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沈眉山的態度是在過於淡漠,紀折很容易就被她激怒了。拉著臉指著沈眉山的鼻子吼:“哼!照你這種狀態,你要是上台能不出錯,那可真是佛祖保佑了!你這死樣彆讓你那瘸子老爸看到!不然打斷你的腿!”
“紀折!”方禾木一聲喝道,阻止了紀折往下的言論。
紀折忌憚方禾木,努努嘴不再說什麼了,自己走到角落裡對著鏡子練習去了。
“紀折說的話你彆太往心裡去了。”方禾木走到沈眉山身邊,拍了拍她的肩。
沈眉山的眼神有點迷離,仿佛在回憶剛剛紀折說了什麼。
她對紀折說的話沒什麼感覺,憤怒羞愧不齒早就是孩提時期的事情了。她現在有的隻有麻木和漠然。
“進不去的,現在心裡有其他的事情。”沈眉山收拾著道具回方禾木。
方禾木看著沈眉山瘦削的身板,輕皺了下眉頭。
“因為你上次的那個朋友嗎?”
沈眉山愣了一下,點點頭。“嗯。”
“願意跟我說說嗎?”方禾木在放道具的大箱子上坐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的空隙,示意沈眉山也坐下。
沈眉山看了眼那邊的空座,其實不大想坐下去,那意味著自己必須和方禾木交談,還是談心的那種。把自己的情感剖析在彆人麵前,沈眉山太久沒這麼做了。
她還是坐了下去,她現在急需要彆人幫幫她,給她一點意見,告訴她怎麼擺脫現在這種情形。
“你和你那位小夥伴怎麼了?吵架了嗎?”
沈眉山擰了擰眉頭,如果說是和魏文君的話,算是吧;如果是和溫酒的話,她心裡沒底,溫酒對她的態度,似乎是在冷戰?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嗎?還是要舍棄她呢?她拿捏不準的。
“不算吵架吧……就是之前挺忙的沒怎麼理他,他現在也不理我了。”
“那你的忙是真的忙還是故意的?”
沈眉山咬了咬牙,“故意的。”
“為什麼故意呢?”
為了怕自己太喜歡他了。
“不知道,就是有點不大想理他了。”
“是覺得自己的個人空間少了嗎?”
秘密基地被溫酒侵占之後,自己和溫酒的接觸越來越多,他們兩之間在學校的時候幾乎都能黏在一起,居然還能保持著朋友的身份,可真是神奇,可能自己長得再好看點,就不會有這個奇跡了。
和溫酒在一起她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私人空間被侵占了,她覺得開心,有人能分享她的空間了,而這個人還是溫酒。
“沒有。”沈眉山搖了搖頭。
方禾木挑眉,“小山,我還沒問過你,你這個朋友是男是女呢?”
沈眉山心一跳,仿佛自己的某個辛密被揭露了一下,羞愧之心頓起。
方禾木見沈眉山沒有說話,心裡也算是明了了。
“那你喜歡他嗎?是因為覺得自己喜歡他,超過了朋友的友情這道檻,所以才選擇和他疏離的嗎?怕自己太喜歡他了嗎?”
沈眉山紅著臉,點了點頭。
她的心理,方禾木真的是摸的很清楚。
“唉……”方禾木歎了一口氣,“小山,你沒有問過他,為什麼不覺得他也會喜歡你呢?這麼疏離彆人,會讓人傷心的。我知道你這算是自保吧,怕自己感情陷得太深,可這對友情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呀!”
沈眉山沒想過,自己對溫酒有了非分之想後還能和溫酒保持朋友關係。是不是自己不透露出自己的非分之想,自己可以在溫酒身邊呆很久?溫酒可以繼續像以前那樣對她好?
“我沒想過……我以為,自己現在這樣就不能和他做朋友了。”
“小山,很多的人都會在這上麵痛苦。選擇了戳破朋友的窗戶紙,那就要失去一個摯友。結果可能是收獲一段感情,也可能是結束一段友誼。太多的人最後都選擇了不說,然後以朋友的方式繼續相處下去,然後在朋友的位置上承受各種各樣的傷害。所以,我讚同你的做法。”
沈眉山有點詫異,明明方禾木剛剛還在說她傷害了友情呀?
“這對你自己來說是一種自保,小山,彆太放在心上了。你以後會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模糊了朋友界限的人,所以,你不要為了這一點小事,把自己現在的事給擱下。那樣會顯得愚蠢。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要那麼做。”
沈眉山點點頭,坐在箱子上,低頭看自己的球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叛逆心理在作祟,沈眉山一點也不想像方禾木說的那樣去做。她現在是在冷落溫酒沒錯,但那一切都是基於自己還沒想清楚的情況下的。她一麵渴望溫酒的溫暖,一麵懼怕感情的深淵。現在方禾木明確的告訴她要遠離深淵,她卻向往溫酒的溫暖,哪怕那溫暖會像太陽一樣炙熱的讓她失去生命。
而且,她心裡太明白不過了,從此之後,不會再有溫酒這樣的人對她這麼的好。從此之後,她不會再有模糊了友情界限的人。溫酒是她見過最優秀的人,她寧願自己糊塗,也不想做那個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