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很聽景珩的話,終於還是收了掌門令,長身玉立,不惡而嚴。
景珩讓趙懷澈快速去拿龍骨粉來,且讓段大誌和段小誌跟著,如押送犯人一般,趙懷澈再不甘再憤恨也隻得依命而行。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就回來了。景珩先讓段大誌服下一口龍骨粉,那段小誌小孩脾氣道:“為什麼是我哥先服?我也要我也要!景師兄,給我一點嘛!就一點!”
景珩啞然失笑:“先拿你哥做實驗,真有用,中毒的人全都服龍骨粉,你彆急。”
段小誌還待嘰嘰喳喳吵嚷,瞥到陸硯高大的身軀和冰冷的眼神,嚇得立刻噤若寒蟬。
段大誌服下龍骨粉,沒多久,身上的紅色竟然漸漸變淺了,而且感覺身體沒那麼困倦,果然有效。
景珩大喜,忙讓所有中了七日絕命散的人都服下龍骨粉。雖不能徹底解毒,但好歹證明龍骨粉確實能克製毒性,且延長七日之期,給景珩陸硯兩人研製解藥爭取多了一點時間。
餘晚瑤身上的顏色正由紅變紫,吃了龍骨粉後,紫色消失,緩緩恢複成紅色。她喜不自勝道:“我又能多活一日了!景師兄,你好厲害,這麼快就找到克製七日絕命散的藥。”
她看向景珩的目光溫柔似水。
陸硯很不爽,忽然來了句:“若找不到克製碧靈蛇蛇膽的藥物,你還是逃不了變色,最後死亡。”
大實話說得這麼直接,景珩有種想給陸硯一個耳刮子的衝動,就像教訓熊孩子那樣。他和陸硯並肩而立,雙手都垂著,他的左手和陸硯的右手隻隔了約莫三寸的距離,他微微抬動左手,輕拍陸硯的右手手背,皺眉看了他一眼。
身為代掌門,怎能說出這般傷人的話?
剛要扭頭說句安慰餘晚瑤的話,景珩的左手就被陸硯牽起,放在嘴邊吹了下,笑道:“師哥,你手上沾了點龍骨粉,我給你吹掉。”
景珩雙眼瞧過去,白皙如玉的手上哪有黑色龍骨粉?
陸硯牽著景珩修長的手指,仿佛得了快樂似的,又對餘晚瑤皮笑肉不笑:“餘師妹,請出去吧,我和師哥要抓緊時間找到克製碧靈蛇蛇膽的解藥,一寸光陰都浪費不得。”
餘晚瑤啞口無言,隻得悻悻退出,臨去之前還回頭看到陸硯捧著景珩的手到嘴邊吹。
景珩分龍骨粉的時候小心翼翼,且用了勺子,應當沒有沾染分毫的,問道:“我手上哪有龍骨粉?”
陸硯眉眼含笑道:“被我吹掉啦。”
似真似假,似正經似癡狂。景珩懶得追究,抽回手道:“龍骨粉確實有效,這是好事,但今天這麼興師動眾,所有人更將希望寄在我們身上,我們不成功便成仁。”
陸硯今日在搴雲峰怒懲趙懷澈,愈發激蕩出高義情懷,兼濟無憂門之意,好讓更多同門信服他敬仰他,堅毅道:“我們會成功,會救下他們的。”
景珩倒了杯熱茶飲下,道:“其實離開搴雲峰前,見趙懷澈那麼痛苦,想著他也受了懲罰,我動了給他解開驚神咒的念頭……”
陸硯不以為然道:“這種人不會知錯就改,隻會嫉恨我們,何必饒過他?來日我們還得對他多加提防。”
景珩頷首道:“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最終還是沒有給他驚神咒的解藥。不過那會兒我想到一點,驚神咒以驚神蟲為載體,其解藥是荀草,而飼養驚神蟲,就得將其養在荀草之上。荀草本是美容色的仙草,卻成了驚神蟲的食物,又是它的解藥。同時荀草又能以驚神蟲的糞便為養料,長勢更好。”
在抱一堂的東隅,景珩開辟了一方小小園地,種植荀草,飼養驚神蟲,所以這點陸硯也知道。他順著景珩的思路道:“毒物和解藥互相依存。也許碧靈蛇蛇膽的解藥就在碧靈蛇出沒之地!”
有陸硯的印證,景珩對自己的推測更加充滿信心,不由燦爛一笑:“不錯。還有數日功夫,我們得去一趟萬蛇穀。”
陸硯道:“你留在這看顧大家,我去萬蛇穀就行。”
萬蛇穀那地方乃龍潭虎穴,他怕景珩師哥遭遇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