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輩,總不會同孟庭靜、聶飲冰之流對他抱有一樣的念頭吧?
宋玉章自認也不是個自戀的人,但又不覺得自己會笨到能會錯意。
聶雪屏是有點喜歡他麼?
宋玉章抽著煙,眉頭微微有些皺起。
同聶雪屏合作,是他走出孟家時就想好的,但那是“合作”,不是引誘,也不是交易,如果真是那樣,那同走孟庭靜那條路有什麼分彆呢?
宋玉章苦惱之餘心想該不會自己被孟庭靜睡了一次後,身上便多了兔子氣息,才叫聶雪屏對他產生了彆樣的想法?
宋玉章被自己的猜想有些嚇著了,起身便去照鏡子,細看了許久,實在是沒瞧出任何與兔子相接近的地方。
宋齊遠來時,見宋玉章正在照鏡子,便道:“你在做什麼?”
宋玉章忙收斂心思瞥眼過去,“三哥,來了怎麼不敲門?”
“我敲了,”宋齊遠道,“敲了五下,你沒聽見,”他邊關門邊道,“你正忙著照鏡子,你又不是女人,難道還要對鏡貼花黃嗎?”
宋玉章啞口無言,覺著宋齊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活該被兩個傻子哥哥折騰。
宋齊遠等著柳傳宗來對賬,同時跟宋玉章抱怨,“二哥發瘋了。”
“發瘋,發什麼瘋?”
“聶青雲要同他解除婚約。”
宋玉章來了興趣,“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膩了,”宋齊遠翹起一條腿,“我原想既然訂婚了,總該是認真的,沒想到二哥還是被甩了。”
宋玉章坐下,“怎麼,聶青雲也甩過你?”
宋齊遠斜睨了他一眼,“胡扯。”
原來聶青雲是頂喜歡交男朋友的,交往過許多貴公子,當然最終都是被她甩了。
宋玉章一聽,心想沒想到聶青雲同他竟是知己?
宋齊遠道:“當初二哥苦心追求時,我便覺得不妥,當然這也同我無關,後頭兩人既然訂了婚,那我想算我走眼,如今我也算看明白了,聶青雲是看出他居心不良,就是要給他希望再令他絕望,我也不說聶青雲心思如何,沒這個臉,也活該二哥他自己心術不正,自食其果,但在家裡打砸東西,這就真的太過分了!”
宋齊遠一開始還耐著性子勸宋業康兩人本就並非良配,宋業康自己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哪知宋業康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抄起什麼砸什麼,宋齊遠日日對賬應酬,疲累不說,心想欠了這麼多債,家中東西全是錢買的,砸了還要再花錢買,兩個混蛋哥哥自不必操心什麼,成天眼巴巴地等著他分錢,宋齊遠越想越惱火,忍無可忍之下,抄起手邊的椅子就往宋業康身上砸了過去。
椅子被砸了個七零八落,宋業康被砸暈了過去,世界也終於清淨了。
“原來如此,”宋玉章自然道,“我看聶家老大的作風好似並不是那樣的人。”
“聶雪屏?聶雪屏成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那個時間還玩女人。”
“是麼?或許是他瞞得好。”
“瞞?這種事他為什麼要瞞?聶青雲一個女人都不瞞著,他為什麼……”宋齊遠扭過臉,“你在向我打聽聶雪屏?”
宋玉章笑了笑,“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宋齊遠也看得分明,能助銀行度過難關的無非聶孟兩家,隻是這兩家都不是肯輕易出手的人,“你不必想了,這條路行不通。”
宋玉章半晌不言,人靠在沙發上胸膛略略起伏了一下,“再說吧。”
“離月底還有十幾天,你讓我同廖天東交際,到底還要交際到什麼時候,葫蘆裡又是賣得什麼藥?”
“不方便透露。”
宋齊遠滯了一下,“你信不過我?”
宋玉章垂了眼看他,嘴角笑意似有若無,“彼此彼此。”
宋齊遠懶得理他。
“三哥,再問你件事。”
“說。”
“你同小玉仙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
宋齊遠發火了,他最近是尤其的容易發火,原本也是個愛說笑的性子,現在已完全變了樣子,“我已說過了,我同小玉仙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齷齪的關係,我喜歡他的戲,僅此而已!”
宋玉章道:“可是小玉仙很美。”
宋齊遠脫口而出,“再美能美得過你麼?”
辦公室內一瞬而靜,宋齊遠立即為自己辯駁,“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宋玉章雙手盤起,道:“我同小玉仙,好像沒有可比較的地方吧?”
宋齊遠覺得他這話很不中聽,他在家裡常批評兩個兄長,於是也不自覺地帶上了教訓的語氣,“怎麼?你覺得我方才的那句話是看不起你,是故意要冒犯你才那樣說麼?我看你好像對那些人很有憐憫之心,指責我不食人間煙火,你不也是一樣麼?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你同小玉仙為什麼不能比較?”
宋玉章道:“我的意思是我……”他乾脆站了起來,手掌從胸口向下滑了一下,如同展示商品一般,“我同小玉仙是不一樣的。”
宋齊遠懂了他的意思,仍是搖頭,斬釘截鐵般道:“說到底,你還是瞧不起。”
宋玉章笑了,“瞧不起?”
“你不就是想說小玉仙是兔子樣,你不是麼?”宋齊遠道,“那又如何?你瞧不起兔子?”
宋玉章想要再同他爭辯,卻發覺自己好像確實是有些“瞧不起”兔子。
宋齊遠難得看他啞口無言的樣子,懶洋洋的一笑,感覺成天教訓兩個混蛋哥哥也不是毫無用處,自己在口舌上還是有所精進,總算是也把宋玉章給駁倒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