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封氏被懷疑(1 / 2)

侯門衣香 風雨歸來兮 24270 字 10個月前

“除了你還有誰?你捫心自問,我和傑兒除撩罪過你,還得罪過誰?”顧氏咬牙質問。

“二嫂!你雖是我二嫂,但我又不你和傑兒的跟屁蟲,你們見過誰認識誰,又不心得罪了誰,這我怎麼能知道?”連氏冷哼一聲,“二嫂,我知道你心思,你是為了奪回這掌家權,所以想故意汙蔑我是不是?你彆作夢了,伯娘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會讓你的齷齪心思得逞的!”

“明明是你為了掌家權害我傑兒,你居然有臉反咬我一口?”顧氏氣極攻心,直接朝連氏撲過去,“為了替我傑兒報仇,我今要跟你同歸於命!”

那血紅的雙眼狠厲的神情,像要索命的惡魔一般,竟真是一副要同歸於命的作派。

連氏嚇一跳,連忙往邊上閃躲。

“夠了!彆鬨了!”封氏頭痛地製止,“二侄媳,你先停下,我會問個清楚,給你個交待!若真是有人蓄意報複,我定不會輕饒!”

“伯娘,這可真是大的冤枉!”連氏連忙道:“二嫂她因為掌家之權得罪我,所以我才會報複到傑兒身上,但這掌家之權競爭的過程中,二嫂得罪最嚴重的人,可不是我啊!”

“是誰?”封氏與顧氏齊齊問道。

“大房。”連氏不敢直接出宮軒的名字,“二嫂將秘密泄露出來,得罪最深的,可不是大房?我純粹是無故受益才得以掌家,而且我都掌家了,何必再找二嫂麻煩,多此一舉惹人生疑?”

大房?顧氏怔住,連氏這麼,好像挺有道理!

畢竟這掌家權隻是暫管,隻要江氏放出來,或陸心顏與宮田予和好,這掌家權定會是兩人之一,怎麼可能真正落到二房和三房身上?既然如此,連氏何必要對付她?

“這回來,大嫂娘家少爺,也是在秘密揭穿後去世的。”連氏生怕兩人不信,又補充了一句。

顧氏茫然看向封氏,渾身一個激靈,眼裡帶著明顯的恐懼。

封氏此時麵上已黑沉如水,沒人知道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宮軒是如何得的病,封氏與連氏知結果不知緣由,但封氏一清二楚。

江氏下毒害了宮軒,秘密被揭穿後,江淮死了。

顧氏與連氏爭奪掌家權,顧氏為了贏連氏,將宮軒的秘密公開,宮傑轉眼就重傷,差點死掉!

這兩者一結合,直直將幕後黑手指向一個人:宮軒。

封氏突然間失去了再追問下去的理由。

但封氏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心中,最大嫌疑人是宮軒,而在顧氏和連氏心中,最大嫌疑人卻是她和宮軒兩人。

顧氏和連氏互看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到驚恐,不自覺靠攏,並儘量離封氏遠遠的。

“祖母,二表嬸,三表嬸。”輕揚的女聲打破沉寂,顧氏和連氏齊齊舒口氣,突然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伯娘,既然珠珠來了,侄媳先告辭了。”

不等封氏反應過來,顧氏和連氏已經匆忙離開了。

看兩人這逃也似的架式,陸心顏知道,她們已經將懷疑對像,擴散到封氏和宮軒頭上了。

“珠珠,你會是軒兒嗎?”封氏心頭大震之下,顧不得陸心顏剛來,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

“祖母,珠珠不清楚,不過以侯爺的性子,似乎做不出這麼狠毒的事情!”陸心顏深深看了一眼封氏。

她不是沒懷疑過宮軒,但後來想一想,如果她是宮軒,第一個要害的人應該是江氏,而不是江淮。

封氏沒料到陸心顏會回答她沒頭沒腦的話,怔了怔,突然醒悟過來,“她們懷疑祖母?”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祖母確實是最大嫌疑人!”陸心顏客觀道。

“為什麼?”封氏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了,但她希望能聽聽彆的聲音。

“侯爺被夫人下毒,證據確鑿,若侯爺心懷報複之心,第一個便是殺了夫人泄憤,夫人沒事,明幕後之人不是侯爺。而如果是祖母您想報複,站在您的角度,您會為了廣平侯府,考慮得更深遠!

夫人犯了這麼大的錯,您卻隻將她關在佛堂,是因為您從大局出發,倘若夫人被休或死亡,侯爺定會再娶一任夫人,新夫人為了在侯府站穩腳跟,為了替自己未來的孩子鋪路,定會對世子下手,一旦世子出事,老侯爺這一支就斷了香火,這種情況,您一定不會願意看到!

就算新夫人不對世子下手,但始終不是親生的,絕沒有夫人這般儘心儘力為世子的未來著想,世子的未來便是廣平侯府的未來,所以祖母您不會殺了夫人!可夫人畢竟犯了死罪,您心裡無法輕易原諒她,既然她害了您最心愛的兒子,您便害死她最心愛的弟弟,讓夫人體驗失去至親的錐心之痛!從這個角度來看,您比侯爺更有嫌疑!”

封氏若有所思,“聽來確實有幾分道理!”

陸心顏繼續道:“至於二表嬸,為了爭奪掌家權,將侯爺的秘密泄露出去,讓廣平侯府和侯爺在京中丟儘臉麵!您心中憤怒無比,便將這氣撒到六弟身上,讓人在他身上割了二十多刀,卻不割中要害,扔到雨中,讓他慢慢失血而死!六弟命大被人發現,您又不甘心,威脅他院裡的廝阿離給他下毒藥…”

“下毒藥?傑兒沒事吧?”封氏驚呼出聲。

“田叔發現不對勁,及時製止了這場悲劇,但阿離已經服毒自儘!”陸心顏道。

封氏吐口氣,閉上眼輕念一聲,“阿彌陀佛!多謝菩薩保佑!”

“還有一件事。”陸心顏緩緩道:“五妹妹今日外出去夫子廟替六弟祈福,遇到一個三十歲的鰥夫對她動了色心,將她堵在夫子廟禪室裡輕薄…”

封氏剛剛下去的氣,立馬又堵在嗓子眼,麵色一片灰白,“梅兒…梅兒…”

陸心顏連忙上前替她順氣,“幸好我和青桐去得及時,五妹妹隻是受了驚嚇,沒出什麼大事!”

屋子裡靜了兩息。

封氏幽幽道:“這件事你也懷疑是我?”

她心裡悲涼一片,陸心顏分析得樣樣在理,若她不是當事人,恐怕她都會懷疑!

陸心顏卻搖了搖頭,“不,我沒有懷疑祖母?”

“為什麼?”封氏眼裡露出光芒。

“如果六弟不出事,我或許還不能肯定,但六弟一出事,我就知道肯定不是祖母。”陸心顏道:“因為祖母最大的遺憾,便是廣平侯府在您手中人丁單薄,越來越不爭氣,侯爺是您的寶,六弟雖重不過侯爺,但何嘗不是寶?若害了江淮的幕後之人真是您,您會選擇對二表嬸動手,而不會是五妹妹和六弟。”

封氏眼裡浮起淚花,欣慰道:“珠珠,謝謝你相信祖母,祖母發誓,祖母絕對沒有做傷害理之事!”

您不殺伯仁,伯仁卻差點因您而死啊!

陸心顏垂下眼眸片刻後,又抬眼道:“不是祖母不是侯爺,那幕後之人定是跟侯府有仇怨,故意將罪名推到祖母和侯爺身上!祖母,那人對侯府如此熟悉,明在這侯府裡眼線肯定不少,所以珠珠建議,這事先不要聲張,以免打草驚蛇!隻是要委屈祖母和侯爺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一段時間!”

宮柔害宮梅的事情,陸心顏特意沒,因為並無真憑實據。

而且最關鍵的是,陸心顏心中已經有了幕後之饒範圍,但她現在卻不能告訴封氏,因此作為棋子的宮柔,她也不能告訴封氏!

“祖母知道了!這點委屈不算什麼,祖母會跟侯爺明情況,讓他出去一段時間避避風頭。”封氏道:“就當順便散散心,等京中流言平息了再回來。”

當晚,宮軒便收拾好東西,連夜出門了,對外宣稱是回老家祭祖!

宮傑醒來後恢複得很快,不過二三已經能下床走動,顧氏又是欣喜又是擔憂。

那在福壽堂發生的事,過的話,她和連氏非常默契地沒有跟任何人起,包括自己的相公。

兩人明知若事情是真的,瞞也瞞不住,卻心存一絲僥幸,企圖像以前一樣蒙著過日子。

因為一旦事情攤開來,便是分家之日。

沒了廣平侯府這棵大樹,二房和三房如何能在這京城生存下去?

見慣了繁華的她們,根本沒法忍受搬到窮鄉僻壤裡生活。

但繼續在廣平侯府生活下去,封氏和侯爺會跟她們一樣,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放過他們嗎?

顧氏在這膽戰心驚中過了幾日,直到聽侯爺回鄉祭祖,這才鬆口氣。

白芷替宮傑檢查完傷勢,道:“六少爺傷口愈合得很快,隻要繼續再喝幾我之前開的藥,就可以痊愈了。”

這話的意思是這裡已經沒她什麼事,她該回石榴院了。

顧氏萬般不舍,“白芷姑娘,這些日子多虧有你,實在太感謝了!若以後傑兒有什麼不舒服的,還可以去找你嗎?”

“當然可以了。”白芷微笑道。

顧氏放下一半心,“謝謝你,還有珠珠,謝謝你。”

陸心顏道:“二表嬸不客氣,這是珠珠應該做的。”

一旁的荷左右環顧,聲道:“咦,七姐今日怎麼還沒來?”

自從前幾一起逗過兔子後,荷和宮倩產生了友誼,兩人約定以後每早上看了宮傑後,就一起玩。

之前幾都一直守著約定,今宮倩卻突然沒來了。

顧氏道:“我今早碰到三弟妹,她倩兒昨下午受了些涼,有些感冒,三弟妹將她拘在屋子裡養病了。”

陸心顏關切問道:“七妹妹病了?看過大夫沒?”

“三弟妹一早已經請了。”顧氏道:“本來我建議她請白芷姑娘去看看,她白芷姑娘是珠珠的丫鬟,又不是府裡的大夫,若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白芷姑娘,那白芷姑娘哪有時間伺候珠珠?”

這話得倒也在理,想來宮倩是沒什麼大礙才會如此。

陸心顏道:“二表嬸,你好好照顧六弟,我們先走了。”

今日外麵又下著蒙蒙秋雨,整個侯府籠罩在一片煙霧中,憑添幾分愁怨。

秋風夾著細雨吹到身上,帶來陣陣涼意。

陸心顏幾人撐著油紙傘,低頭往石榴院走去。

在經過某個轉角處時,差點與人撞上。

“走路看著…點…”連氏正要發火,一看是陸心顏,連忙換上笑顏,“是珠珠啊,剛看完傑兒準備回去?”

“是啊,三表嬸,你這急匆匆是要去哪?”陸心顏隨口問道。

“聽倩兒不舒服,她舅舅派人送了些補品和藥過來。”連氏完又補充兩句,“她舅舅和舅媽還有幾個表哥最疼倩兒,比疼健兒還疼。”

“那三表嬸您先校”陸心顏側身讓開。

“那我就倚老不客氣了。”連氏完連忙走了。

石榴院裡,梳雲掠月正穿著高跟鞋練貓步,幾練習下來,兩人已經像模像樣了。

青桐看得眼直抽,“姐,你不會是打算在華衣祭的時候,讓我們穿這個吧?”

自從宮傑出事後,青桐大部分時間都在仕林院陪著白芷,基本沒回過石榴院,故並未見過這高跟鞋,以及其神奇之處。

“答對了。”陸心顏眨眨眼。

“青桐姐姐,快來試試。”梳雲掠月現在已經完全愛上了高跟鞋,見到青桐便迫不急待地分享。

青桐連忙擺手往後退。

她同意上台是為了韓冰與裴子玉的畫像,可沒想過要在台上這般搔首弄姿。

還不如一刀殺了她痛快!

女兒身卻自認有顆強壯的男兒心的青桐,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嬌柔做作的姿態。

陸心顏道:“這貓步各人走來,有各饒味道,你也可以走出自己的味道,比如英氣、帥氣、灑脫。”

“真的嗎?”青桐嘴上如此問,心裡對此卻表示懷疑。

陸心顏手一指,“你看梳雲掠月雖然都是走優雅路線,但明顯梳雲更熱情開放些。”

青桐仔細看了看,還真是。

“試試吧。”陸心顏慫恿道。

“是啊,青桐姐姐,試試吧。”梳雲道。

自從有了高跟鞋後,陸心顏最大的愛好,便是看第一次穿的人摔跤。

就不知有功夫在身的青桐,穿上去會如何呢?陸心顏心裡非常期待。

青桐猶豫了兩息後,爽快地換上了。

掠月叮囑道:“青桐姐姐,你先…”

她話還沒完,青桐已經抖著兩條長腿,十分豪邁地走開了。

第一步很穩,第二步整人個往右側倒去,青桐快速運氣定住,邁出第三步,然後整個人又往左側倒去,她又迅速運氣。

然後一步一步,像個螃蟹似的,左一拐右一拐,僵硬無比,笑得陸心顏幾人差點斷氣。

青桐被笑得起了火,一腳甩一下,將一雙高跟鞋甩出老遠,惱道:“不走了!”

幾人這才止住了笑,掠月忙上前安撫,“青桐姐姐,這裡麵有訣竅的,我教你…”

這幾一直下著雨,陸心顏便待在石榴院裡裁裁衣裳,指導青桐和宮錦走貓步。

兩三下來,兩人也掌握了訣竅,開始單獨練習。

八月底這,氣終於放了睛。

陸心顏決定出去巡鋪,順便曬曬太陽,去去身上的黴氣。

“掠月,你去找田叔,讓他幫我先辦件事。”

掠月紅著臉應下了。

用過早點收拾妥當後,陸心顏和青桐荷出了門。

雖睛了,連續幾日積雨,地上積水淤泥不少,幾人便一直坐到了目的地,陳記糧鋪。

這間店位置不錯,店麵大,賬做得一點錯處都沒有,卻沒有盈利,遇上收成不好的時候,反而會虧本。

陸心顏很好奇原因出在哪裡。

到了目的地後,陸心顏並沒有直接進糧鋪,而是去了對麵茶館的二樓,要了一壺茶幾盤點心。

“姐,你是不是餓了,不是要了解陳記嗎?為什麼不去那反而坐在茶樓裡?”荷問。

“不用去店裡也可以了解。”陸心顏道:“坐在這好好看著。”

不一會,不遠處走來幾個十幾歲的乞丐,衣服破爛不堪,身上臟兮兮的,頭發凝結成一縷一縷的,也不知多少沒洗過頭了。

幾人一路走一路乞討,“大爺,行行好,賞我們一點銅板,我們已經幾沒吃飯了!”

被乞討的人紛紛掩鼻繞開,“走開走開,臭死了!”

很快幾人就乞討到陳記糧鋪,“掌櫃的,求您行行好,送些米給我們好嗎?好心會有好報的,老會保佑您將來大富大貴!”

夥計皺眉揮手,“走開,彆擋著我們做生意!”

“掌櫃的,求求您了,求求您了,隻要一點點夠煮粥就好了,求您發發善心!”其中一個乞丐伸出一雙黑漆漆的手,大概比劃了一下要的數量,後來似乎覺得多了,雙手慢慢縮攏成一團。

“都走開了,再不走我拿掃帚趕人了!”夥計怒瞪幾人,“真是晦氣,一大早一個客人都沒有,還來一群死叫花子!你們站在這,客人都被你們趕跑了!”

夥計這話沒錯,原本有些一早來買米的,看到幾個散發著異味的乞丐,立馬就繞開去彆家糧鋪了。

“求求您了…”幾個乞丐撲通跪在地上,竟是賴死不走。

夥計被他們的無賴氣到,進去裡麵拿了平時清潔的竹掃帚,就要朝幾人身上揮去。

“住手!”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從裡麵匆忙出來,身形清瘦,樣貌斯文,“阿文,彆打彆打,都是一群可憐的孩子!”

又對跪在地上的幾壤:“唉,快起來起來。”

“老爺您是大善人,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幾人不但不起,反而砰砰磕起頭來。

“可憐見的,阿貴,給他們一人裝一袋米。”男子憐惜道:“都快起來,免得磕破了頭還要花錢看病。”

“謝菩薩大老爺,謝菩薩大老爺。”幾人欣喜得又磕了好幾個頭。

夥計阿貴似乎十分不願意,卻不得不按照男子吩咐裝了幾袋米,送給了幾個乞丐。

對麵茶樓二樓,青桐讚道:“那人心地真不錯,有俠義之心。”

荷讚同:“真是個好人!姐,那人是不是陳記糧鋪的陳掌櫃?”

“你們覺得他好?好在哪?”陸心顏反問。

“他沒有嫌棄那群乞丐,還送了糧給他們。”荷道。

陸心顏又問:“那糧是哪裡來的?”

荷不解道:“姐問得好奇怪,糧自然是陳記糧鋪裡來的。”

“那陳記糧鋪是誰的?”

“是…姐您的。”荷抓抓頭,“姐是覺得他不應該自作主張送糧嗎?可如果這點事也要請示姐的話,那姐豈不是忙不過來?”

青桐同樣表示不解,“姐您也不是這樣氣的人,如果是您在店裡,肯定也會給糧的。”

陸心顏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兩饒話,而是站起身,“走吧,去劉氏酒樓。”

去到劉氏酒樓,幾人同樣沒有先進去,在對麵一間吃鋪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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