這臉色,還以為你們被打回來了。”
敖一鬆暗扯將軍戰袍。
狄其野這才懶洋洋開口:“主公,阿左稟報有誤,我軍不是大勝,是半勝,因為打到一半不能打了,所以是半勝。”
薑通和敖一鬆苦了臉。
近來越發不見喜怒的主公冷笑一聲,對薑通和敖一鬆令道:“你們出去。狄其野留下。”
薑通和敖一鬆撒腿就跑。
小王子顧昭坐在堪輿台旁練字,此刻聚集會神地看著兩個大人。薑揚伯伯說,父王和將軍都是人中龍鳳,要時刻向他們學習。
阿左阿右一走,不等顧烈發難,還是狄其野先質問道:“為什麼不許我打出秦州?”
“因為風族還有變數,”顧烈看著密報,冷靜地回答。
狄其野疑惑:“變數?什麼變數?”
顧烈抬眼看他:“想知道?”
狄其野挑眉。
顧烈:“你猜。”
“主公,”狄其野打量著顧烈沒有表情的臉,“您心情很不錯啊。”
顧烈懶得搭理他。
近衛:“主公。”
“說。”
近衛:“風族密探回報,還有,一白鬼麵具男子在營外昏過去了,似是受了重傷。”
“帶去軍醫帳子。”
顧烈這才看向狄其野:“就是這個變數。”
狄其野像是看道顧烈突變成了顏法古,好笑道:“主公,你這是要改行和顏法古搶飯吃?”
“走了,”顧烈招呼顧昭,然後對狄其野學他挑眉毛,“去看看你二師兄。”
狄其野黑了臉。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