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悠然跟夏荷說一會還有事可不是瞎說的,她昨日跟那群小媳婦們約好了的,要去村子裡的老榕樹那做繡活。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做繡活非要到老榕樹那去,不過她想起來沈姨說的新鋪子要落在那附近,這次正巧去看看。 悠然跟林凡升的新衣早就在暴雨天的那段時間裡做好了,所以說到繡活還真是沒什麼可做的。 後來想了想,拿了幾件給林凡升之前的舊衣服,打算給他湊一湊,縫件厚一點的新上衣,反正也是閒著。 隨手拿了個籃子,將衣服針線裝進去後,悠然就打算去找二柳嫂子去了。 到了林大伯家,悠然走進了院子裡就見著江氏正在院子裡掃地。 “大伯娘早。”悠然笑眯眯地打招呼。 “然兒來了?快,裡邊坐,吃過早飯了嗎?” 江氏見著悠然討喜的小模樣就歡喜,放下掃帚上前迎她。 “吃過了的。”悠然乖巧地應著,挎著江氏的手臂就往堂屋裡邊走:“伯娘,二柳嫂子可在家?” “在家呢。”江氏拍了拍悠然挎著她的小手笑道。 她就喜歡她的那股子親熱勁兒,更何況這孩子還是個知恩的,心裡惦記著自己,有什麼好東西都往她這捎點。 她心裡頭是稀罕女兒的,可她生了兩個兒子便傷了身子也就沒在懷上,她對兒媳婦也是當女兒疼得很,柳氏對她倒也是挺好,但帶著些尊敬總歸不是那麼親熱。 “怎麼了,可是找你二柳嫂子有事?” “沒什麼事,就昨日跟嫂子約好的要去老榕樹那做針線呢。” “那感情好,那些個小媳婦兒都愛往老榕樹那跑,你嫂子認識的人多,哪個拎得清是非的,哪個性子不好的,她都清楚,你跟著她多認識幾個,往後多走動走動,也不會悶著自己。” 江氏畢竟是年紀大了就愛念叨,林豐林立兩兄弟現在見著她念叨就躲。 對於對自己好的人,悠然的耐心可是無底線的,江氏說的她都乖巧地一一應下了。 “老大家的,然兒來了——”剛進堂屋,江氏就朝西邊的房間喊了一聲。 “誒——”柳氏應了一聲後,就風風火火地抱著軟萌的小丫來了堂屋。 小丫被自家娘親風風火火地這麼一顛,樂得咯咯直笑。 “看看,看看,多大的人了,毛毛躁躁的,一會彆把孩子給摔嘍。”江氏忍不住訓了句。 柳氏把懷裡的小丫遞給江氏不好意思地笑著討饒道:“我認錯,娘可彆再說我了,我下次肯定注意。”說完還衝悠然眨了眨眼睛:“我去拿針線,然兒等會我。” “好,不急的。”一旁的悠然笑著道。 話還沒說完,柳氏又是一陣狂風似的卷進了西邊的房間裡去。 悠然忍不住一笑,還真是個急性子。 那邊江氏也不禁笑罵了句:“這孩子。” 旋即便抱著小丫對悠然哄著她笑道:“看,這個是你嬸娘,來,叫嬸娘。” 小丫一頓不好意思地扭著身子直往江氏懷裡鑽。 “這孩子還怕羞呢?”江氏笑著逗著小丫,這孩子還小,其實都還沒學說話呢。 “小丫模樣可生的好看,跟二柳嫂子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悠然也笑道。 “得虧是像你二柳嫂子,要是像你林豐哥,那可埋汰了。”江氏稀罕地親了口小丫,把小丫逗地咯咯直笑。 悠然也樂了,嗬嗬地笑個不停,大伯娘這是親娘。 “我說的這是實話,要我說啊,你跟凡升這模樣才好呢,要是生了,保管漂亮。”江氏一臉笑著打趣。 “那什麼,嫂子來了,我就先走了,一會讓彆人等急了就不好了。” 悠然染上紅暈的臉上一陣臊熱,餘光見著柳氏來了,連忙起身告彆後,火急火燎地就拉著她走了。 “嗬嗬嗬小丫你看,你嬸娘這是怕羞呢,等你嬸娘生了小弟弟小妹妹陪你玩兒可好?”江氏樂嗬嗬地逗著小丫。 “丸——”小丫雖然聽不懂自家祖母在說什麼,但見她笑,她便也跟著笑,拍著小手,口齒不清地說著。 * 老榕樹位於梨花村的中間,在悠然分喜糖的主道旁的一條小路,穿過去後就到了,聽柳氏說這樹有八百年的樹齡,可悠然到了之後才驚歎它的繁榮。 樹乾大到三四個成年男子環抱才勉強抱的住,樹根盤節的十分漂亮,雖已800多年了,但樹葉依然茂盛,挺拔,粗大樹枝交錯地盤延著,足足有一百平方左右。 樹下也是熱鬨不已,一群小媳婦,婦人三兩紮堆地坐在石墩上,手裡做著繡活,嘴裡說叨著閒話。 小娃娃在樹旁拿著樹枝追逐打鬨著。 年邁的老頭們正圍著石桌坐著下棋子,忽的也不知是哪個老頭悔了棋,惹得幾個老頭粗著嗓子爭的臉紅脖子粗。 悠然看著新奇,乖巧地跟著柳氏,一路上有人詢問,她便跟著柳氏打招呼。 王桂花眼尖見著悠然跟著柳氏過來,嘴裡呸出瓜子殼就連忙招手道:“這邊,這邊,凡升家的到嬸子這坐會兒” 柳氏見狀便隻好帶著悠然過去了。 “瞧瞧,瞧瞧,我可沒瞎說,她們兩姐妹那繡活可了不得,凡升家的那衣裳上的花兒繡得活靈活現的,她那妹子繡得荷包賣得二十文錢一個有啥子稀奇的!” 王桂花斜了一眼身旁的另幾個婦人,一副神氣的模樣說道。 幾個婦人見悠然兩人往這邊走來,紛紛暗暗對視了眼,不再接她的話頭。 “在說什麼荷包呢?” 柳氏耳力好,隱隱約約聽見她們說什麼荷包,固好奇得問了句,要知道整個梨花村裡就數王桂花消息最靈通了,也不知又有什麼趣事兒了。 “嬸子們好啊。”悠然也是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挽著柳氏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幾個嬸子頗有些拘束地回了笑臉,或是點了點頭。 “喲,凡生家你也不知道?”王桂花看悠然一副疑惑的樣子就來勁了,揚聲道。 “什麼事啊?”悠然不解,這沒頭沒尾的讓人一頭霧水。 “你那妹子不是住在你家?你竟不知道她繡的荷包在鎮上賣得一個二十文錢?” 王桂花一副驚訝的樣子浮誇到不行。 “這…我確實不知…” 悠然無奈地笑了笑,感情這夏荷一天到晚悶在房間裡是在繡荷包呀。 她就說這古代也沒彆的什麼消遣時間的東西,那夏荷一天都呆在屋子裡總不能都是在睡覺吧,這下倒是明白了。 不過這繡荷包貌似比打絡子來錢快,悠然暗忖道。 王桂花一聽悠然這麼說,心裡的八卦之魂滿足得一陣蘇爽,麵上倒是一副十分替悠然傷心道:“果然不是一個娘胎裡邊爬出來的就是不親近哈。”隨即話鋒一轉又提聲說道:“誒,對了,我沒說錯吧?你那妹妹不是你娘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