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救他。”
這是“她”的心願,這是這顆心臟的願望。
人力不可抗的絕望降臨。
富饒的都市被毀滅,恒久的文明被斷絕,頑強的種族被滅絕。
可有連種族與意誌都被扭曲的“人”還記得自己的願望。
不要讓“他”失望,要回去。
都市有幸存者逃出,文明有背負者銘記,種族有守墓者堅守。
傳承的意誌,相連的信念,接過的火種。
失去的東西太多,反而無所畏懼了。
事到如今不過放手一搏。
顏挽緩緩收籠了指,視線所及那鬆鬆握起的拳頭羸弱嬌小。
卻能掌控人心。
“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對吧。”
“是的,主人,過去的身軀浸染了索斯赫格拉的血,以那副肉軀,即使到了新世紀也會被過去的宿命纏繞。”
“莊連清為主人新塑了身體,就是主人現在這副身軀。”
“由【愛】組成的儀式之軀,不會受到迫害,不會受到仇恨。”
“以極致的自我組成,沒有弱點,身體隨意誌改動。”
“主人現在是天命的大魔女,雖然存儲的儀式之力不足,卻有相當的位格,以及因為主儀式的特殊,有相當高的不死性。”
淚水仍沾染在睫毛上,她垂下視線,就像是被露珠壓的不堪重負的稚嫩花朵。
“所以,隻要我認為是合理,就會合理的出現嗎。”
所以,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認為我應該這樣。
就像是學習星際語一樣,認為現在還不能說流暢,於是結結巴巴。
就像是帕斯說我無法適應外麵的環境,於是馬上產生咳嗽反應。
因為我認為,帕斯既然表現的那麼喜歡我,那麼,他一定很重視我。
於是名為【愛】的儀式加倍運轉影響著他。
“帕斯是因為術的影響,才會愛上我?”
這分明是疑問,她卻說的平淡,裡麵蘊含著多少遺憾的歎息僅她自己知曉。
“雖然不知道帕斯是誰,但,是的。”
認定為家人的存在,變成了因為自己的渴望而被操控的傀儡。
由始至終我都在逃避嗎,從割裂自我遺忘過去,到希冀家人影響著帕斯,要他帶自己逃離。
“我知道了。”
“我要見帕斯一麵。”
她擦去臉上的濕痕,情緒徹底穩定了下來,或者說徹底收斂了起來。
黑曜石一樣的眼瞳如水洗過般清亮,隻有一片純粹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