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天氣還是很嚴寒,但與緊跟冬日的二月比起來,還算好。
對於一中的高二學生來說,這個三月較之以往的,有些不大一樣。日子還是那樣的日子,離不開寫不完的試卷,離不開看不完的書本,離不開念念叨叨的老師們,但這個三月份,他們就要參加小高考了,那就意味著他們向高考這個龐然大物邁進了一大步。
老師們天天在耳邊念叨,彆看日子還有那麼多,過起來飛快,一眨眼的功夫罷了。
現在忙著小高考,他們就已經感覺到了力不從心了,更枉談高考了。
沈眉山把老師要求看的材料全都整理了出來,晚自習班主任會來看班,包括各門課的小高考老師也會來,晚自習那點時間被幾個老師瓜分的乾乾淨淨,畢竟明天就要開始考了。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溫酒撅著嘴巴頂著筆杆亂晃,看卷子也看得漫不經心的。也不知他看進沒看進去,反正叫人看著蠻氣的,忒不爭氣的樣子了。
“溫酒,好好看書,彆走神。”梅香山低聲提醒了他一聲,溫酒眨了眨眼,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沈眉山。
沈眉山已經做得端正,低頭細細的看著手上的試卷,一分的懈怠都沒有,眼神專注的讓他的心一怔忪。
沈眉山的手指纖細修長,指甲圓潤飽滿,握著筆的時候,骨節凸起,皮肉覆在骨頭上沒有意思贅肉,顯得彆具美感。這雙手是不是的在試卷上勾畫上兩筆,在溫酒的眼睛裡晃動著。
溫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的手雖是骨節分明的那種,但並不修長,手掌心還因為多年來的磨礪而有一層厚繭。
沈眉山的那雙手可真好看,真想牽一牽。
溫酒這麼想著,又偷偷的瞟了沈眉山的手一眼。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牽上這雙手。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煎熬的晚自習,沈眉山收拾著書包,想了想,還是對溫酒說:“今天你彆送我了,明天就要考試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一個人能行嗎?我不放心你。”
“什麼能行不能行的,你沒送我以前我都一個人上下學一年了也沒什麼事。你就不要擔心了啊,我回家之後給你發消息。”
沈眉山的這番說辭之後,溫酒也沒有再堅持了。
“行,記得給我發消息啊,不然我一定擔心的睡不著的。”
沈眉山被溫酒這誇張的說法逗笑了,兩人說說笑笑著在校門口分了手。
沈眉山一個人走在昏暗的巷子裡,心裡還是有點怕的。雖然自己獨行過一年,但近些日子早就被溫酒給慣壞了,一個人走這條路,心裡說不出的淒涼和孤獨。真真是觸景傷情啊!
巷子的燈不比路邊的燈,這裡的燈都是住戶自己裝的,為了方便回家而已。可也不是誰能無限供應這燈泡的,用壞了之後沒有人續上,也就沒人管了。
現下這破燈泡一閃一閃的,再配上這黑黢黢的巷子,真讓沈眉山聯想到各個鬼片裡的場景。
沈眉山縮了縮脖子,往牆邊靠了靠,她吸了吸鼻子,眼神警惕的看著前麵的路,一對耳朵簡直要像兔子一樣豎了起來似的。
黑黢黢的巷子裡安安靜靜到有一絲的詭異,也不知道是哪隻過街老鼠,猛地從一角落裡竄了出來,正從沈眉山的腳邊劃過,速度之快,但沈眉山還是感覺到了腳邊之物,措不及防之下驚了一跳,心驚膽戰的喊出了聲。
如果有人看到,那沈眉山真的會覺得自己丟人丟大發了,被一隻老鼠嚇到直跳腳的亂叫。
正在沈眉山嚇得三魂沒了氣魄的時候,自己被人抱了個滿懷。
“好了好了,一隻老鼠,你要喊多久?”憋笑的語調在沈眉山的耳朵如一道驚雷一般劈醒了她的神智。她算是止了聲了,但身子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你不許笑我!”沈眉山叱道,她嚇得要死,結果溫酒還這樣嘲笑她,真的讓她覺得無地自容了。“你怎麼會在這兒?我都快嚇死了!”
“我擔心你啊,隨意跟在你身後咯。結果看到某人被一隻老鼠嚇得魂飛魄散。”溫酒強做正經的說著,但那壓下去又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實在是出賣了此時他的語氣了。
“你就笑吧你!”沈眉山破罐子破摔道,氣呼呼的往前走去,才邁開一步就被溫酒拽住了衣領,“往哪兒啊!反啦!你看看你都被嚇傻了是吧?自己家的都不記得了!”
沈眉山瞪了他一眼,轉了個身往前走了一步,愣了一下,旋即身後傳出一陣爆笑聲。
被耍了!
“溫酒你故意的!”沈眉山氣呼呼的瞪著他,一臉委屈的樣子都快哭了似的。
溫酒抿抿嘴巴,“你怎麼這麼不禁逗啊,以前可不這樣的啊!”
沈眉山紅著眼看著他,倔巴撅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