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點頭,“咕嚕咕嚕”將藥全都喝完了,一點都不浪費陸硯的心意。
陸硯見景珩這麼聽話,心滿意足,又道:“今天我看到一個新的絕妙藥方,需要九瓣雪蓮和鳳凰根,我會找來的。隻要我們一直嘗試,總有一天能解了你身上的毒。”
九瓣雪蓮和鳳凰根是比不死草和佛心果還要稀缺的藥材,可以說是藥材仙品、稀世珍寶。九瓣雪蓮長在萬仞雪山之巔,隱於雪下,且會跑動變幻,非道法高強者根本尋不到捉不住;那鳳凰根更是寶貴,傳說乃鳳凰涅槃時其鮮血所化,當世還沒有人見過。
聞言,景珩雙目盯著陸硯道:“不可。這兩樣藥材都太難尋了,會有危險的。我……我不想你遇到危險。”
陸硯接過景珩手裡的碗,手裡飛出一道水柱,用清洗術將碗洗乾淨,道:“師哥你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我給你找了八年的藥,已經遊刃有餘。九瓣雪蓮和鳳凰根而已,不算什麼。”
作為男主,陸硯一定會安然無恙,甚至還可能因此碰到機緣,提升法力,景珩心裡這麼勸服自己,但他還是忍不住擔憂。
他也清楚陸硯的性子,阻擋不了他的。陸硯要做的事,是一定會去做的。
譬如晚上抱著景珩睡覺。
其實抱一堂有兩個房間,各有床鋪,但一來兩人打小就睡一張床,二來景珩受傷後身子總是冷若冰,睡不暖和,而陸硯身子像個火爐似的,他就主動承擔起給景珩取暖的責任。
上床前,景珩婉拒:“師弟,如今我們都大了,還是分開睡吧。”
陸硯跳上床,對景珩的話不以為意,他之前也聽景珩這般說過,沒覺得今天的話和之前有什麼區彆。他坦然道:“好兄弟就應該睡一起。”
景珩被他拉上床,從背後抱住。
兩人都隻穿了單薄的中衣,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細膩的肌膚。景珩甚至能感覺到陸硯貼在自己後背的寬闊胸肌,溫暖又令人煩躁。
沒多久,景珩的身體不由得熱了起來,有種異樣的感覺。
尤其耳朵發燙,心口慌亂,如小鹿亂撞。
他不敢翻身去看陸硯,怕把持不住,會情不自禁地吻上去,那就一切都毀了。
陸硯貼在他耳邊呢喃:“師哥,還冷不冷?”
無憂山高達千丈,山間氣候到了晚上就陰冷無比。但抱一堂有陸硯的陣法護著,現在他又緊緊貼著景珩,景珩哪裡還會覺得冷?反倒覺得自己像一把乾柴,隨時就要燃燒得轟轟烈烈。
陸硯那淡淡的呼吸聲落在景珩耳廓,搔得他心猿意馬。
景珩壓住旖旎奇思,道:“不冷,睡吧。”
陸硯笑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景珩的肩膀,沒多久就安然睡著了,呼吸聲漸漸均勻平穩。景珩被他抱在懷裡,不敢亂動,偷偷長籲一口氣,卻是許久許久才心情平複,緩緩入夢。
除了抱景珩睡覺,陸硯還有一件一定會去做的事,那就是退婚。
次日金烏還隱匿在朝雲之下,陸硯就跑到清靜道人和另外四位師叔閉關的洞門口,說要退掉和蘇州沈家千金的婚約。
景珩站在一棵翠綠的芭蕉樹下,熹微的晨光灑在他臉上,柔和而恬靜。他道:“師弟,等師父出關再商量不遲。”
陸硯卻道:“早點解決這件事,我好自在,也讓你安心。”
景珩神色複雜,問道:“我怎麼不安心了?”
陸硯認真道:“我說了要和你相守一輩子,乾擾我們的外部因素必須全部剔除,一絲不剩。”景珩是因為他才中毒病弱的,他有責任照顧景珩一生一世。
景珩擔心師父聽到陸硯的退婚想法,會有雷霆之怒,到時候鬨得沸沸揚揚,陸硯將來必被人詬病,掌門之路就多了一重險阻。
等了半晌,也沒等到藏音洞傳來任何動靜。陸硯仔細看了看,發現藏音洞外麵已經被布了結界,任何聲音都傳不到裡麵,如此師父和師叔們才可以潛心閉關修煉。
那他隻能等師父出關再說退婚一事。
陸硯失望不已,隻好和景珩先來到覓玄閣學習術法。
這是無憂門的老規矩,每天上午由術法高強的前輩教授年輕一輩各種不同的術法。
無憂門坐落在無憂山上,常年雲環霧繞,被凡人視為仙人居所。無憂山共有五座主峰,分彆是觀日峰、搴雲峰、朝天峰、摘星峰、流霞峰,由掌門人清靜道人和四位峰主蓬丘子、心隱道人、光塵子、浣霞真人坐鎮,他們又各自收了數百徒弟,加在一塊無憂門快有兩千人之多。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去覓玄閣學習,隻有本峰的前十名修行者才有資格入內。
景珩稱之為培優班。
以景珩的天賦,是不配去培優班的,但他是掌門清靜道人的大弟子,得了特許,況且陸硯做什麼事都離不開他,景珩也就厚著臉皮來覓玄閣旁聽。
覓玄閣依臨高低參差的荷花池,細水潺潺,浮翠流丹,水木明瑟。景珩和陸硯繞過長堤,來到覓玄閣時,上課的太素長老還沒到,室內外已站滿了人,三三兩兩地在說話。
忽然有個人衝過來要抱景珩,被陸硯持劍隔開。
那人很識趣,拐個彎去抱了下旁邊的紅漆柱子,然後回過頭來,對陸硯吐舌道:“陸師兄,你真是個護景狂魔!”
景珩啞然失笑,阿淵師弟素來古靈精怪。身為大師兄,隻要師弟們不觸犯底線戒律,他一向是包容態度。
陸硯對阿淵說的這句玩笑話並不感到任何臊意,反而洋洋得意道:“不錯,師哥隻有我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