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繃著小臉的樣子,溫禮張張唇,最後沒忍住笑了聲。
這一聲笑讓賀明浠的怒氣值又往上躥了好幾度。
她怒吼:“你笑屁啊。”
溫禮立刻拉平了唇角,好聲說:“你願意好好準備期中考核,我當然很高興,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覺得這麼冷的天氣,你在門口等著,要是又被凍感冒了怎麼辦?”
“我沒那麼脆弱。”賀明浠撇了撇嘴,硬邦邦地說。
溫禮反問:“那是誰之前跟我說自己身體不好,得一個流感都得在家休養好幾個星期?”
賀明浠一時語塞,沒想到他還翻起了舊賬,但她可不是什麼輕易就認輸的人,很快理直氣壯地反駁:“我那是為了不來學校上課,騙你的你看不出來嗎?”
溫禮頓時哭笑不得地嘖了聲,抬手推推她的額頭,騙人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賀明浠不滿地說:“你彆老蹭我額頭,我粉底液都被你蹭掉了,好幾千塊買的,你蹭一下一百塊錢就沒了。”
說是這麼說,但賀明浠壓根不在乎什麼粉底液,她這麼說,隻是不想溫禮總是這樣對她動手動腳的,總感覺他壓根就把自己當成小孩兒了。
溫禮當然也知道她是個什麼人,小公主平時花錢跟流水似的,都大咧咧穿著秀場的限定大衣坐在地上吃灰了,哪裡還會在乎這一百塊錢,
沒有揭穿她,他隻說:“要真蹭掉了,我再給你買一瓶新的,可以嗎?”
“……”
沉默幾秒,賀明浠又說:“那我為了等你,衣服和包包都弄臟了,這怎麼說?”
“我給你買新的。”溫禮直接說。
賀明浠存心找茬:“都是秀場的限定,已經買不到了好吧。”
“那我就給你買明年的限定。”
賀明浠還是有些不服,小聲說:“我不用你給我買,我自己有錢。”
溫禮挑眉:“真的不用我給你買?”
等了片刻,賀明浠努嘴說:“……我沒要求你給我買,不過……送上門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溫禮失笑。
“好了,彆生氣了,坐吧,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問,我知無不言。”
賀明浠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再說她本來也沒認真生氣,與其說是在生氣,更不如說是在跟男人耍小性子。
聽著男人耐心的語氣,她忍著竊喜,在心裡切了聲,仰頭看他:“你不是讓我去找其他老師嗎,怎麼現在又讓我問你了?”
本以為溫禮還會再哄自己兩句,誰知男人好笑地看著她,慢吞吞地反問:“你不是說隻想找我嗎?”
“……”
被自己的回旋鏢紮了一下,賀明浠終於不作了,老實被男人拉過去坐下。
折騰一番,總算是回歸正題。
其他老師因為照顧溫老師的麵子,所以給賀明浠的重點標得很詳儘,生怕她期中考核掛了。
溫禮看著書上其他老師給劃的重點,以及沒什麼難度的論文題綱,問她:“你是哪裡有問題?”
賀明浠說:“哪裡都有問題。”
“具體哪裡。”
“沒有具體的,就是所有的,”賀明浠說,“所有的這些,我一個都看不懂。”
溫禮沉默了。
賀明浠說:“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歎息一聲,溫禮沒有回答她,將書還給她,拿上公文包,鎖好抽屜。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賀明浠哎了聲:“那這些重點怎麼辦?你不管我了?”
“先回家吧,”溫禮語氣平靜,“要是在這裡給你講,我們今天恐怕要在這裡過夜。”
雖然他的語氣聽上去很平淡,賀明浠卻莫名有種被嘲諷了的感覺。
可轉念一想,好像也不算是嘲諷。
就以她這稀爛的文化水平,溫禮說的其實也沒錯。
-
回家前,賀明浠提前給阿姨打了個電話,讓阿姨準備晚飯。
阿姨在電話那頭說早就已經做好了,一直在等她回來。
賀明浠哦了聲,看了眼身邊的人,又問:“隻做了我一個人的飯嗎?”
“對啊,”阿姨說,“小姐你也沒提前跟我說要帶朋友回來吃飯啊。”
賀明浠撓撓頭。
“事發突然,我也沒想到,阿姨你再多做一人份吧。”
雖然是臨時帶人回家,不過阿姨效率很快,等賀明浠一回家,兩人份的飯菜已經做好了。
電話裡賀明浠沒具體說是帶誰回來,阿姨默認是小姐的哪個朋友,結果等人一到家,才發現小姐居然是帶她老公回家。
雖然不住在這裡,但溫先生怎麼也算是阿姨的半個雇主,吃飯的時候,阿姨有些試探地問溫先生菜合不合胃口,不合胃口的話下次她爭取改進。
好在溫先生對吃這方麵並不挑剔,說很合胃口,阿姨放心地舒了口氣,緊接著又問先生喜歡吃什麼菜,她下次做。
賀明浠咬著筷子在一邊不說話,心裡想著有這個必要嗎。
反正他又不常來。
……不過他要是經常來吃,她也沒意見就是了。
麵對阿姨的打聽,溫禮也婉拒道:“不用麻煩了,我也不常來,阿姨你做明浠喜歡吃的菜就好了。”
阿姨略顯猶豫地啊了一聲,偷偷看了眼小姐,見小姐沒說什麼,於是點點頭沒再多問。
賀明浠一言不發,鼓起腮,狠狠將筷子戳在了自己最喜歡的那道菜上。
吃過飯,賀明浠讓溫禮去她房間先等她一會兒。
接著她又跑到正在洗碗的阿姨麵前,說:“溫禮今天可能要在這裡住一晚上,阿姨你去把客房的床鋪一下吧。”
“好的。”
阿姨先是下意識地說了句好的,但緊接著意識到不對勁,停了洗碗的動作,問賀明浠:“咦,小姐你跟先生不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