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歎了口氣:“怕是得儘快決定。”
言下之意,是情況不太妙。
狄其野看看摟著牧廉耐心哄勸的薑延,對張老道:“勞煩您告訴他們,細細說清楚,讓他們自己選吧。”
張老對狄其野一禮,無聲地道了聲謝。
*
顧烈一進政事堂,就被薑揚畢恭畢敬地請到了小間。
昨夜顧烈和狄其野睡得著,薑揚可是一宿沒睡,連夜把那戲台“勸誡”的事查了個清楚明白。
那戲子如此膽大妄為,到底不是他一個人乾的事,甚至也不是他自己改的詞。
這事查到最後,居然是家醜不是外敵,薑揚都不知是該更惱火,還是該鬆一口氣。
改詞和背後謀劃了這一出鬨劇的,是與那戲子小生過從甚密的薑家小姐,是薑揚堂弟的小女兒,也就是薑揚他親侄女。
當然,按照他們兩個的說法,他們是“君子之交”,隻是因為欣賞對方的文采,才會私下交流,並沒有任何踰矩的念頭。
對薑家小姐,也許這是事實不假,可對那小生,任誰都看得出這小子是情根深種,為搏紅顏一笑不要命。
薑家小姐哪裡看得上他?她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在顧烈麵前掛上名號。
所以這事論及源頭,還在顧烈身上。
開年祭祖,重臣女眷們亦是有幸觀禮,手帕交的小姑娘們都興奮低語著定國侯的好相貌,眼光高心氣更高的薑家小姐,看上的是英俊霸道的大楚帝王。
一見傾心。
那日薑揚為老太爺籌劃壽宴,為了討老太爺的高興,專程提了可能請陛下過府,在一旁給老太爺賣乖的她就聽進了心。
薑家小姐自認是蕙質蘭心,知道陛下不喜阿諛奉承之徒,於是費了心往直言勸誡的方向賣功夫,要知道,對於言之有物的直諫,陛下從來是大方賞賜、鼓勵有嘉的。
朝堂裡那麼多言官,畢竟不是吃乾飯的,能說的人家早說了。
更何況,薑家小姐的目標可不隻是言之有物,她還想要給顧烈留下深刻的印象。
既然如此,就隻能說些言官不敢說的。
言官不敢說誰?定國侯啊。
但言官不過是區區芝麻官,她可是丞相的親侄女,身份不可同等而與。再說了,定國侯一個成年男子,住在宮裡耽誤陛下娶妻生子,這本來就不對!
薑家小姐自己也說不明白,但就是莫名對定國侯產生了敵意。想把那個礙眼的人從未央宮趕出去。未央宮,該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才是。
既然定國侯不能罵,那還不能捧著定國侯罵陛下嗎?若是陛下發怒,定國侯也免不了被猜忌。橫豎查不到她身上。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那戲子一副對她癡迷不已的模樣,被大伯一審,就什麼都交待得乾乾淨淨,讓她在族中顏麵掃地,好不羞惱。
薑揚也很疑惑,薑家家教甚是嚴厲,怎麼養出這麼一個天真到愚蠢的丫頭來?
這事要是傳出去,薑家這代女孩兒的名聲可就完了。
顧烈聽得黑雲滿麵。
這都什麼不著四六的事情,他寧可是有人暗中作祟,也不想沾上這種糊裡糊塗的風月。
簡直要想起前世柳王後那朵奇葩。
薑揚撩袍一跪:“此事是薑家家教不嚴,按照老太爺的意思,已經將她連夜送去荊州舊宅,擇日與荊州表親完婚。臣有失察之責,代薑家全族和自己,請陛下降罪。”
“罷了,”顧烈揉了揉眉心,“今日政事堂,你先理著。”
見顧烈不舒服,薑揚更是羞愧:“陛下,可要請禦醫?”
顧烈擺擺手:“出去吧。”
薑揚不敢抗命,隻得滿腹憂愁愧疚地退了出去。
*
狄其野從太醫院出來,本打算從禦花園回未央宮。
禦花園中綠意盎然,荷塘中接天蓮葉,花田裡花海映香,這些在他的時代早已不存的嬌貴植物,矛盾一般同時展現了生命的堅強和脆弱。
他腳步一轉,去了禦膳房。
阿肥敦實的身軀,癱倒在進出禦膳房的道路中央。見到狄其野,“嗷嗚”了一聲,仿佛在譴責這個唆使禦廚給他減肥的壞人。
狄其野在它屁股上輕踢一腳,當作打招呼,進了禦膳房。
阿肥預感有吃的,墩墩墩地跟上去。
定國侯駕到,禦廚心驚膽戰,生怕他嫌棄哪裡不乾淨。
他上回來,整個禦膳房擦洗了整整三天,把頑固油煙都給清理得乾乾淨淨,現在每天早晚都要擦洗灶台,灶台整一個閃閃發亮。
狄其野東找找西找找,翻了一堆蔬菜,讓他們洗乾淨,切段的切段,切丁的切丁,然後借了個取汁的缽,拿起木杵就是捶。
他把杵出來的汁盛在陶盅裡,加了幾塊冰。另外要了一壺酸梅湯,讓聞訊趕來的元寶捧著。
臨走,還騙阿肥吃了根芹菜,把阿肥氣得趴地上哭。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主隊心如死灰,這個月再不看主隊的球,順利把文完結,不去受足球的苦,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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