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事從來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彆人搶了先,下手慢的人隻能徒呼奈何。
還是寇家聰明,看到個好的,也不管門第是不是低了些,先給寇承平娶了再說。
徐母在感慨寇家聰明,寇母卻正在訓寇承平。
自打從臨京回來,寇承平就沒一天著家的,每天在外頭胡混。本來成親以後寇承平都收了心,雖然還是和那群狐朋狗友鬨在一起,可大多都是為了正事,再沒有成親前的荒唐。
現在倒好,又故態複萌了!
寇母劈頭蓋臉罵了寇承平一通,說他對不起婉娘,婉娘這些天強顏歡笑跟著她學理家和應酬,還主動和她商量說要給他挑兩個貴妾。
人心總是偏的,寇母也知道自己兒子什麼德性,可心裡總想著讓他們夫妻倆和和美美。
婉娘都做到這地步了他還這樣胡來,莫不是想氣死她!
寇承平一聽就炸了。
他在外麵那麼多天,也沒見李婉娘關心一句,她不僅不在意,還真跑去他倆麵前給他張羅納妾的事!
寇承平也不聽他娘說話了,怒氣衝衝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入冬後天氣轉冷,平時酷愛在院子裡納涼看書的李婉娘轉回了屋裡。反正寇承平不愛看書,書房便成了她的地盤,寇承平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李婉娘倚在那裡看書。
屋裡燃著的香有點淡,像是鬆木的味道,與他在外頭經常問到的桃花香桂花香都不一樣,少了點綿綿甜意,多了幾分冷冽,和李婉娘身上的氣質一樣。
寇承平覺得他娘說的“強顏歡笑”學理家和應酬,應該是她真的不喜歡吧,她就隻想清清靜靜地看看書做做算術。她讀書不是為了獲得誰的喜愛,不是為了在誰麵前擺顯,她隻是真心喜歡沉浸在學問和算術裡。
寇承平以前從不招惹這樣的人。
寇承平一下子冷靜下來。
他想起成親前她便說過,她不會乾涉他的所有事,包括他的那些“紅顏知己”。
他隻是被成親後兩個人之間的融洽相處弄昏了頭,才覺得她應該在意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李婉娘見寇承平杵在門口,放下書招呼道:“回來了?”她想了想,還是慢騰騰地起身儘了當妻子的義務,幫他把身上的披風取下來掛到旁邊。
寇承平一把攬住她的腰。
她的腰很細。
李婉娘抬頭看他,眼底有些錯愕。
寇承平往她額上親了一下,說道:“彆瞎張羅,我暫時沒納妾的想法。你要是不想生孩子,我們就先不生。”
哪怕已經成親,李婉娘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親近,尤其現在還是大白天。她輕輕掙開寇承平,點頭說道:“那以後你有想法了,記得跟我說。”
要是外麵的女人,寇承平倒不介意來個白日宣淫,可惜麵對的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寇承平不敢瞎浪,隻好跟上去問她在看什麼書。
李婉娘把書遞給他看。
寇承平打開翻了翻。
……沒看懂。
寇承平鎮定自若地把書放下,語重心長地勸說:“謝妹妹說過,看書不能看太久,平時要注意讓眼睛休息一下。”
李婉娘點頭,還真沒再拿起書,隻與寇承平說起過年的瑣事。她雖然不太愛管這些雜務,不過既然已經嫁人了,該儘的義務還是要儘的,所以大事小事都被她分門彆類地理了個遍,挑揀著需要寇承平出麵的事與他說了。
夫妻倆之間原本有些疏淡的氣氛一下子又緩和下來。
……
盛景意這個準太子妃也不清閒。
她本來還準備摸清臨京的局勢,再想想自己要如何在臨京立足;或者索性等事情一了就回金陵去,她總覺得金陵才是她的家。
沒想到一個太子妃砸到她頭上,她原本的計劃也就用不上了。
年底和年初都是聚會的好日子,盛景意頻頻收到各家邀約,大多數沒什麼交情的她便退了,隻應下幾個有印象的。
為了不讓那些單純想見她一麵的人繼續遞帖子,盛景意讓人放出風聲說自己很快會設個賞雪宴,至於去哪裡賞,暫時還沒定下,到時會給各家送帖子。
盛景意還在和謝大伯娘她們商量到哪兒賞雪去,就聽人來報說穆鈞來了。
謝大伯娘知道最近穆鈞入朝做事,忙碌得很,聽到底下的稟報便笑道:“難得他得空過來,我就不留你了,去吧。”
盛景意麵上多了點恰到好處的羞澀,彆過謝大伯娘出門去。
她走到門外一看,隻見穆鈞立在一株梅樹之下,身後白梅綻放,襯得他眉眼越發俊秀。
見她出來,穆鈞朝她微微一笑,笑容也如梅花初綻,說不出的清雅秀致。
盛景意被迎麵一擊,差點被晃花了眼。
果然,美人都是禍水!
盛景意跑上前去,說道:“你怎麼來了?”
穆鈞說道:“早前說好帶大帥進宮去,最近一直在忙,沒騰出空來,今日正好早早把事情忙完了,就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時間進宮一趟。”
“我這邊沒什麼要緊事,”盛景意說道,“那我們去帶上大帥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