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魚二十五號啟程返鄉,臨走之前給宋玉章送了一條很名貴的圍巾當作新年禮物,宋玉章笑納了,圍了兩天,柳初總嘻嘻看著他笑,宋玉章問他笑什麼,柳初道:“行長,這圍巾真好看。”
“你喜歡?”宋玉章指了辦公室衣架子,“送你了。”
柳初蹦蹦跳跳地取了那圍巾圍在了脖子上,“行長,你對這工程師好像不大喜歡啊。”
宋玉章道:“何以見得?”
“他送你的東西,你隨手就送給彆人了。”
宋玉章含笑看他,“怎麼是隨手送給彆人呢,若不是你開口,我也不會輕易給。”
柳初不笑了,還鬨了個超級大紅臉。
在宋玉章的笑容中,柳初難得聲音微弱道:“行長,你調戲小孩子。”
宋玉章雙手交疊地墊在下巴下,笑眯眯的,“小孩子,過來。”
柳初有點兒不敢過去,頭一回對宋玉章感到了怕,乖乖地把脖子上的圍巾還到了衣架子上,“行長,今天就要放假了,銀行還有許多事要忙,我先出去忙了。”
柳初灰溜溜地跑出了辦公室,他跑得太急,險些衝進宋齊遠的懷裡。
“怎麼了,跑得那麼急……”
宋齊遠一頭霧水地看向柳初狂奔突襲的背影,邊搖頭邊進了辦公室,“金庫已經封好了,銀行裡的紅包、年禮都發完了,人也都回去了。”
“好。”
宋玉章擰了鋼筆,合上文件,手拍了下文件夾子,“總算是熬過今年了。”
宋齊遠笑了笑,柔聲道:“真是辛苦你了。”
宋玉章也對他笑了笑,“同苦同苦。”
宋齊遠是個人才,宋振橋沒看走眼,這樣的人才放外頭無論如何也得是叫人搶破頭的。
“誒,”宋齊遠手掌有些不自然地在空中劃了劃,“後天晚上除夕,一塊過吧。”
“好啊。”宋玉章痛快道。
宋齊遠聞言略鬆了口氣,鬆快地露出了笑臉,“去你那兒,還是去我那兒?”
“去我那兒吧,我那傭人多,把你那的人也全叫回來,過年這幾天咱們就並在一塊兒了。”
“好,這樣好,你那地方大,這樣正好。”
兩人這樣說定了,宋齊遠高興之餘又歎了口氣,“大哥還在醫院。”
宋玉章對宋晉成沒什麼好感,並且認為他相當活該,所以很平淡道:“醫院新年的夥食也不會太差的。”
宋宅傭人一直沒多雇,人不夠多,裝扮起來頗為費勁,宋齊遠便將他那的傭人也先帶回來了。
這些傭人們大多都是常年在宋宅乾活的,彼此之間都很熟識,分家之後也都分開了,過年才重聚,這般久彆重逢自然是先有說不儘的話,空蕩蕩的宋宅終於是熱鬨起來。
宋玉章當家,其實在細枝末節上頗為得過且過,宋齊遠作為一個天生的管家好手,一來便上下指揮,命人將宋宅裝飾得極富新年氣象。
宋玉章在樓上靠在窗邊端著熱巧克力,看著樓下傭人們忙忙碌碌地修剪草坪,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咚咚——”
“進來,”宋玉章揚聲道,“以後不必敲門。”
宋齊遠進門,聲音由遠及近,“那怎麼能行,萬一你不方便見人呢。”
宋玉章回頭,展了展手臂,他穿著睡衣,外頭披了條薄毯,“我隨時隨地都方便見人。”
“我真受不了你,”宋齊遠忍不住道,“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騷了。”
宋玉章愣了愣,隨即大笑了兩聲,笑完後他喝了口熱巧克力,“嗯,興許是欲求不滿吧。”
“你還欲求不滿?你不是同小鳳仙正打得火熱嗎?”
宋齊遠也在窗台旁坐下。
“我一直以為三哥你對我這樣‘捧戲子’的行為很不滿意。”
“我不滿意有什麼用?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說了,即使你不捧,小鳳仙也照樣紅。”
“這倒是實話,不過我同小鳳仙就像你和小玉仙一樣,看起來和實際上並不是一回事。”
宋齊遠點了點頭,“你還是欣賞他的戲。”
宋玉章又笑了,“那倒不是,我是看他可愛。”
宋齊遠無言以對,“趕緊穿上衣服出門。”
“出門乾什麼?”
“做新衣服,燒香!”
宋齊遠拉著宋玉章去裁縫師傅那做兩身長袍,“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樣子,李師傅,後天除夕能拿著吧?”
“能,三爺您放心,我老李的手藝您還信不過嗎?”
“信得過。”
李師傅拿著標尺給宋玉章量胳膊,“喲,我做了三十年的衣服,還真沒見過五爺這麼好的身段,真不是人能長出來的,這胳膊,比猿猴還長。”
宋齊遠笑得差點沒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