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將士們!”
狄其野勒馬回望。
“誰與我來?”
千軍萬馬齊聲高呼:“誓死追隨主公!誓死追隨將軍!亡燕複楚!亡燕複楚!”
狄其野朗聲一笑,策馬至顧烈麵前,“請主公下令!”
顧烈凝望著眼前白衣鐵甲的狄其野。
一聲錚響,顧烈的紫霜劍出鞘,劍尖所指之處,就是今夜他們即將征服的第一座城池:“全軍出征!”
無雙與大白馬心有靈犀似的同時高嘶,騰空而起,在主人的操縱下,率領身後的千軍萬馬,向毫無防備的城池奇襲而去!
*
柳湄醒來,麻木的身軀已經察覺不到痛,隻覺得冷。
她恍惚間看到一個孩子,一個乖乖的非常內向的孩子,他穿著一身精致的小衣裳,是王子打扮,很是可愛,他會背她教的楊平所寫的所有詩詞,他膽子很小,成天要跟在她的衣裙後頭,哪裡都不想去,是她貼心的小棉襖。
那必然是她和楊平的孩子。
她的孩子呢?
她向腹部摸去,隻摸到黏糊糊的跳動的東西,空的。
人的肚子怎麼會是空的?
她將手收回來,發現滿手是血。
她不解地左看右看,終於在她不遠處,看到了一個一動不動,和她一樣被丟棄在地上的血糊糊的東西。
啊————!
柳湄淒厲的哀嚎響徹天地,卻無人來理她。
方才滴血認親,柳湄腹中孩子的血與楊平的血不能融合,足以證明,那是個柳湄不檢點懷下的野種,還膽敢冒充皇嗣。
柳湄爬到那個東西身邊,拚命想把那個東西塞回她的肚子裡去,想要救活他。
這是她和楊平的孩子!
為什麼!
為什麼?
逃亡車隊的北燕眾人,甚至包括不少擔心被柳湄連累的柳家人,都在馬車和帳篷裡漠然聽著那淒厲的聽不清的哀嚎,有些漸漸入睡,有些頗有興味地編造起柳湄和楚顧眾人的風流韻事。
慢慢的,那哀嚎就弱下去,最後,再也聽不見了。
王後握著不斷哭泣的魏氏的手,心中沒有任何悲傷,也沒有任何歉疚,安心睡去。
楊平將揭發柳嬪不軌行為的侍女帶回了他的帳篷,郎情妾意,一夜春_宵。
天亮之時,楊平在帳篷外的倉惶呼喊中不悅醒來。
“吵吵嚷嚷地做什麼!”楊平豪氣地攬著他的新歡,對眾人頤氣指使道,“若是讓刺伊爾族來使聽見,你們簡直丟儘了我北燕的臉麵!”
“陛下,”不知是四大名閥中哪一家的臣子回答他,“楚軍一夜攻下五城,現在已經向冶庚城郊而來了!”
“什麼!”
楊平大驚失色,將懷中女子推開,根本不管她被自己推倒倒地,跑上馬車催促:“快!快!!!快調頭回去!回都城!”
*
冶庚城外,是浩瀚洶湧的烏拉爾江。
烏拉爾江的這邊,是裝備精良的楚顧騎兵,他們列陣整齊,前方正中央是兩個俊逸出塵的將領,一個白衣鐵甲,一個青衣黑甲,而在陣列最前方,是隨時準備搭弓射箭的重箭弓兵。
烏拉爾江的另一邊,是身穿厚厚皮裘、騎著高頭大馬的刺伊爾族人,他們各個都像熊一樣強壯魁梧,他們手中的馬刀,曾經從東到西斬過無數頭顱,征服過比他們更文明更發達的國度。
他們也曾跨越烏拉爾江,在這片遼闊的中原沃土上燒殺搶掠。
然而今日,密密麻麻紮進江畔岩石的重箭,令他們不敢再上前一步。
雙方對峙著。
這對峙甚至沒有太久。
刺伊爾族人在首領的號令下不甘心地打馬回撤,放棄這攻入中原的好時機,遺憾地回了老家,但他們並沒有放棄,刺伊爾族依然耐心等待下一個時機的到來。
目送刺伊爾族跑走,狄其野也很遺憾。
明明是對方先挑事,有個現成的正當理由,沒想到最後連交手都沒機會。
顧烈伸手拽住無雙的韁繩側邊,讓狄其野和自己一起調頭:“走了。”
狄其野勾著唇,和顧烈慢慢地並轡縱馬,沒一會兒,小聲抱怨:“冷。”
顧烈好笑:“誰讓你非不穿羔袍。”
“我還以為刺伊爾族不怕冷,不想被他們小看,”狄其野很無奈的說,“誰知道他們各個穿的跟大熊似的。”
“主公,”此時有近衛來報,“北燕皇帝後宮中的柳氏,死在城郊。”
柳氏?
柳湄?
顧烈心中波瀾不驚,命道:“帶路。”
狄其野想起遊園慶功時眾人對顧烈和柳氏女的起哄,當即黑了臉,不情不願地騎著無雙跟在顧烈身後。
等到了現場,反而是狄其野先唏噓起來:“多大仇?”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