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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靠窗位置。
一老一少兩人,正坐在這裡。
房玄齡收回視線,忍不住看向對麵的秦祖來,說道:“秦少卿,你這是怎麼做的?讓百姓們如此篤信萬邦來朝的事情,並且還如此同仇敵愾,甚至如此自豪,對那些持反對意見者,說動手就動手。”
“而且還有那些衙役,他們分明看到了百姓們在群毆那兩個外邦人,為何也如此行徑?”
房玄齡真的很是意外。
他剛剛都想出麵幫百姓擺平了。
誰知道,那些衙役如此偏心。
秦祖來聞言,隻是輕輕晃了下酒杯,笑著說道:“外邦來朝,本來就是真的,他們這樣自信,不是很正常嗎?”
“而大唐能讓其他國家來朝拜,百姓們身為大唐人感到自豪,不允許其他人已詆毀家國,這不也很正常嗎?”
“至於衙役,他們是大唐的衙役,又不是其他國家的走狗,不偏幫自己國家的子民,給其他國家的人特權,這才不對勁吧!”
房玄齡忍不住蹙眉道:“可萬邦來朝……不是假的嗎?那些國家,不都是抱著各種複雜的心思來的?”
“假的?”
秦祖來嗬嗬笑道:“誰說是假的了?”
房玄齡狐疑的看向秦祖來。
秦祖來淡淡道:“房大人,若是我們自己都不相信萬邦來朝,那憑什麼讓其他人相信啊?”
“若我們自己都不自信,那萬邦來朝,又憑什望成為事實啊!”
房玄齡若有所思。
秦祖來繼續道:“的確,這些國家來我大唐,都不安好心,但這事……他們敢公之於眾嗎?他們不敢!他們也要臉的!”
“所以,明麵上,就是這些國家派出使臣來我大唐了!至於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重要嗎?”
“不重要,至少對於百姓們來說,不重要!百姓們隻需要知道外邦派來使臣朝拜大唐,這就足夠了!”
“百姓是大唐的基礎,百姓自信,則唐自信!百姓認為大唐無比強盛,那大唐……就真的無比強盛!”
“一個國家的精氣神,從來不是幾個人維持的,而是整個國家的百姓,是他們的心氣,他們的想法,他們的容貌,他們的信心所維持的!”
“所以,他們信,那這就是外邦來朝!其他國家的使臣來我大唐,見我百姓,見到官員……感受到百姓們的自信,感受到百姓們的驕傲,就會從而感受到我大唐的強盛的!”
“正所謂三人成虎,感受著,感受著……”
秦祖來笑吟吟道:“也許,連他們都會認為,他們是來朝拜大唐的呢?”
房玄齡雙眼忽然瞪大。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
可是……
他竟然是覺得秦祖來這話有道理,明明怎麼聽都是歪理,一個根本不是這樣的事情,還能從結果反推,然後成為真正的結果?
可看著秦祖來的淡然,再去看百姓那一個賽一個的自豪,連他都有些恍惚了。
萬邦來朝,好像真的是真的。
所有人都這麼說,假的,可不就是真的嗎?
他深吸一口氣,忍不住說道:“這就是你的謀劃?”
秦祖來抿了一口酒水,笑著說道,“”一切的基礎罷了,我需要一個強大的自信的民族,這就是我後續所有計劃的依托。”
房玄齡聽到秦祖來的話,心中真的滿是感慨。
原本聽到李二讓秦祖來全權負責,這次萬邦來朝之事,房玄齡還有些擔心。
畢竟秦祖來雖然聰明,才智過人,可畢竟年輕,對招待外邦來使沒有多少經驗。
他擔心會出現意外。
可現在,他卻忽然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秦祖來的確年輕,可他的智慧,他的頭腦,足以彌補他們幾十年積累的經驗了。
這世上,是有妖孽的!
他們不需要親身經曆什麼,他們隻要通過腦補,就能擁有自己等人幾十年的智慧和經驗,甚至還可以遠超自己等人的眼界和卓識。
人比人,是會自卑死的。
房玄齡喝了一口酒,壓下了心頭那些感慨和失落。
他看向秦祖來,說道:“看來你是準備的十分充足了,既然如此,本官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原本我還想著提點你幾句,可現在看來……”
房玄齡苦笑搖頭:“虧得我沒開這個口,否則現在真的尷尬死了。”
“若是壞了你的好事,那就更加會成為罪人了。”
秦祖來笑嗬嗬說道:“沒那麼嚴重,頂天也就會被陛下記恨疏遠而已。”
房玄齡:“……”
這特麼更嚴重好不好?
被陛下記恨疏遠,那就相當於這輩子都到頭了。
還不嚴重?
你個壞小子!
房玄齡心裡腹誹。
但也沒真的嫉妒或者什麼,畢竟他知道,自己是絕對比不上秦祖來的。
不說彆的,就說百姓們這種認同感,自豪感,同仇敵愾……就不是他所能做到的。
而秦祖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是能將百姓們借助萬邦來朝這件事擰成一股繩,讓大唐的底層無比的堅固。
這讓房玄齡,真的發自內心敬佩!
不止破案,治國……秦祖來也是妖孽中的妖孽啊!
“有使臣到了!”
就在這時,有坐在窗邊的百姓,忽然叫了一嗓子。
然後其他百姓,便都迅速跑到了窗邊,向外看去。
果不其然,此時正有一隊人馬,在酒樓外走去。
這是百人的護衛,護送的是外邦的使臣,從他們的旗幟上能看出,這是來自鐵勒的使臣。
百姓們都在指指點點,說著之前鐵勒那麼牛批,現在不還是要給大唐當小弟的話。
房玄齡看了一眼馬車裡冒出來的腦袋一眼,眉毛一挑,有些詫異道:“鐵勒的的大皇子?據說最有可能是繼承鐵勒可汗之位的皇子,也就相當於我們大唐的太子了,鐵勒竟然將準太子給派了過來?”
房玄齡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