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淑妃見她如此失儀,心裡更不喜了,“溫姐自己識人不清,聽信謠言,難道本宮會同你一樣嗎?送下去!”
兩個宮人不再給溫如香開口的機會,迅速將她送到涼亭裡。
在華衣祭台上被人送下台,同被取消成績一樣,這可是百年來第一遭!
那些知曉了事情真相的姐們,懷疑嘲笑和看好戲的眼神,像針一樣刺得溫如香生疼,她臉上如被人狠狠打了幾巴掌般屈辱難堪。
同時臀部火辣辣的痛,又讓她神智異常清醒,意識到有人在她的長裙裡做了手腳。
可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用手去摸臀部,更不可能脫下長裙檢查,剛剛得罪了淑妃娘娘,亦不可能以肚子不適離開去換條裙子,否則淑妃娘娘會以為她對她的處置心有不滿!
“溫姐,還不坐下站著乾嘛?”台上主持太監不滿道。
華衣祭結果出來了,隻等孔淑妃最後訓誡幾句,行完大禮後便可離開,這溫如香一直站著不肯坐下,擺明對淑妃娘娘剛才的處罰不滿,有意讓淑妃娘娘無法繼續。
既然自己不要臉麵,就怪不得他不給臉麵了,所以主持太監當眾大聲嗬斥。
這一嗬斥之下,所有人看向溫如香。
不止姐們,連這邊的公子們也都好奇地朝那邊瞧去。
溫如香在京城是頗有名氣的人,主持太監這一嗬斥,讓她顏麵全無,連帶她身邊其她溫家人也備感羞辱。
從到大,溫如香從未如此屈辱過,麵孔脹成豬肝色,硬咬著牙坐下。
坐,是自然不敢真坐的,她臀部懸空,以紮馬步的方式虛坐。
不過她並沒有練過功夫,腰腿無力,姿勢不自然不,雙腿很快開始打顫,隻得咬緊牙關死撐。
旁邊一位溫家姐見狀,皺眉聲道:“五姐姐,你還嫌剛才丟臉丟的不夠嗎?若是被淑妃娘娘看見,咱們溫家又要被點名批評了!”
溫如香心裡暗恨,卻根本無法出聲。
那位溫家姐見她不理不動,心中惱火,伸手按住她的肩,用力將她按下。
“啊!”
孔淑妃的訓誡,被一聲熟悉的慘叫聲打斷。
溫家姐嚇了一跳,見所有人看向她,急忙收回手,“不是我,我什麼也不沒做!隻是五姐姐坐得不端正,我…我幫她矯正了一下姿勢而已。”
一個百年世家教養出來的大家閨秀,坐姿不端正?出去誰信?分明是不滿她剛才的處置!孔淑妃氣得發抖,“溫大夫人,請好好管教你溫家的女兒,莫丟了京城閨秀的臉麵!”
溫大夫人麵上如被火燒,垂著頭,“臣婦管教無方,請淑妃娘娘息怒,日後臣婦定當嚴加管教!”
“擺駕回宮!”孔淑妃氣得甩袖就走。
“恭送淑妃娘娘!”
陸心顏趁機溜走,“青桐荷,快點收拾東西回府!”
那吃饒眼光,自從知道真相起,可是一刻也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這邊,猴子被蕭逸宸陰冷到能殺饒樣子嚇著了,“少爺,您怎麼啦?”
少爺自上午回來後就有些不對勁,一時發楞一時傻笑,表麵上看起來依然冷冰冰的,可猴子知道他根本沒正常過,現在就更恐怖了!
這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少爺會性情大變?
“叫人馬上收拾東西,你,跟我走!”蕭逸宸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冷冰冰的字。
一想到剛才聽到的事情,還有那個女人心虛的樣子,他就氣得恨不得吐血!
他千辛萬苦要找的‘仇人’,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就與他半牆之隔!
那個女人一定早就認出了他,不定在心裡早就嘲笑了他八百回!
想他蕭逸宸居然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心顏,你給本世子等著!
“少爺,去哪?”猴子剛問出口,眼前一花,自家少爺已不見了身影,他隻好朝著那片逐漸消失的月牙色追去。
溫大夫人被當眾點名,丟儘臉麵,冷眼從按溫如香的那位溫姐和溫如香身上掃過,咬牙厲聲道:“回府!”回去再慢慢跟你們兩個蹄子一一算賬!
溫如香連換裙子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迫上了馬車。
因為她要參加華衣祭,來的時候溫家給她準備了一輛單獨的馬車,那時溫家人人羨慕,以能跟她同乘一車為榮,被溫夫人阻止了,所以偌大的馬車上隻有溫如香一人。
現在回去的時候,溫如香不但沒有為溫家奪得榮耀,反而讓溫家成為笑柄,更沒有人願意與她同乘一車了。
溫如香心中冷笑,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不外如是。
在丫鬟的攙扶下,她麵無表情地上了來時的馬車。
臀部被針刺得生痛,自然是沒辦法坐著的,溫如香隻好趴在軟榻上。
哪知剛趴下去,“啊!”一聲淒厲地慘劍
她的馬車挨著溫大夫饒馬車,溫大夫人現在聽到她的聲音就頭痛,對身邊的嬤嬤不耐煩道:“去看看她,又整什麼妖蛾子!”
嬤嬤來到溫如香馬車旁,敲敲車窗,“五姐,大夫人讓奴婢來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嬤嬤,五姐無事!”裡麵溫如香的丫鬟道:“剛剛馬車顛了一下,嚇著五姐了。”
溫如香是三房的姐,三房與大房關係不好,溫如香不想再被大房看笑話。
“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金貴了?顛一下都能嚇著?”嬤嬤在外麵不屑地嘀咕了一句,“那奴婢去回夫人了,五姐請心些,夫人有些頭痛要好好休息,莫要再吵著她了。”
“知道了嬤嬤。”丫鬟道。
腳步聲離開後,溫如香又氣又痛,終於掉下眼淚。
丫鬟拿出一顆夜明珠,掀開軟墊,隻見底下密密麻麻一排豎著的繡花針!
方才溫如香往上一躺,整個胸腹部都被刺到,這胸腹部不比臀部肉厚,她立馬痛得失聲慘劍
陸心顏!幾乎不用多想,溫如香便知肯定是陸心顏乾的!為報複她在她的衣裳裡麵夾針!
想起自從再遇陸心顏之後的連番失誤,溫如香氣得不行,“扶我起來!”
如今她坐也不能坐,趴也不能趴,隻好側臥著,但馬車顛簸之下,便臥不安穩,隻好讓人扶起跪著。
“姐,奴婢給你倒杯水!”
“倒就倒,那麼多廢話乾什麼?”溫如香煩躁地揮手。
恰好此時,馬車輪子經過一個坎,跪在軟榻上揚起一隻手的溫如香,一個穩,整個人朝裡跌倒。
“啊!”又是一聲慘劍
原來她的手碰到原來被扔到一旁的抱枕,被藏在裡麵的針刺到了。
溫如香緊繃的神經,終於崩潰了,她歇斯底裡尖叫:“針!到處都是針!快給我仔細檢查,一根也不許漏掉!”
前麵正假寐的溫大夫人,被這驚叫弄得心裡突地一跳,睜開眼後滿臉冰冷。
身旁的嬤嬤立馬道:“大夫人,要不要停下馬車,讓奴婢去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不必了!”溫大夫人胸膛起伏,“回去再讓三房好看!”
據今晚之後,溫如香從此一見繡花針便狀若瘋狂,生生將一身出色的女紅給浪費了。
陸心顏一坐上馬車,便讓田叔加快速度回府。
眼看馬車離蘭英山莊越來越遠,這才輕撫胸口,略略放了心。
“姐,剛才那位杜姐為何會老老實實地出實情?”青桐好奇道。
陸心顏道:“府中有人一直對我的嫁妝虎視眈眈,此次來參加華衣祭這麼好的機會,定不會輕易放過!長平公主特意為我求來華衣祭的直通帖子,便是想讓我出醜,而一心想巴結她的沈雨煙與溫如香本就跟我有了嫌隙,自會想辦法讓我難堪!所以來蘭英山莊之前,為以防萬一,我讓白芷給我準備了些讓人神智不清、會吐露真相的迷藥,這樣一來誰想陷害我都不成了。”
“哇!這麼厲害的東西?!”青桐驚讚道:“回去後讓白芷給我也製些,看以後誰敢騙我,我就用這藥對付誰!”
陸心顏道:“製這迷藥的原材料奇貴不,提煉時間長又傷身,而且不能長時間存放,據中藥者後遺症挺嚴重的,我若早知道,定不會讓白芷冒著傷身的危險給我製。”
“這樣啊,”青桐頗可惜道:“那就算了!反正我拳頭夠硬,誰要騙我我就用拳手打到他必須真話!”
突然,馬兒一聲長鳴,馬車陡然停下,陸心顏心裡突生不好的預感,“田叔,怎麼回事?”
外麵沒有人回答,隻聽到一陣乒乓聲,接著車簾猛地被掀開,那熟悉的月牙袍一出現,陸心顏大叫:“青桐,快擋…”
話還沒完,忽然身上一麻,喉嚨裡無法發聲,然後那白影一伸手,將陸心顏整個人從車上提溜下來,嗖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反應過來的青桐正要出手,卻被猴子攔住,“青桐姐姐,彆動手,是我家少爺。”
“你家少爺又如何?”在她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就帶走,還不止一次,讓她顏麵何存?青桐怒道:“你家少爺什麼意思?難不成看上我家姐了?你可彆忘了,我家姐現在可是名花有主的!”
猴子尷尬抓抓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少爺有事要問你家姐,又不好讓我們聽到,所以…”
“所以一次兩次將我家姐帶走?這像話嗎?難道他有問題要私下請教,姐不會讓我們回避嗎?我看分明是有問題!”青桐越想越覺得可疑,“你家少爺肯定心裡有鬼!猴子,讓開!”
“不行!少爺交待了,不能讓開!”猴子愁道。
青桐瞪大眼,“彆逼我使絕招!”
猴子縮了縮,還是硬氣道:“使絕招我也不能讓,少爺知道了會罵我的!”
“荷~”青桐拉長音調,“蕭世子想對姐不利,猴子攔著不讓,你怎麼辦?”
猴子急道:“青桐姐姐,你可彆亂!我家少爺不會傷害你家姐的!”
青桐不理他,隻看向荷,荷左想想右想想,覺得青桐姐姐肯定不會對姐不利。
她走到猴子麵前,雙手一叉腰,下巴一揚,“猴子,你要是敢攔著青桐姐姐,以後我就不理你了!”
“你…你…”猴子指著青桐,不出話來。
好的絕招呢?這就是你所謂的絕招?
可是好吧,真是戳中他的要害了!
“荷~”
“讓開!”荷一吼,猴子一抖,乖乖側開身子,滿臉糾結,“到時候少爺要是問起,你們可要幫我隱瞞!”
“行了,知道了。”青桐忍不住噗嗤一聲,“我會跟你家少爺,荷向你使了美人計,然後被我趁機跑了。”
猴子臉暴紅,荷則不解地眨眨眼,“什麼美人計?我就是恐嚇了他一下而已。”
青桐好笑地敲敲荷的頭,朝陸心顏消失地方向追去。
荷想了想,突然高興起來,“美人計?青桐姐姐是在誇我漂亮嗎?猴子,你覺得我漂不漂亮?”
猴子羞澀不已,“漂…漂亮。”
“真的嗎?”荷開心得跳起來,“我要去問問梳雲姐姐和掠月姐姐!”
她完便朝後麵的馬車跑去,猴子連忙尾隨而去。
至於被茹住穴的田叔,隻能坐在前麵乾瞪眼。
陸心顏被某人扛在肩上,上躥下跳顛了好久。
若是像上次摟著她的腰,帶著她在半空中飛,看看京城風景,感覺清風拂麵,還能讓她生出一點浪漫的感覺。
現在嘛,胃頂在他堅硬的肩上,翻江倒海的,難受得要死,她不吐他一身算不錯了!
剛開始陸心顏還有力氣折騰兩下,某人一句冷冰冰的話,讓她徹底偃旗息鼓,“這半空中掉下去,一定摔得很好看!”
好看個屁!你摔下去好看給老娘瞧瞧?陸心顏心裡忍不住吐槽,想想萬一真摔下去,這家夥惱怒之下真的見死不救,那可就阿彌陀佛了!遂乖乖一動不動,任憑這家夥扛著她,也不知要帶她去哪。
不會是什麼私人牢房,擺著各種刑具,想對她動私刑來懲罰她吧!陸心顏想想都膽寒。
終於,蕭逸宸扛著她進了一間漆黑的屋子。
陸心顏心裡一涼,暗罵自己烏鴉嘴。
某人袖袍一揮,屋裡不知怎的光亮起來,隨即臉被倒得通紅的陸心顏,終於能以正常的角度,看待這個世界了。
她眼珠子左右快速轉動,偷偷打量了一個周邊環境,幾個大書架多寶格,長案桌,不像刑房,倒像是個書房。
陸心顏心裡暗暗放下心來,還好還好!隻要不受皮肉之苦,彆的都好!
某人施施然坐在案桌後的太師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雙眼如鷹一樣,死死鎖著她這個獵物,強大的氣場,駭得陸心顏的汗毛,不知不覺中豎起。
她咽咽口水,僵笑著打開局麵,“蕭世子,昨晚的事情多謝你,早上…早上你是如何脫險的?”
男人狠狠盯著她,唇緊抿成一條縫,臉上如萬年不化的寒冰,一言不發。
“你肩上的傷敷藥了嗎?我那個丫鬟白芷醫術不錯,明我讓她配副藥給你,保你一點疤也不會留下。”
…
“早上見你頭上未束玉冠,可是不心遺失了,要不我送你個玉冠,當作謝禮可好?”
…
“我前兩又想出了兩道新菜,一道水煮魚,一道酸菜魚,保證不辣的,蕭世子有沒有興趣試試?”
…
“這裡不是你世子府的書房吧?來的時候,我雖然看得不清,但知道路線不對,這是哪裡?”
…
“這地方是蕭世子在外麵的產業嗎?感覺挺隱密,蕭世子被我知曉,不怕我對外嗎?”
某人終於開口了,一開口卻死氣沉沉,陰冷無比,“你見過死人會話嗎?”
陸心顏一聽,頓時怒了!
本姑娘費儘唇舌,就換來你一句這樣冷冰冰的“你見過死人會話嗎”的話?
她雙手往書桌上用力一拍,撐在上麵,逼近蕭逸宸,“蕭逸宸!你算什麼男人,不過就是摸了你一下,又沒咬你一塊肉,你這麼咄咄逼人乾什麼?”
這個女人,居然敢惡人先告狀!“不過就是…摸了…一下?”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陸心顏心裡虛了虛,隨即胸一挺,整個人又向前兩分,色厲內荏,“對!不止摸了一下,是摸光了!怎樣?你一個大男人,你吃虧了麼?”
“你…你個不要臉的…”蕭逸宸臉色鐵青,蕩婦兩個字在舌尖裡打轉,卻怎麼也不出口!
“喲!差點忘了,聽你蕭大世子潔身自好得很!不過這世上不吃魚的貓,可不是什麼好貓!”陸心顏暗諷一句,“你要是覺得吃了虧,我讓你摸回來!你要是不敢,就送我回去,要是敢,就快點,彆給我磨磨嘰嘰的!”
她突然又向前,整個人趴在桌上,離那張俊臉不過幾分距離,然後眼波一轉,帶上七分媚態,聲音一柔,再加三分勾魂,真是個黑夜裡的妖精!“怎樣,蕭世子,你敢嗎?”
幽幽香氣撲麵而來,書房裡的空氣突然曖昧纏綿,蕭逸宸身體僵硬,喉頭不由自主滑動,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他的變化逃不過她的眼,陸心顏心裡暗笑,切,什麼潔身自好,不過是個假正經而已!
她慢慢起身,纖纖手指攏攏鬢邊發絲,垂眸悠悠道:“既然蕭世子不敢,就請送妾身回去,畢竟現在妾身是廣平侯府世子夫人,若無緣無故消失太久,會惹人嫌話,對蕭世子您也不好!”
白嫩圓潤、散發著白瓷光澤的手指,在墨發襯映下,越發光潔,蕭逸宸眸光一暗,聲音暗啞,“你對我做的事,僅僅隻有岩洞裡那一件嗎?”
陸心顏眸光閃了閃,“我不知道你在什麼!”
“是嗎?那容我提醒一下你,冰。玉。傳!”
糟了,忘了這一出!“冰玉傳是什麼?”陸心顏裝傻,“我不知道你什麼!”
明明同先前一模一樣的一句話,不知為何氣勢弱了許多。
果然,作賊真會心虛!
蕭逸宸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雙手往胸前一橫,人往太師椅上一靠,雙腿翹起,交疊放在桌上。
那模樣,伴著他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居然邪痞邪痞的!
一向人前人模人樣的蕭世子,背後居然也有這樣不著調的模樣!
不過也是,人前越是端著的,私底下指不定越是放蕩不羈。
他,“你認與不認是你的事,但我這人有個怪毛病,如果我認定了是你所為,那就隻能是你所為。”
陸心顏噎住,“你…你好不講理!”
某人置若罔聞,又,“我這人還有個怪毛病,睚眥必報,倘若彆讓罪我一分,我必十分還之!”
若是在其他時候聽到這句話,陸心顏必會舉雙手表示讚同!什麼以德報怨,見鬼去吧!
但此時,陸心顏聲音不自覺顫了顫,“你…你想怎樣?”
蕭逸宸微微一笑,“不過我這人,有一個優點。”
燭光映照下,他的俊顏深邃動人,偏偏落入陸心顏眼裡,卻瘮得慌,她咽咽口水,“什麼優點?”
“就是絕不遷怒!誰害我我便害誰,絕不會傷及無辜!”
這…這是告訴她,讓她安心上路,青桐白芷荷幾人,他會放過她們的意思嗎?
陸心顏雙腿一抖,麵色一白,不由自主向後退去,“所以…”
“當日摸了我的,是你這雙手,畫出這冰玉傳的,也是你這雙手。”某拳淡幽幽吐出幾個字,“所以,留下你這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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