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邦來朝,雖然話是這樣說,可他知道,都是為了算計大唐而來的。
而這種算計,其實不是怎麼正式的,甚至對那些國家來說,也都不是太重要,畢竟這是一個多國聯合的事情,而且還有危險,隨便派個差不多的人來就行了。
可誰想到,鐵勒竟然派來了準太子,這可是一個相當貴重的身份了。
他看向秦祖來,說道:“鐵勒的準太子擔任使臣抵達長安,你這個負責人,不去接一下?”
秦祖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小酒,滿足的喟歎一聲,他放下酒杯,淡淡道:“這不還不是太子呢嘛,一個準太子而已,誰知道是不是放出來故意吸引火力的?還沒資格讓我去接。”
“又有使臣到了。”
房玄齡還沒說話,突然又有聲音響起。
他連忙看去,便見這次來的,乃是突厥使臣隊伍。
突厥作為大唐最難纏的敵人之一,戰鬥力驚人,國力雖然不如大唐,可戰力不差。
這一次,突厥帶來了兩百多個護衛,而為首的使臣,房玄齡一看就下意識差點驚呼出聲。
“怎麼會是他!?”房玄齡驚訝道。
“誰呀?”秦祖來懶懶散散的問道。
房玄齡看向秦祖來,說道:“突厥的太子,和鐵勒的準太子不同,這個是真太子!他怎麼來了?”
“哦,突厥的太子啊!”
秦祖來滿不在乎道:“他會來,不是很正常嗎?突厥可汗也就有三個兒子,二兒子在大唐被臣子弄死了,這還是我破的案呢。”
“三皇子,之前算計我,被我給弄死了。”
“所以突厥可汗,就剩下這一個兒子了,而突厥那些人,有腦子的沒幾個,也就這幾個皇子還有些腦子,所以當做使臣,又有身份地位的,可不就是太子了嗎?”
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若是這次這個太子也死在大唐了,突厥可汗絕後了,你再大驚小怪還可以。”
房玄齡:“……”
他忽然幽幽的看向秦祖來,忍不住說道:“秦祖來,你該不會真的想讓突厥可汗絕後吧?那會讓突厥可汗發瘋的?”
“前麵兩個皇子直接或間接都死在了大唐,要是這個太子也死在大唐,突厥肯定會和大唐拚命的!”
秦祖來聽到這句話,似乎才有些興趣。
他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房玄齡,笑道:“好主意。”
房玄齡:“……”
“!!!”
“好什麼好主意啊!”
房玄齡被秦祖來這話嚇得直接站了起來,他說道:“秦祖來,你可千萬忍住啊,大唐現在正和吐穀渾大戰呢,所有兵力都投入到了吐穀渾戰場上了,現在可沒法同時再和突厥死戰,你可一定要淡定。”
他真的被嚇到了!
一想突厥三皇子活生生被秦祖來給算計死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突厥可汗就這三個兒子,現在隻剩下一個了。
秦祖來笑著說道:“房大人,你覺得本關是那麼衝動的人?本官什麼事不是籌謀完善後再做的。”
房玄齡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的確,秦祖來從來就沒有衝動做過什麼事。
“所以。”
秦祖來說道:“本官會陷害他國,讓突厥將其他國家當成仇人的,我大唐坐山觀虎鬥就好了。”
房玄齡:“!!!”
他瞪大眼睛,失聲道:“你真要搞突厥太子?”
秦祖來手指輕輕磕動酒杯,聽著酒杯發出的清脆聲響,平靜說道:“突厥和大唐,遲早必有決戰,突厥太子本事不弱,放他回去,將來必定會讓我大唐將士用命去找回來。”
“所以……”
秦祖來抬眸看向房玄齡:“房大人覺得,我該不該讓他回去?”
房玄齡沉默了。
他視線再度向外看去,便見突厥將士一個個都十分魁梧,他們扛著大刀,凶相畢露。
他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說道:“真的不會讓突厥第一時間和大唐拚命?大唐真的扛不住兩處戰場的消耗。”
秦祖來輕輕一笑:“房大人認為以我的本事,弄個陰謀,還會被愚蠢的突厥發現?”
房玄齡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對啊!
秦祖來的本事,他太清楚了。
秦祖來要是設計一個陰謀,想要陷害誰,那還不是十分輕鬆的。
彆說突厥了,也許連大唐的那些人,除了知道內幕的,估計都不會懷疑秦祖來。
畢竟,秦祖來斷案有多可怕,犯案……就有多恐怖!
能力,從來都是正相關的。
他壓低聲音道:“這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直說。”
秦祖來笑了笑:“房大人不要想太多,該乾什麼乾什麼。”
“萬邦來朝,那麼多棋子可用,乾嘛還要麻煩你們。”
秦祖來嘴角微微一翹,眸光閃爍,意味深長的笑道:“長安,現在已經成為一張大大的棋盤了,而凡是來到長安的使臣,皆是棋盤上的棋子。”
“所以,房大人就在一旁好好看一看,我是如何下好這盤棋的。”
房玄齡聽著秦祖來的話,看著秦祖來那自信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再次感慨。
以天下為棋盤,以諸國為棋子,這是何等的囂張,又是何等的狂妄!
若是其他人說出這種話,房玄齡肯定會嗤之以鼻。
畢竟這是連他都不敢想的。
想他大唐宰相,六部尚書之首的尚書令,備受帝王器重,縱觀天下,誰不尊稱自己一生房大人?
可就算是這樣的自己,都不敢去想什麼以諸國為棋子的事情!
所以除了李二之外,誰敢在自己麵前如此囂張的說這種事,他都會一巴掌拍飛了。
而李二,身為一國之君,看似風光,實則許多無形的東西壓在他身上,所以李二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故此,房玄齡絕對不會聽到這種話,就算聽到,他也隻會朝笑譏諷,笑一聲坐井觀天,狂妄無知!
可現在,他卻偏偏聽到了這樣的話,而且就在對麵,說話之人,更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而他又偏偏,竟是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之處。
似乎,在他覺得,這話,本就應該由秦祖來說出來一般!
也隻有秦祖來,能讓房玄齡覺得,這不是囂張的狂妄之語,而是必將發生的語言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