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認真了!◎
“五皇子是我與煜少爺在琴坊遇上的,阿煜與五皇子殿下都愛琴,他們那是一見如故,便一同邀入府中……”陳家三郎介紹了陳英夫家的幾位男子,又解釋了為何五皇子會出現在他們這一行中。
他口中說的煜少爺,是隨著陳英夫家來的一位表少爺,名字叫做周煜,當真生得一表人才,光風霽月,一襲青衣站在人群裡,清瘦如竹,卻又溫潤如玉,如同月華一般皎潔絕色。
是的,一個弱冠男子,竟也可以用清麗絕色來形容。
“這位周家來的表少爺,當真生得脫俗!”三夫人一見到周煜,眼睛登時亮了,原本還以為是家裡下人說得誇張,沒想到這位表少爺容貌竟俊美如斯。
原本聊著的一眾女眷,自打他們一群人來了之後,眼睛都情不自禁停留在周煜身上。
他們看過周煜之後,更有人忍不住看向陳柔。
這兩人的長相俱是絕色出群,陳柔的容貌豔麗,有如人間富貴花,當是牡丹天香國色;而周煜的長相清麗脫俗,氣質如仙,一見之下,隻覺得他是幽幽深穀中的君子蘭,流動的月華照於他身上。
他二人的氣質風格迥異,可偏生瞧著他二人,卻會令人生出此世間唯獨他站在她身旁才可相配的宿命之感。
“周煜……”
陳柔在心中默念了一聲周煜的名字,她見到周煜時與旁人一樣怔愣了片刻,她倒不是被他清麗卓絕的容貌傾倒,而是……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違和?
事實上,她對周煜這人並不陌生。
在那夢中,陳柔是垂簾聽政的太後,而周煜則在朝中為官做相。
他們兩人可以說是極為相熟。
隻是陳柔沒想到周煜竟是她二堂姐夫家的一位表少爺,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位愛卿年輕的時候居然長得如此俊美。
是的,在陳柔的印象中,三四十歲的周煜跟她爹一樣早就蓄起了美髯,胡須飄飄,雖然俊逸瀟灑,卻更像一位出家修行的道長。
陳柔頗為認真地看了他好幾眼,才確定眼前這如蘭如竹的年輕公子竟真是夢裡的道長丞相。
原來他年輕的時候去了胡子長這樣?
“小可姓周,單字煜。”
他恭恭敬敬地與幾位夫人小姐見禮。
“好好好,阿英啊,你們家這位表少爺當真不同凡俗,這幾日也一道歇在府中,今夜讓大老爺二老爺他們見見……”
周煜雖然身材瘦高,卻是站得筆直,眼神不偏不倚,氣質不同凡俗。
他早已經習慣了周圍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因此也不甚在意。
因要避嫌,他本無意去看陳家的幾位姑娘,隻是在那不經意間,卻仍被一位淺紫色衣裙的女子吸引住了。
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紫衣姑娘向他頷首一笑,周煜隻覺心頭一顫,險些失魂。
……也不知道這是陳家的哪位姑娘。
“煜公子,怎麼了?”五皇子李瀚暗中抓緊了衣袖,他沒料到陳柔竟然會朝著周煜一笑,更沒想到周煜會為此失神。
莫不成竟讓這兩人看對了眼?
這就與他所願相背而行。
周煜笑笑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還在想我來時看過的一本棋譜。”
陳家三郎一聽,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棋迷,這可太好了,等四弟回來,你可要好好與他聊聊,你倆定會一見如故。”
“三郎口中的四弟,可是長安城中有名的陳徴公子?”
“是,我們家大伯的兒子,我那七妹妹的嫡親兄長,哎,我這個七妹妹往常不愛出園子,今日倒是來見了二姐。”
陳英夫婿的兄弟,周家的一個人出聲道:“跟福寶兒說話的那位想來便是七姑娘吧?”
“你猜的沒錯,我這個七妹妹可不一般。”
……陳家七姑娘。
周煜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那位紫衣姑娘,心中似是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原來她竟是陳府七姑娘。
想到這裡,他不禁苦笑一聲,暗自遺憾,陳府的姑娘,怎是他能高攀的?
“阿福,來姨這。”
陳柔坐在夫人小姐堆裡,便是五皇子再怎麼望穿秋水,也無法與她說上一句話。
陳府中的人也知道自家大老爺的心思,絕不會將七姑娘與五皇子扯在一起。
八姑娘陳悅倒是有心與五皇子說話,李瀚長得俊雅,氣質儒正,且出身皇室,如若以後能嫁給五皇子,當一位王妃,這也是件好事。
陳悅嬌甜道:“五皇子,你跟三哥哥今日是怎麼碰上的?”
“也是巧了,我今日正要去琴坊修……”李瀚不願與陳悅說話,隻是他在外的形象向來儒雅可親,待人和善,說不出一句不好聽的話,自是不能拒絕陳悅。
陳柔逗著小侄子,耳邊聽著八姑娘陳悅與李瀚說話,在八妹妹的“妙語連珠”之下,李瀚那副道貌岸然的耐心和溫和早快要維持不住了。
陳柔心想,這可真是個好妹妹。
如若八妹妹嫁了五皇子,這倒也不錯。
到了夜裡,陳柔換了一身素裙,身上的珠釵全都取下,她手拿著一支筆,將方才寫好的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往窗外看了眼,到了這個時辰,錦畫還沒來敲門……
“許是今夜都不會送來了。”
不是錦畫送,那就是另一個人來送……意識到這一點後,陳柔隨意將手中的文章折好,她得趕緊換一身好看點的打扮。
奈何時機總是不等人。
她剛找出一件藕粉色的襦裙,某個“不速之客”就已經溜進來了。
穿著素白衣裙的陳柔瞪了一眼不速之客,放下手中的衣服,去把窗戶關上,“你就不能叫人通報一聲嗎?”
這麼大大咧咧地往人家閨房跑。
戚戎俊眉一挑,提醒她:“陳小七,我是偷偷潛入進來的。”
陳柔無情地指出一件事:“外麵都是你的人,你還需要偷偷潛入嗎?”
監守自盜,不外如是。
若是這事被她爹知道了,估計要把戚戎打出長安城。
戚戎笑了,意味不明道:“對,都是我的人。”
陳柔被他那曖昧的語氣弄得一陣臉紅,她咬了咬唇:“她們都是你的人,我呢?”
戚戎摸了下鼻子,不說話。
“你說啊?”
“我實話說了你可不要生氣。”戚戎笑笑,俊臉湊到陳柔的耳畔邊上,小聲道:“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