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那我也算是明白了。”
“嗯?”你明白什麼了?沈眉山疑惑的看著她。
魏文君撐著下巴,笑得嫵媚。她把看著沈眉山的眼神投到遠處的舞台上。
“之前,我又一次問溫酒,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你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嗎?”
沈眉山看著她,見她沒再往下說,便點了點頭。
“知道。”
“你知道啊!那你跟我說說,溫酒是怎麼跟你說的。”魏文君的眼睛亮了亮,把視線又轉到了沈眉山的臉上,臉上的笑容似變未變。
“他說,他喜歡端莊淑雅的,溫柔大方的,漂亮怡人的。”
“還有呢?”
“要會唱戲。”
“嗬!”魏文君冷笑了聲,“是啊,要會唱戲。沈眉山,你除了會唱戲,其他的一樣沒占吧?”
沈眉山看向魏文君,有些詫異。
“溫酒不喜歡我。”
“我當然知道溫酒不喜歡你了,不然你以為你能過得這麼安生是因為什麼呢?”魏文君的笑容徹底的凝固了,她嘲諷的看著沈眉山,“我問過溫酒,他說,要會唱戲,一定要會唱戲。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會唱戲的女生這麼執著。沈眉山,元旦文藝晚會的時候,期待你給我一個答複。”
沈眉山望著魏文君的臉,那張臉精致到完美,她看不通透她在想什麼。她的問題,溫酒解不了答,為什麼要找她呢。
“我給不了你答複,這是他的執念,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你要是真的喜歡溫酒,你現在可以去學戲啊。”
“那你喜歡溫酒嗎?”
沈眉山被魏文君突然拋過來的問題問得一愣。怎麼問到她頭上了。
“你告訴我,你喜歡嗎?”魏文君看著沈眉山,沈眉山好半響沒說話,她也就知道了答案了。“你喜歡他啊,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彆告訴我,從我讓你幫忙的時候就喜歡了啊!”
“沒有。”沈眉山不懼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但魏文君畢竟是一個向全校公開過要追溫酒的人,她要是表白了自己的情感,那她兩現在就是兩情敵坐在一起了。
“那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和你吵完架的時候吧。”
“那可真巧了。”魏文君勾了勾嘴角,沈眉山能看出她的諷刺。
“是挺巧的。”沈眉山看著魏文君,“對不起啊,之前沒把你當朋友。”
魏文君愣了愣,旋即冷了臉。
“我會缺你這種朋友嗎!”
她像一個被人戳到了痛處的小醜,隻能用憤怒的表情和尖銳的聲音來掩飾自己的慌亂無措。魏文君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她很小的時候,體會過這種羞愧,她認為這種情感讓她丟人,所以一直避免著它,可今天,沈眉山再次讓她重溫了一遍。
“對啊你不缺,所以我不相信你會把我當朋友,你明白嗎?”沈眉山看著她的眼睛,坦白而直率,一點其他的成分都沒有,直直的,這種直白就是魏文君最初想要的友情,可她一直以來都沒在身邊其他的女生身上找到過。每次當她直勾勾的盯著那些女生時,她們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情感而避開她的視線,從沒有人能和她這樣的對視著。
“你和我之間,一個被很多很多的同學孤立,被嘲笑;一個眾星捧月,人人畏懼。當那個眾星捧月的人,突然間走下神壇,跑到那個被孤立的女生麵前說,我要和你做朋友,換成是你,你會相信嗎?我更多的是覺得,我是一個仆人,卑微而沒有地位,任由差遣,聽之任之。我相信你是要和我交朋友的,但‘朋友’有很多種,從屬式的,平等式的。我想要那種平等式的,可到你質問我那天,我都沒有感覺到平等,所以,你所說的朋友究竟是什麼?還是我的理解不對呢?”
魏文君沉默了,她太久沒有那種平等式的朋友了,身邊的女生都怕她,所以她也就習慣了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朋友了。她是想和沈眉山交心沒錯,沈眉山坐在那裡吃飯,聽她絮絮叨叨說很多的話,抱怨的,咒罵的,嘲笑的,很多很多。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生不會把她的話傳出去,所以她放任自己敞開心懷,在敞開心懷的同時,她居然渴望那個女孩子把她列為朋友,可真是可笑啊。
自己一直以來把人家當成樹洞,樹洞沒有把她當成朋友,她居然還埋怨起樹洞來了。
魏文君不再說話了,她自己的的確確需要反思,反思自己這麼些年來的所謂朋友,反思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樣的朋友。
魏文君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手,冷冷的掃了沈眉山一眼,然後走了。
沈眉山的話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晴天霹靂,劈開了她十幾年來的朋友觀,她需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