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行笑著應下:“交給我便是。”
事實上今天傍晚他與李弘已經相互試探過了,這個平時不怎麼愛和旁人說話的人努力嘗試著摸他的底,似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了也很正常,外人根本不可能猜出這座府邸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盛娘三人悉心準備的東西。
謝謹行不曾否認李弘的猜測,甚至還和他定下借書之約,準備進一步試探。
盛景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謝謹行這樣幫她留意她三娘的事,她自自然仰起頭向謝謹行道謝:“謝謝哥哥。”
謝謹行噙著笑說道:“兄妹之間不必謝來謝去。”
兄妹倆商定之後,便各自睡下了。
這夜盛景意睡了並不安寧,不知怎地夢見許多零零散散的畫麵,比如金陵陷落敵手,城中哭聲遍地;比如千金樓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如《桃花扇》之中被焚燒的媚香樓。
早上醒來的時候,盛景意還有些心有餘悸。
這個時代和她學過的曆史不太一樣,具體從哪裡開始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因為她隻來到這邊大半年,還沒法摸清這個時代的全貌。
唯一相同的,興許是現在朝廷這種偏安一隅、內憂外患的局勢。
本來盛景意覺得什麼北伐、什麼戰事離她很遠,不是她要考慮的東西,可那日被謝謹行、韓端喊去參與了那場密談,她才真正正視眼前的局麵:不管她願不願意麵對都好,一旦戰事再起,她們這些身在金陵的人就是頭號炮灰。
盛景意坐在榻上揉揉自己的臉。
唉,這分明不是她該考慮的事。
立夏領著兩個巧手的丫鬟來給盛景意梳妝,第一時間發現盛景意昨晚沒睡好。
盛景意底子很好,年紀又小,肌膚賽雪,不見絲毫瑕疵,正因如此,她眼底那淡淡的青影才變得更為明顯。
立夏忙用淡色脂粉給盛景意擋了擋,好保證今天她們姑娘依然是最好看的狀態!
盛景意很快打起精神來。
今天,她要正式和穆鈞一起讀書了!雖然西岩先生讓他們先把他列的書單看完,但上學必須有儀式感,單獨窩在自己院子裡看書一點感覺都沒有!
盛景意很快和穆鈞會合,兩個人分坐兩邊捧著書翻看起來。
另一頭,寇承平照例翹了國子監的早課,抱著某個紅顏知己睡得四仰八叉。到他醒來後,管事便來彙報鴨店選址進展,寇承平邊吃著紅顏知己喂來的粥邊聽管事說話。
管事早已習慣寇承平的浪蕩作風,正正經經地收著目光不亂瞄,與寇承平說起具體選了那幾家店。他還特彆提起飛虹樓隔壁那家店鋪。
飛虹樓是邱家手底下最大的酒樓,它臨江而建,地理位置極好,視野也好得很,據說邱家買下它那天有虹橋落於江麵連通兩岸、直達樓前,飛虹樓由此改了名。
相比之下,飛虹樓左右的店鋪就顯得沒那麼氣派了,生意也不怎麼景氣。
主要飛虹樓雖然人來人往,卻沒怎麼讓他們沾光,反倒還引來一些差役、夥計與閒漢跑去周圍那些店鋪賒賬白吃白拿。
他們還有官府背景,報官人家也不管,誰要傻乎乎跑去報官還會引來各種各樣的突擊檢查,今天說你食物不乾淨,明天說你窩藏要犯。
這種事發生了幾次,就沒有人敢去觸黴頭了,隻能捏著鼻子認慫,不就被人占點小便宜嗎?隻要日子還能過下去,他們也不會說什麼,得過且過就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為了把生意做下去,這些都是能忍的。
這次這家店鋪要轉賣自己的店,卻是碰上了忍不得的事。
管事說道:“那飛虹樓掌櫃看上了人家女兒,他年紀都能當人家女兒爺爺了,還想納人當妾,人家哪裡能願意?可惹不起啊,惹不起隻能躲了。”
寇承平看了管事一眼,不由問道:“你收了人家多少錢?”
管事老老實實坦白:“不瞞少爺,我是收了點,不過現在給人辦事你不收錢,人家還不信你!我就是意思意思收了點,好叫她們安心。”管事接著道,“我幫她們帶話,主要是我也有兒有女,實在看不得這種事,少爺你信我,錢不錢的真不是主要原因!”
寇承平嗤笑一聲,未置可否,隻問道:“那家人的女兒好看不?”
管事心裡咯噔一跳,很擔心那家女兒會不會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寇承平見管事猶豫,便知管事還真有幾分幫人的真心。他用食指輕輕敲敲桌子,勾唇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招惹良家女子,瞎擔心什麼?我就是單純想知道我們要拉一把的人長得好不好看,要是好看的話,我幫著心情也好些不是嗎?”
“好看,長得很清秀,也很能乾。”管事腆著臉說道,“不瞞少爺,我其實相中了這孩子,想讓她給我兒子當媳婦。”
寇承平說道:“行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這事我管定了。你兒子的婚事要是成了,叫他們來給我磕個頭,我會給他們備份厚禮。”
管事喜出望外。
有寇承平這句話,他離開時腳步都是飄的!
這磕頭可不是折辱他兒子,而是代表主家看重他兒子。
他兒子的婚事有著落了,前程也穩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全勤!千鈞一發!
不是我不二更,是你們的營養液不給力!到明天!肯定也不會有好多的!╭(╯^╰)╮
全勤差點出事!和我開始玩遊戲根本沒有關係!(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