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狄其野甚至笑起來:“你真的是個真人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明明記得我被炸碎了啊,怎麼還會做夢。”
他隨口失言,顧烈沉下臉來,捉著他的手用力到甚至令狄其野覺得痛,咬牙切齒地問:“炸碎?”
狄其野心道不好,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種特彆血_腥大塊的,就是比灰塵還要微小,與其說炸碎,不如說分解,根本沒有感覺。”
最後一句就是純粹在說謊了。
見顧烈還沉著臉,狄其野甚至笑了起來,安慰道:“我存在於整個銀河,也算是一種永生。”
被餓虎撲住的白鶴不僅不害怕,還拿翅膀撲騰餓虎的腦袋。
顧烈暫時忍下這口氣,繼續說:“你有原則,難道寡人就沒有?你之言論若是不合國情,那寡人不采納就是,怎麼寡人就一定會與你反目成仇?”
“寡人雖不明晰你所說的時代思想,但至少寡人明白一點,那就是任何學術學理,都不是無根之水、無源之木。”
“哪怕是邪_教異說,也是抓住了愚民之欲,才能夠大行其道。若是你的無心言論足以影響後世,那隻說明那時世情恰好需要這種言論,適逢其會罷了。既如此,又與你何乾?”
狄其野聽愣了。
隨後,顧烈又軟和了語氣,無奈地說:“這些都不足為慮。但你可知,寡人最怕的是什麼?”
狄其野怕了顧烈這種無可奈何的眼神,好像自己讓顧烈受了很多苦似的,幾乎讓他想要逃開,可他明明什麼都沒做。
“什麼?”狄其野強撐出一種生氣似的語氣說。
“我最怕你不說話。就算你覺得不合時宜,也可以私下對我說,就算你我起了爭執,你也不能什麼都不說。”
“無論你我處在怎樣的境地,隻要你願意開口,我就願意聽。就算你不願意開口,我也會問。”
“你要記得對我說話,好不好?”
顧烈說到最後,那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狄其野又是皺眉,又是想笑,他不明白為何顧烈說話像是一個憂心忡忡的父親,但顧烈話語中的誠意,是狄其野再彆扭都無法不承認的,而且這種真誠還似乎帶了一絲後怕,就好像狄其野真的做出過嚇到顧烈的大事。
“你,”狄其野低頭看著死死抱著自己的人,忍不住有些得意,勾唇笑道,“陛下,你是不是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
不然,怎麼什麼都沒發生,就擔憂到這個地步了?
問出這話的人,好像之前自己不曾擔憂過。
被餓虎撲住的白鶴不僅拿翅膀撲棱餓虎的腦袋,它還得意地清啼。
顧烈的伸舌舔過上齒,隨後也笑起來:“喜歡?”
狄其野有些不高興:“怎麼?你還想否認?”
顧烈埋首於狄其野的衣袍間,呼吸間縈繞著皂角若有似無的清香,這個人過分好潔,半途退出飲宴,肯定回殿裡沐浴洗去酒氣了。
好餓。
“哪裡是喜歡,”顧烈將狄其野微微放開,後退一些,對上狄其野的眼睛,“分明是生死相許,刻骨相思。”
這話顧烈說得鄭重其事。
狄其野望著顧烈眼中近乎執拗的深情,想起那日夢中白骨,心跳錯落一霎,竟不知該如何答言。
更甚,他竟然心臟一緊,眼眶發熱。
狄其野眨了眨眼,強行將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古怪淚意忍去,開玩笑般伸手戳了戳顧烈的臉:“陛下,你真的真的是真的嗎?”
顧烈捉住他的手,慢慢地問:“你想知道?”
“嗯?”
狄其野不解其意。
顧烈向後一靠,帶著狄其野靠在自己的胸前。
然後放開他的手,轉而撫上他的後頸,帶著狄其野向自己的方向低下頭。
顧烈眼前是狄其野漂亮的後頸。
肌膚溫熱細膩,鼻尖貼上去,比上等絲綢還滑,隱約聞到皂角的清香。
餓虎張開嘴,咬上白鶴後頸,死死收緊了牙關。
“啊、”
狄其野毫無防備,但來不及抵抗,就被顧烈抱得更緊,根本連動都沒法動。
皂角清香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約約的夜息香。
不隻是顧烈嘗到了夜息香的味道,狄其野聞到一種清新提神的香味,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他前世血液中的薄荷味道。
這單獨存在於他們二人之間的異香,仿佛構造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隻有他們二人存在。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