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溫酒撇撇嘴,“誰說我沒有目標的?合著在你們眼裡,我就是一個天天混日子的二世祖嗎?”
溫酒不屑的聲音把賀實砸回了現實裡,賀實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以前問過溫酒,將來做什麼呢。
溫酒是一個很典型的樂天派,笑嗬嗬的說,今天還沒過完呢,想什麼明天啊?
溫酒從不想未來,因為他的父親總會幫他操心完一切。
賀實常常會罵溫酒過得太逍遙了,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可現在想想自己已經沒有目標了,之前乾的事情還不也是浪費時間嗎。
“你有目標了?我跟你說,追到沈眉山這可不算人生目標啊!”
溫酒把兩條長腿換了一邊上下交疊,看白癡一樣的看著賀實。
“醫生,想當外科醫生。”
溫酒說這話的時候,聲線平靜,陳述語氣,沒有一點點的強調成分在裡麵,透著音色的勁道,賀實聽到了他的認真。
是真的一本正經的那種認真。
他說,想當外科醫生。
想當兩個字卻又透出他對現狀和未來強烈的不安。他是怕自己當不成醫生嗎?怕自己的能力不夠嗎?
“溫酒,小時候,咱兩還穿開襠褲的時候,老師就問我們長大了要做什麼。我記得啊,全班人,想當科學家的有,想當老師的有,想當醫生的有。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們常接觸的職業,隻有你,你說,你想當爸爸。”
溫酒噗嗤一下笑了,對小時候的蠢事不置可否。
“老師問你為什麼想當爸爸,你說,以後可以揍自己的孩子了。當時我記得那群小孩子一個個的紛紛舉手說要和你一樣,當爸爸。可把老師氣的不輕啊。”
“那次之後,你就再也沒有說過自己以後要做什麼了吧。無論我再怎麼罵你,再怎麼嫌棄你,你都過著自己的日子。你看上去最有自己的思想了,可也最沒有思想了。”
溫酒雙手搭在肚子上,看著賀實問:“你說,人為什麼要分三六九等呢?什麼是成功,什麼是失敗,什麼是墮落,什麼又是救贖。”
賀實看著他,疲憊的臉上漸漸有了光彩,嘴角慢慢揚起,眼神裡這段時間的抑鬱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自己過得好,那便是好;自己覺得成功,那便是成功。我們活在世俗之下,被世俗拘束,所以模糊了自己的定義。”
賀實捂著眼,揚起自己的臉對著天花板,喉嚨底發出“咯咯”的笑聲。
“這話,是溫行當初說的。我當時想,你不可救藥,溫行也要步你的後路了。現在看來,是我自己最不可救藥了。”
“賀實,彆太把自己局限在一塊地方了。你的能力不僅僅是那點兒而已。”
“臭小子我當然知道!”賀實笑罵道。他把自己砸進床,長長的吐了口氣。“想通了,完全想通了。我回去也不會鑽牛角尖了。我大姑父都比我看得開,我還鑽個屁的牛角尖,又不是老子我被雙規了。”
溫酒笑了笑,正好外賣電話到了,他下去拿了外賣上來,看賀實正在講電話,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的,抑揚頓挫間是少年的意氣風發。
賀實這下子恢複的可真快。
“哎喲,可餓死我了!排骨!!!”掛了電話的賀實立馬朝吃的撲了過來。
“咋,你跟你的老仙女說啥了啊,這麼開心的。”
“跟她說了我在你這看比賽呢。我家老仙女啊,讓我多照看照看你,畢竟你現在是個高中生,我也算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哥哥,所以走得時候給你留點零花錢什麼的。”
“草。你他媽的這頓飯還老子付的錢呢!”溫酒罵了句,這逼玩意兒就喜歡拿年齡的事壓他,他老爸不爭氣讓他在他老媽肚子裡多呆了那麼久,他有啥辦法?
“呸呸呸!吃你一頓飯怎麼了!”賀實又塞了幾個仔排進嘴巴裡,呸呸吐出骨頭,“我媽還讓我給咱妹也包一個紅包。”
???
溫酒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這是什麼路線?
“我跟咱媽說了,你有喜歡的姑娘了,姑娘人長得有點寒磣,但耐不住人好。今兒個過來散心也是她出的主意。咱媽覺得我應該給點見麵禮什麼的,所以她給我劃了賬。你要不要拿去給咱妹?”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保佑你媽彆跟我爸說去。”
“你爸又不是啥老頑固好不。”
“你忘了溫行是太平公主了嗎?”溫酒嘴角抽了抽。
賀實一時語塞。溫行那個火爆脾氣,誰敢靠近她哥,她能手撕了人家姑娘。那脾氣和武則天的女兒有的一比。
“放心啦,我媽是什麼性格的人啦!灑灑水啦!彆擔心彆擔心哈!”末了,賀實又補了一句,“你也說了你爸找人看著你呢,你和沈眉山那點小貓膩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就算盯著你的人不告訴你爸,你覺得梅香山還能不找溫容說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溫容那個說話不經大腦自考,滿腦子戲的人能不說漏了嘴?”
溫酒要撂筷子了,他完全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