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開頭是一片黑乎乎的,隻能聽得到人聲,但這些聲音沈眉山都知道是誰。
“賀實,相機架好了沒?”溫酒懶洋洋的聲音聽起來頗可愛。
“好了好了,你那邊煙花擺的怎麼樣了?”
“擺好了,你把焦距挑一挑,我等會兒先放兩個給你挑挑焦距,回頭彆給我錄糊了!”
賀實嫌棄的看著溫酒,嫌他老媽子事多,撇嘴道:“我說你可真是的,今天咱兩撇開溫行來放煙花,你等著吧,晚上回去有你受的呢!”
溫酒挑起嘴角,笑問:“怎麼滴,你還敢去主子麵前告狀啊?你也彆得意,我是主犯,你這個從犯也難逃一死!”
“呸呸呸!大過年的,彆說那個字!趕緊的趕緊的!錄完趕緊回去,我快凍死了!”說著賀實還吸溜了兩下鼻子。
一段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隻聽到遙遠的屬於溫酒的喊聲。
“我要點芯子了!你把相機打開啊!”
“知道啦!”賀實懶洋洋的應了,嘟囔道:“早開了,還用你提醒嗎?”
黑黢黢的屏幕讓沈眉山都快覺得自己的手機黑屏了,但陡然間,手機屏幕上就炸開了一朵金色的花,雖然轉瞬即逝,但沈眉山還是借著煙火墜落的那點光亮看見了煙火下縮在屏幕一角的身影——溫酒。
煙花很快墜落,新的又立馬升空。起先的煙花還挺模糊,但越往後越清楚。
“焦距調好了嗎!”溫酒扯著嗓子喊著。
“好了好了!你點吧!”
屏幕有暗了,但隻一會兒,升空的煙花越來越多,但都是單色的,或金色,或銀色,或紅色。沒有五彩繽紛的俗豔,多了一份矜貴。
煙花在空中炸開,或是小兔子,或是貓咪的圖案,特彆的可愛,但隻是那一會兒的功夫,就各自往地下墜去,沒有規則了。
那些散落的煙花倒像是一場人工的流星雨,襯的地上的溫酒彆有一番風味。
“哎呀呀,怎麼還沒到大戲呢?”賀實嘟囔了一句。
隨即天空中炸開了一朵銀色的煙花,那團有點奇怪,沈眉山沒看出是什麼,倒回去又看了一遍,這才發現,那圖案赫然是一個沒有棱角的“凸”字。
沈眉山眼角微微有點濕蘊,那是一個“山”字。
這是溫酒給她的新年禮物嗎?
“哇!結束了結束了!妹妹怎麼樣,喜不喜歡?”賀實那歡脫的聲音成了視頻的結尾,屏幕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沈眉山抽了兩張紙擦了擦鼻涕,越發的吐槽自己真的是太容易掉眼淚了,她要是鮫人,此時怕早就發大財了。
——特彆謝謝你和賀實哥哥。
——我真的很喜歡。
溫酒揚揚眉,撇開了嘰嘰喳喳不聽念叨的溫行,躲在一邊給沈眉山發消息。
——等到你來北京了,我和賀實帶你一塊去放,隔著屏幕看有什麼好看的。
沈眉山和溫酒聊到大半夜才互道了晚安,沈眉山又把視頻看了幾遍,然後保存了下來。
那個在天空裡炸開的“山”字,沈眉山截了圖,把它換成了頭像。
過了年她就十八歲了,這個成年的新年,彆有不同,對她來說,是長到這麼大以來,誰也給不了的溫暖,是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時刻。
就算以後的日子多麼的難過,她此時擁有過這些,就不會再悲歎了。
而沈眉山不知道的是,人心都是貪婪的,得到的反而都成了不好的了。
“你跟賀實兩個去放煙花為什麼不帶我!”溫行瞪著眼珠子質問溫酒,把人堵在房間門口,就是不讓人回房。
溫酒討饒的拱拱手,“姑奶奶,不晚了,您就放過我讓我去睡吧!”
“大姨小姨她們都說你交女朋友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溫行嘟著嘴,全家上下都知道了,就她不知道,還是剛剛她媽閒聊的時候說起了這事,溫行才知道。
溫酒是她的哥哥,可以任由她胡攪蠻纏的,她霸占這個表麵溫和,實在霸道的男生十幾年了,從沒想過這麼快有人會來和她搶。在她的逼供之下,才知道今晚的煙花是溫酒給他那個小女朋友放的,溫行之前一直擋著溫酒的桃花,為了哄女朋友開心,當然就避開了她了。
溫行越想越氣,心裡難受極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能不能不鬨啊?”
“我為什麼不能鬨!你要娶媳婦那也是我嫂子!既然是我嫂子,你當然要娶一個我滿意的了!”
溫酒板了臉,“我娶誰不娶誰還要你點頭嗎?就算是老爸也彆想摻和我的事。你滿意?我又不跟你過日子,需要你滿什麼意?”
溫酒沒再跟溫行廢話,扯開她就進了房間。
溫行三天要發五次大小姐脾氣,她現在越長越大,溫酒就越發的不慣著她了。再慣下去,遲早捅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