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道:“我前兒個清點房裡的金釵首飾,發現被人私自動過,女兒頭上戴的金釵,竟也被彆的姑娘戴過。”
“奴大欺主,好得很。”陳獻捋了下胡須,氣笑了:“好,爹爹知道了。”
“以後這個家,老三家的不用管了,老二家的來吧。”
“府中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我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誰要是敢待她不好,就彆怪我下手不留情麵。”
家宴結束,陳家老三和三夫人回到房中,三夫人哭哭啼啼:“老爺,你得救我!”
三老爺冷笑道:“敢動嫂嫂的東西,你可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七姑娘身子不好,前些年時時病重,眼見得撐不下去了,那些東西被就該充公,誰知道她愣是活到了十五,閻王爺沒收她。”
三老爺扇了她兩個耳光,氣得手發抖:“這種話你也敢在府裡說,七姑娘是大哥的命根子,他是個什麼手段你不知道?”
“三皇子現在還緊著往府中送賠禮呢。”
“這要是被大哥聽見了,你自己去死吧,我可保不了你。”
“你在府中作威作福作到誰頭上都可以,唯獨不能沾上七姑娘,給我把她當祖宗供著。”
“這些年你是認不清自己身份了!”
“老太太都隻敢說她兩句,你以為你是誰?”
三夫人臉上指印斑斑,她哭著慌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缺了的五倍填上,我才能給兄長一個交代。”
三夫人哭倒在地,再也不見宴上得意。
陳柔回到園中,第二日,她園中的管事、奶娘、教引婆子,以及幾個小丫鬟全都被換成新人。
三夫人、八姑娘屋裡的大半奴仆被逐出陳府。
新來的管事趙紀芳把所有人叫到一起訓話,陳柔叫她趙姑姑,奶娘沒了之後,就由趙姑姑來主持園中的事。
趙姑姑是個雷厲風行眉間有顆痣的女人,對陳柔極是尊重,樣樣以自家姑娘為主。
處理完了園中之事,陳柔坐在窗欞前,翻看手中花名冊,都是鋪子和莊子裡的人,其中可有不少碩鼠,如今已養的極肥。
就讓南箏來辦這些事,見見她的能力究竟如何。
“七姑娘,五皇子又讓人來送了不少東西,您要不要看看?”錦畫敲門來報。
“拿到我哥那去,他會處理。”
陳柔可不想跟這人推諉拉扯。
她現在琢磨著學做月餅。
下個月長安城花神燈會,她想邀他去看燈會,在燈會上表明心跡。
暮色蒼茫,陳府的下人漸次點上燈籠,昏暗中亮起一盞盞明燈。
陳徴進了父親的書房。
“五皇子的東西還回去了,小七她看也沒看,定是對五皇子沒了心思。”
“我今日去看她的時候,正開開心心練琵琶,還拉著我,硬要我聽了好幾曲。”
陳獻點頭:“那就好。”
父子兩人全都不願陳柔與皇子結親。
“我都快找不出詞來誇她了,得出去尋人問問。”陳徴眉眼帶笑,驀地想起了戚戎,心想這家夥在,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
“給你妹妹選婿是件難事。”
陳徴笑道:“戚戎跟小七從小一起長大,又知根知底,他倒是個好人選,偏生——”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父親陳獻沉下了臉,冷聲道:“這種玩笑話少在你妹妹麵前說。”
“不當真的,他們倆不對付,我說再多玩笑話他倆都不可能在一起。”想起戚戎侯府中那些犬啊鷹啊虎啊之類的,更覺得這兩人無法相容,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陳徴笑著開玩笑:“也怪戚戎他托生錯了胎,當初咱娘與公主有意結親,他要是個姑娘家,可就成我未婚妻了。”
“算了算了,這種夫人遭不住,還是當兄弟的好。”
陳獻冷眼聽他說笑,想到了什麼,喃喃念道:“他像他舅舅……”
下一刻,察覺到自己失言,陳獻偏過頭,不動聲色轉移話題:“近來京中倒是來了不少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