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山雙手抱著杯子拘謹的坐在溫酒小公寓的沙發上,溫酒的單人公寓東西少的可憐,她大致的環顧了一下,廚房裡一個碗都沒有,隻有一隻杯子和一個燒水的壺。
沈眉山又低頭看著杯子——唯一的一個也是溫酒的杯子,心不在焉的。
她不是第一次來到溫酒住的地方,但還是時隔了十年來的一次。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屋子的布局,一點一點的把它納進眼底。沈眉山心中暗暗歡喜又帶著膽戰心驚。她知道溫酒的心理壓著一團怒火,前段時間因為她生病所以沒有向她爆發,可是現在,她的病已經好了,她沒有了病人的身份護體,溫酒這個醫生也不需要再體諒她了。
沈眉山微微有點頭痛了。
溫酒換好了居家服岔著腿坐在了沈眉山的對麵,他已褪去了年少的青澀,現在完完全全的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他的身上處處都是吸引她的地方,讓她撇不開眼睛,好奇的要命,想知道他這些年的一切變化。
這些年,沈眉山從某些人口中得知了有關溫酒的事情,知道他成了醫生,知道他醫者仁心,知道他備受人的歡迎,可溫酒卻什麼也不知道她。
溫酒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毫不避諱的直視著沈眉山,看著這個瘦小的軀體,心裡多想抱抱她,卻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他愛她,愛的深沉,這些年來他都忘不了她。他恨她,恨她那麼的決絕,那麼的不顧他的心情。她給他的那封信,他每隔些時日都要拿出來看一次,一遍遍的用他對她的情剜傷自己的心。
“孩子的事,你不給我個解釋嗎?”溫酒開口道。
他從未曾想過,他和沈眉山之間會有這麼一個存在,他不知道的存在卻曾對她那樣的重要。如果不是溫行今日說出來,那麼沈眉山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他,她曾經懷過他的孩子呢?
“就像溫行說的那樣,沒什麼可解釋的。”
“沈眉山,你一句交代的話都不給我嗎?”溫酒的語氣中微微帶了點慍色。
“我…”沈眉山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想告訴溫酒她真的好想好想他,想他的味道,想他的溫柔,想他的一切,可是這些想念都被時間衝淡了,淡到話到口邊無話可說,她隻能生生的看著溫酒,等待著他的發落。“對不起。”
隻有對不起這三個字嗎?
溫酒微微有點失望,他心裡是希望沈眉山能和他一樣,一樣的心中暗藏著當年的那份愛意的。隻是那愛和那恨被時間包裹了一層又一層,在他的心裡,他已經感覺不到觸摸不到那存在了。他的腦子裡已經記不住當初愛她是什麼樣的歡喜,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沈眉山,你該知道,我要的不是‘對不起’這三個字。這十多年來,你心底可曾有半點的後悔要跟我分手?”
沈眉山抿著唇,扣著杯壁的手用勁的發白。
“有過,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我給你的信裡說的很清楚了,溫行說的沒錯,我的存在就是在不斷的提醒你們溫家所受到的恥辱,我不跟你分手又能怎麼樣呢?你的母看我也不可能心中不帶刺。我乾嘛要厚著臉皮呢?”
溫酒撇過臉去,伸手扶了扶頭,有點無奈又有點心疼她。可他心裡還是窩著火,這十多年的遺憾不是三言兩語之間就能和解的。他頂想晾著她,可現在這人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當年她能跑第一次,現在也能跑第二次,他是不敢冒這個險了,可還是心有不甘。
這些年他過得順風順水,可是沒什麼意思,真的太沒意思了。沒有能讓他展顏歡笑的人,沒有可以聽他抱怨牢騷的人,沒有可以含笑著看他甩帥的人。這日子過得是越來越沒有勁頭了。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你當初做的蠢事,隻要你現在願意好好彌補我過去的十年,我就原諒你了。”
沈眉山略有點不知所措,雖然是她做錯了事,但她也是受害的那一方吧,為什麼是她彌補他?不是互相彌補呢?
“那你想怎麼彌補?”
沈眉山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傻,溫酒的意思十分的明確,她能不知道嗎?隻是她現在害臊的不知道該如何做,如何反應了。
“過來。”溫酒像個大爺似的對著沈眉山招了招手。
這時隔了十年的事情做起來如初次一樣痛苦,卻是讓沈眉山滿心的歡喜。疼得抱著溫酒隻流眼淚,卻也覺得幸福。溫酒雖然心裡怪她怨她,但真的做起來卻是無儘的溫柔,隻是這溫容實在是太過於綿長,以至於沈眉山第二天起來腿都是打顫的。
沈眉山裹著溫酒的襯衣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景象,他的窗貼著牆,靠著窗,坐起來就能看到外麵,這種方便真是很方便。
“下雨天你就不怕床濕了嗎?”
溫酒翻了個身,在枕頭上蹭了蹭想再多睡會兒。“我沒開過窗。”他喃喃道。
“該起來吃早飯了,我昨天看你家什麼廚具都沒有,你都不在家裡吃飯的嗎?”
“有食堂和外賣。”
“你一個當醫生的,這麼不注重營養搭配的嗎?”沈眉山推了推他。
溫酒一把年紀,昨晚耕耘到三更,被滋潤的小娘子是精神十足,但他就沒那麼有精神勁了。自古以來隻有累死的牛,沒有梗壞的地。
“彆吵吵,我晚上還要值班,讓我再睡會兒。”溫酒將沈眉山一把摟緊懷裡,按著她的腦袋塞到自己的胸口,總算是安靜了。
沈眉山和溫酒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是想當的好,都不再提以前的事。也沒說過這麼多年沒有相處了,對方的性格變了怎麼樣的。兩人之間就像從未分開過對方一樣,相處的像十年前還在青春的年紀。
沈眉山也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和溫酒住在一起的了,之後之後兩個人便見了溫酒的父母。溫行十分的生氣所以沒有出席。
溫家兩位夫妻半是感慨半是惋惜的握住沈眉山的手,催他們趕緊把婚事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