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門曾出過一位能人宿雲仙人,前去雲雨山,將紅色巨石和欒木移到無憂山來。這種渾然天成的仙果極有可能出現因水土不服而枯萎的情況,但那位宿雲仙人不知用了什麼巧招,奪天工造化,讓欒木在無憂山也能每一百年結出三十個果子。
可以想見這三十個欒果是多麼珍貴。
無憂門有專門的人看守欒木,現如今欒木還處在新葉初長的階段。上一波果子成熟是在二十年前,陸硯拿來的這三顆果子就是二十年前長成的,至今還色澤鮮豔,甚是可愛。
陸硯將景珩麵前的南瓜粥挪開,把自己做的放過去,道:“餘師妹,我師哥向來吃慣了我做的早膳。”
餘晚瑤臉色一紅,還好戴了麵紗彆人也看不出來。她巴巴地望著景珩,道:“這南瓜粥是我一早用小火熬了大半個時辰的,清香甜口。我做了四個人的量,陸師兄也可以嘗一些。”
陸硯以為餘晚瑤來者不善,正妒火中燒,怎會吃她的東西?聲如玉斷冰裂:“不必。我和師哥吃我做的早餐就行了。我師哥身子弱,師父說每頓餐都要進補一些靈藥。”
餘晚瑤望著餐盤裡的欒果,不禁心生豔羨之意,道:“這三枚欒果時你兩年前在門內大比中獲得第一名的獎勵,還留到今日呢。”
陸硯道:“珍貴的東西當然都要留給我師哥。”
景珩看著麵前的兩份早膳,感覺氣氛越發焦灼,便道:“我今日胃口好,辛苦兩位忙活一大早,我都吃。”
陸硯道:“膳食宜多次而非多量。阿淵向來能吃,南瓜粥就都給他吃。”
餘晚瑤心下涼涼,算是真正見識到陸硯對景珩的占有欲有多強。她之前隻是聽阿淵和同門師姐妹說陸硯和景珩關係好到像是一對道侶,也親眼在覓玄閣見到陸硯的眼睛是如何粘在景珩身上,但並沒有和他們正兒八經交談過,總是遠遠地愛慕清冷絕塵的景珩。
這回下定決心想試一試,才冒險來到天毒小築,看看能否打動景珩的心腸,沒想到會卡在陸硯這!陸硯法術高強,門內無雙,偏性子桀驁不羈,觸他的黴頭,沒什麼好下場。
於是乎,餘晚瑤識趣地端著南瓜粥離開房間。
陸硯剝開一個皮烤焦的紅薯,熱氣汩汩冒出,金黃的紅薯瓤仿佛流著蜜一般,甜糯香氣撲鼻。他舀了一勺子紅薯,吹了吹,喂到景珩嘴邊。
小時候景珩也常常烤紅薯給陸硯吃,陸硯怕燙,景珩也是這般吹涼一些,再喂到陸硯嘴裡。看著曾經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兒如今已是體貼懂事的少年郎,景珩心下一陣欣慰,就著他的手吃了紅薯。
陸硯道:“師哥,我總覺得餘晚瑤居心叵測。”
景珩想拿來陸硯手裡的勺子,自己舀紅薯吃。以往陸硯喂完第一口,之後都是景珩自己吃,但這次陸硯卻賭氣似的不肯鬆手,非要一口一口喂景珩。景珩沒辦法,吃兩口紅薯,抿一口豆漿,道:“你不要對她那麼大偏見。”
陸硯坦率道:“我覺得她是在故意靠近你!”
比起宋簡那種單刀直入的,陸硯更憎惡餘晚瑤這種含蓄曲折的!因為宋簡膽敢對景珩表露不該有的心思,陸硯完全可以用武力壓迫他落荒而逃,再不敢犯;但對餘晚瑤這種,陸硯不能用蠻力,得猜餘晚瑤的心思和行為,還得猜師哥的想法,這讓他很痛苦糾結。
景珩卻是另一種看法,大抵餘晚瑤因為害羞,不敢直接麵對陸硯,所以才會以我為橋梁,她最想接近的人其實是師弟這個龍傲天男主。
但這些話不能說,景珩道:“彆胡思亂想,我有什麼值得彆人靠近的。”
陸硯瞧著景珩因吃熱紅薯變得紅紅的薄唇,咽了咽口水,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免得引導師哥往那方麵深入思索,心道,師哥真是太單純了。
用膳畢,看著碗裡三個亮閃閃的欒果,景珩道:“這三顆欒果你自個留著。”當初陸硯比賽第一獲得欒果後,立刻就要全給景珩吃。
景珩不肯收。
沒想到陸硯也沒用在自己身上,一直保留至今,陸硯道:“研製七日絕命散解藥勞心勞力,這三顆欒果正好給你補補身子。”
景珩見他執意如此,知道自己不吃他也不肯吃,便道:“那我們一起吃。”
陸硯開心道:“你二我一。”
兩人各吃一個,並無甚味道,淡淡的,還不如尋常酸甜水果。景珩留著最後一個悄悄收了起來,留待來日。
但吃完沒多久,景珩覺得神清氣爽,骨骼似乎都輕盈不少,自丹田內有一股綿綿密密的靈力逸出,遍走周身,令人通體舒泰。
不愧是仙果,藥效不凡。
陸硯伸出雙掌,和景珩掌對掌,幫他將這股靈力化為己用,四掌貼觸間銀藍兩色光芒交融,良久方息。陸硯道:“對了,師哥,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已找到七日絕命散解藥所需要的其中一味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