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單方麵的宣布分手連人都不見是很讓人抓狂的?太不尊重對方了吧?感情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憑什麼說分他就要配合你?”
沈眉山輕笑一聲,“那先不愛的那個要一直等到對方說分手嗎?明明不愛了還要忍受著對方的一切還不許分手,這是什麼道理?”
魏文君看著沈眉山,似乎想將她看出個洞來。
“你不愛溫酒了?開玩笑!你看看你現在簡直就是半死不活!今天溫酒打你電話沒找到人,打到我這來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急!沈眉山,你這是想乾什麼呢!”
沈眉山咬了咬唇,笑了。
“解脫。想要解脫。如果非要不痛快的話,那也就是我們兩個,總比他們一大家子的人都不痛快的好。我們的事就到此為止了,你不要再問了。我今晚就是想跟你道個彆,我等會兒就走了。”
“去哪兒?”
“不知道,我到了車站之後,還有什麼票就買什麼票吧,反正對我而言,去哪兒都一樣。”
魏文君捂了捂唇,似乎在強忍著什麼,半天對沈眉山說:“在這裡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點東西,就當是給你做個念想好了。”
魏文君飛快的回家,然後又匆匆的下來,手上拎著一個小的手提袋。
“這個你拿著,裡麵有我剛買的手機,剛插的新的手機卡,我知道你肯定是要換手機卡的,這個你就先用著,也好讓我聯係得到你,你不管溫酒了,也得管管我吧?還有防狼噴霧,小刀什麼的帶不上車了,這個噴霧我是用小噴瓶裝的,回頭自己多練習一下。在外麵一定要小心,定時跟我聯係,彆讓我擔心了。”
魏文君越說越哽咽,彆扭的彆過臉去不讓沈眉山看到她已經淚目了。
“謝謝。”沈眉山上前抱了抱魏文君。“我會好好的,也會記得跟你聯係的,你放心吧。”
沈眉山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緩緩抽回身,和魏文君揮手告彆,告彆這個她生活了好久的城市。
等到明天溫酒拿到那封信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在哪一個城市。她能想到溫酒會有多心痛,就像她這般的心痛一樣,可是她已經做出了選擇了,她不該去後悔。
其實沈眉山也是自私的,她自己經曆過那樣的痛徹心扉,所以她也要讓溫酒也這樣經曆一次,還讓他能記住她,日後他娶妻生子,腦子裡的某個角落能有她沈眉山的名字。
最好,溫酒能夠恨她,恨她一輩子,一輩子記住她。就像她愛他一樣,刻在心裡,他的名字和心室壁上的紋路已經長在了一起,再也劃不掉,忘不掉。
沈眉山今日的決絕,讓兩人都備受心傷,她在好幾年的時間裡都沒有再回到過龍河這個小縣城,她沒有斷過和魏文君的聯係,卻再也不再提及溫酒這個人。
她從魏文君這裡得知,溫家依舊是京城的大家族,那誰也撼動不了的地位,不是誰說想扳倒就能扳倒的。而溫酒他出國了,去了美國讀書。
這一切似乎都很完滿,沈眉山這樣安慰自己。
她的高考成績很好,卻沒有報考中戲,而是頂著高分進了南方的一所二本學院,因為進校分數太高曾讓她的名字被人所記住過,可隻是曇花一現罷了。沈眉山越來越甘於平凡,平凡的日子無趣而沉悶,壓得她胸悶岔氣,卻心甘情願。
她時長會想起溫酒,想起他們的美好,以及他們之間那個未成形的孩子。
第一次孕吐的時候沈眉山在不知名的一個山區,她跑了很多的地方,身上的錢用的很省,這些年比賽得到的獎金和賀實日常給的零用錢能讓她用很久。
沈眉山慌亂無措的在小山區的藥店裡買了驗孕棒,看到兩條杠的時候一度曾想過如果自己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呢?
當時她還十分的彷徨,不知道是該留還是不該留,上天幫她做了那個決定。
但是她坐著上山的大巴,那天的天氣並不好,下著小雨,沒成想,這雨越下越大,大巴在山路上遇上了滑坡,整個車都翻了下去,半個車廂的人都沒了命,沈眉山在醫院躺了一個月才醒來。她甚至連那灘血水的樣子都沒見過,就這樣連溫酒留給她的最後念想也沒有了。
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是不言而喻的,可是如何呢,沈眉山從小就不受父母待見,沒愛沒關心依舊長到了這麼大,除了日日的更加沉默下去,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沈眉山當時隨便給自己報了一個學校,錄取通知書寄到了魏文君那去了,一個月沒有聯係她,差點沒被魏文君罵死。沈眉山隻說自己出了點事,卻沒說孩子的事。
她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了,這份傷留給自己舔舐就夠了。
從離開家的那刻起,從報考了那所二本學院起,沈眉山以後的人生注定不再和戲曲有關了。
她也不再去想那些詞兒,就好像被自己的大腦清空了一樣,她不想唱,也不再唱。
她想,就這樣一輩子平平凡凡的度過算了,不再問其他的。
可又有誰知道,十年後的她還能再遇上溫酒,那命中注定的情緣,躲避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