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屹前段時間不小心摔壞了手機,沒時間去修,就翻出了以前的舊手機,恰好和阮眠是同型號同款式,兩個人的來電鈴聲又都是係統默認。
更不巧的是,昨晚阮眠是睡在左邊,手機也放在左邊床頭,但陳屹第二次進來的時候,她人卻睡到了右邊。
陳屹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茬,隨手將手機一放,就在左邊的空處躺下了。
這會兒,兩個人聽見聽筒裡傳來阮明科疑惑的聲音,互相看了眼彼此後,阮眠倏地回過神,拿過手機說:“爸爸是我,給我幾分鐘,我等下給你回電話。”
說罷,她就立馬掐斷了通話。
屋裡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陳屹睡了一覺後,頭已經沒有那麼昏沉,起身坐起來,隻是聲音有些低啞,“我給伯父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算了,我打吧。”阮眠把手機往被子上一丟,彎腰埋了下去,脊背因著這個動作露緊貼著睡衣,露出筆直嶙峋的輪廓,一截細腰也露在外頭。
陳屹抬手捏著她睡衣下擺往下扯了扯,抬手捏了兩下鼻梁,“我出去等你,你先給伯父回個電話。”
阮眠應了聲好,慢吞吞直起身,陳屹抬手撥開站在她臉上的頭發,夠到手機遞給她,“有什麼問題我擔著。”
“嗯。”
陳屹又揉了揉阮眠的腦袋,起身下床,出門前拿走了自己的手機。
屋裡伴隨著開關門的動靜又安靜下來,阮眠拿著手機想了會,才撥通阮明科的電話。
幾秒後。
“爸爸。”她張口喊完這聲,沒了下文。
阮明科反應尋常,也沒提起先前那一茬,“剛起啊?”
阮眠摸著被子上的紋路,低頭“嗯”了聲。
父女倆沉默了會,阮眠低不可聞的歎了聲氣,鼓足勇氣提道:“爸爸,剛才接電話的是陳屹。”
阮明科:“我猜出來了。”
“我們……”其實阮眠在那一會已經想到好幾個理由可以解釋為什麼是陳屹接的電話,但當真要說出口時,卻又變成了坦白,“爸爸,我和陳屹已經在一起了。”
阮明科像是一點也不驚訝,“什麼時候的事情?”
“上次端午節回去的時候。”阮眠說:“我跟陳屹之前在洛林就已經見過麵了,我沒有想到他就是陳伯伯的兒子,我也不是故意想瞞著你們的。”
“難怪呢,那天我看你們兩都有點不對勁。”阮明科笑笑:“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這又不是什麼壞事。”
“嗯。”阮眠揉著額角,想了想還是把方如清的顧慮跟阮明科提了一下,“爸爸,你能不能幫我跟媽媽溝通溝通?”
“好,我回頭跟你媽聯係。”阮明科想起什麼,“眠眠,雖然你已經不是以前十幾歲的小姑娘了,但談戀愛歸談戀愛,有些事情還是要做好保護。陳屹是爸爸朋友的兒子,照理說人品方麵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你是爸爸的女兒,我作為父親,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在這段感情中,無論是情感還是身體上都不要受到任何傷害。”
阮眠聽到阮明科前半句話時還覺得不好意思,等聽到後麵,卻是覺得眼眶發熱,怕被他聽出哭腔,隻是重重的嗯了聲。
“好了,你媽媽那邊你也不太擔心。”阮明科沒再多說什麼,叮囑了句天熱不要不吃飯就掛了電話。
沒了後顧之憂,阮眠低頭掉了兩滴淚,但很快就抬手抹掉了,她點開微信給陳屹發了條消息。
[阮眠]:我跟我爸說了我們的事情。
陳屹沒有及時回消息,阮眠起床踩著拖鞋進了浴室洗漱,洗臉的時候,她聽見外麵拉窗簾的動靜,想扭頭看一眼,卻不想洗麵奶的泡沫進了眼睛,雖然是不刺激型的,但總歸還是有些難受。
她連忙低頭洗乾淨,腰上忽地多出來一雙手,緊接著肩上就多了大半重量,男人溫軟的唇落在耳畔親吮著。
阮眠下意識瑟縮了下。
陳屹咬了下她的耳垂,抬起頭從鏡子裡看著她,“伯父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阮眠從包裡翻出單獨包裝的擦臉巾,抹掉臉上的水珠,“他好像不太驚訝我們在一起的事情。”
“我剛才也給我爸打了一個電話,說了我們的事情。”不僅如此,陳屹還找陳父要了阮明科的聯係方式,特地打電話過去解釋了番。
他低頭看見她眼尾的紅,指腹貼過去,“哭了?”
“沒有,剛才洗麵奶進眼睛了。”阮眠沒想到昨晚還在擔憂的難題,隻是早上一個電話的功夫,就全都迎刃而解,雖然解決的方式有點尷尬,但起碼是解決了。
陳屹沒再多問,下巴搭在她腦袋上,抬手從兩邊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頰,“那晚上跟我過去吃飯?”
“……”
他勾勾嘴角,“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點嗎?”
“嗯。”
“紅燒排骨?”
“行。”陳屹爽快應下,又摟著阮眠往外走,讓她在床邊坐下後,蹲下去檢查了下她腳踝處的傷口。
沒沾水沒發炎沒腫,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