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央一麵添加,一麵回:“想要了解你更多啊,她是你的心理醫生,肯定比我更了解你,也更懂得怎麼才能讓你的病情好轉。何城,我想要你變得越來越好。”
何城掩住翻湧的情緒:“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禾央笑嘻嘻的模樣:“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何城的雙手攬著她的腰,情不自禁地往懷裡收了收,見她沒坐穩往胸膛倒,整個人都團在他懷中,頭頂紮起的丸子包抵在他臉上,癢癢的,他的喜悅滿滿灌注心房,黑亮的眼瞳仔細盯著她秀美的側臉許久,終究是沒忍住,穿過她的腿彎把她抱到沙發上,在她茫然無措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等我。”
何城開門出去。
禾央揚聲問他:“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何城:“有點事。你要是困先睡,我馬上回來。”
何城在房門即將關上的瞬間,看到禾央充滿疑惑的神情,小臉白皙光滑,唇角天然上翹,眼睫眨動滿眼茫然。他在門口停頓幾秒,又進了屋,彎下腰用力抱了她一下,身體的接觸令他眼底迸發驚人的亮光,聲線溫柔又克製:“你在家裡乖乖的,我很快回。”
說完,他轉身離開。
禾央想不明白這麼晚了他出去做什麼,沒去屋裡睡覺,已經十點多了,他還沒有回來,禾央拿了條毯子躺在沙發上,客廳開著空調,她在舒適的冷風中閉眼,休息。
寂靜的夜晚,樓道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禾央掀開薄毯,小跑到門口,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響,門打開,露出何城藏不住的笑臉。他的頭發微微淩亂,額頭汗珠滾落,穿一身藍底印小熊圖案的睡衣褲,腳下踩著拖鞋,居家的裝扮顯得格外柔和。
禾央眯起眼睛,發現他一隻手背在身後。
禾央疑問:“你去哪裡了,去那麼久!”
何城:“先讓我進屋。”
禾央側身,讓他走進來。他腳剛跨進門檻,把門關上,彎腰,目光平視她,眼瞳裡瞬間迸發出細碎的亮點,藏在身後的手拿出,一捧燦爛熱烈的紅玫瑰出現在她麵前,馥鬱的花香竄進她的鼻息,花瓣凝著水珠,每一朵都極致綻放,花瓣鮮紅熱烈,新鮮得像是剛剛采摘。
禾央呆怔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捧花。
他......連衣服都不換就是為了出去買花?這顯然不可能啊!她不敢再往下想,胸腔震動得她耳根發麻。
何城仍舊彎著腰,湊到捧花前嗅了滿鼻花香,語氣雀躍得像個討禮物的小孩:“附近的花店關門了,何叔載我去的市中心,這個點幾乎也沒有幾家開門,就算開著門那花也不新鮮,蔫巴巴的,最後找到一家花店,花都是栽種的,我選了最新鮮的,正好夠十一朵,你知道寓意嗎?”
他的笑音在禾央耳側震顫:“一生一世想和你在一起,永不分離,”話落,他又不知道打哪拎來一盒心形蛋糕,手掌大小,在禾央麵前晃來晃去。那蛋糕像是高瓦度的燈泡,晃得她眼前景象發虛。
何城說:“央央,明天我們選戒指,再送你一捧新鮮的花好嗎?”
何城說:“央央,嫁給我吧。”
何城的期待毫不掩飾地袒露,他眼神專注,顯而易見的喜悅盈滿瞳孔,薄薄的唇幾乎要翹到耳根。
禾央在他真誠的注視下,完全無法生出拒絕的心思,她看到那雙明亮得足夠媲美繁星的眼睛,生怕因為自己的拒絕,使它變得黯淡。
可她又覺得太快了。
不應當這麼快。
跟何城雖然經曆了很多,當然包含高中時期發生的一切,足以了解他的為人,更何況,本就心疼他,想要給他所有能夠給予的關心和寵愛,可這不代表她能夠坦然地且毫不畏懼地踏入婚姻。
禾央攥緊玫瑰花束,囁喏雙唇說不出話。
何城嘴角的弧度變得僵硬,眼中的期待慢慢凝固,滿臉的不知所措,他似乎不明白禾央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期待的落空讓他本來雀躍的心臟重重一沉,他語無倫次地說:“央央,你、你是哪裡對我不滿意嗎,還是我做過什麼讓你覺得不舒服,你跟我說說,我會改的,都改掉好嗎?”
他眼底盈滿恐慌:“央央,你為什麼不答應跟我結婚,我求你告訴我,我、我想跟你結婚,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們已經很好了啊,為什麼,不答應我呢?”
禾央斟酌地說:“我覺得......太快了。”
何城蹙眉:“不快啊!”
禾央怕他多想,連忙解釋:“我是說,我們現在年紀還小,都才二十出頭,完全沒有必要結婚。而且,有句話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多少人因為結婚關係破裂的,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啊!等過幾年,過幾年再提......”
何城垂眸,若有所思。
禾央靜靜等他的回應。
何城開口:“我們結婚,並不會跟我的家人住在一起,你想要在這裡住,我們就繼續住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不喜歡,我們去市中心,那裡還有套房子,可以作為我們的婚房,我隻有何謹言一個親人,我不會讓他進我們的家,家裡隻有我們兩人,完全不存在雙方親戚矛盾,婆媳矛盾。央央說的婚後關係破裂,隻存在於彆人身上,我做的飯菜你很喜歡吃,我可以包攬家裡的家務活,沒有任何經濟的負擔,央央隻負責做你喜歡的事情就好,我們的關係隻會越來越親密,怎麼會破裂呢?”
禾央抿著唇不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隻是覺得太快了,真的好快。快到她完全沒有準備的時間。
“央央,你還是不願意嗎?”
何城在她的沉默裡慢慢白了臉:“央央,你......你是不是沒有那麼喜歡我,如果喜歡一個人,會情不自禁想要和她永遠在一起,迫不及待和她結婚,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同意,你是因為......因為我的病嗎?是不是害怕我會發病,所以不敢接受未來要和我生活在一起......”
他的雙唇驟然乾涸,唇上起了乾皮。眼底醞著濃重的悲傷和難過,他說:“對不起啊央央,是我心急了。”
“我明明有精神病,卻還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你害怕也是應當的,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提了......你彆怕我,我,我會好好吃藥的,我的病會好的。”
禾央見他眼裡的光猝然泯滅,他的話更像是一把彎刀在她心裡攪來攪去,男人的神情蔫巴巴的,被抽去了精氣神似的,有氣無力地立在那兒,麵容黯淡得像是經曆了一場大病,呼吸都蒼白無力。
她心疼得厲害,脫口而出:“我答應你。”
何城猛地站直身子:“真的嗎?”
禾央咬住唇,思考了片刻,下定決心:“真的,我答應跟你結婚。”
何城的唇角揚起,眼神又變得亮亮的:“那我們明天一早去領證,然後去買婚戒!”
禾央的理智在最後一刻掙紮道:“我戶口本沒在這兒,在陽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