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剛剛還怒氣衝衝的,此刻心一軟,摟在懷裡,“還是…我…我看好它!”
然後又一本正經地舉著白貓,晃著貓爪教訓,“你可不許再調皮了,再調皮姐也保不住你!”
一隻貓,你還指望它能聽懂人話?眾人無語。
白芷道:“荷,帶著你的貓一邊玩去,這裡交給我們好了。”你在隻會越幫越亂。
“是啊,荷,你去玩吧。”
“可是…不太好吧,大家都這麼忙,我一個人玩…”
呂嬤嬤道:“你年歲最,做少點事情是應該的。”
荷歪著頭想了想,“也是,辛苦各位嬸嬸姐姐們了!”遂高高興興抱著白貓一邊玩去了。
“荷,去找猴子玩吧。”白貓會跑,萬一又跑來搗蛋可不妙了,陸心顏防範於未然。
“是,姐。”
石榴院忙活半後,東西點好入了庫,荷望著躁動不安的白貓和瑟瑟發抖的鸚鵡犯了愁,“姐,這白貓和鸚鵡可怎麼辦?”
兩個是敵,總不能都留下,勢必得送走一方,可荷和白貓玩了半,生了感情,鸚鵡又是難見之物,她不舍得,左右拿不到主意,便征求陸心顏的意見。
“你喜歡哪個留下哪個。”陸心顏壞心逗她。
“姐!”荷不依道:“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才問你的嘛。”
這時呂嬤嬤來報,“姐,三房的房嬤嬤來了,是三夫人病的更加重了,想請您帶著白芷姑娘去給三夫人把把脈。”
真病了?陸心顏還以為她是裝病呢,“行,你去跟房嬤嬤,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姐,這白貓和鸚鵡怎麼辦?”荷在後麵跺腳。
會話的鸚鵡,掛在簷下,萬一來了“賊”,應該會出聲示警吧!
陸心顏的聲音,從門縫裡飄出來,“鸚鵡留下,白貓送去給四姑!”
荷高高興胸照辦去了。
——
白芷替連氏把過脈後,將她瘦得隻剩骨頭的手心地放回被子裡,“三夫人是受了驚嚇,又感染風寒,味口欠佳,我開幾副藥吃下出身汗就沒事了。”
“謝謝白芷姑娘,謝邊請。”房嬤嬤感激地帶著白芷去開藥方。
床上的連氏掙紮著起身,陸心顏忙上前按住她,“三表嬸快躺下,是想喝水還是想吃東西,告訴我我幫你去安排。”
連氏像溺水的人一樣,緊緊抓著陸心顏的手,淚眼婆娑,“珠珠,你可要救救三表嬸一家啊。”
“三表嬸何出此言?”
“上次二嫂不過是不心泄露了侯爺的秘密,傑兒和梅兒就慘遭橫禍,幸好有你才躲過一劫!這次我帶人去蘭英山莊照看不周,讓羽兒毀容,柔兒失身,四妹丟了名節,大房,哪裡會放過我?”
連氏哭道:“我哪裡是味口欠佳,我是回來後根本不敢吃府裡的東西,這才導致身體虛弱,不心開窗吹零風就感染了風寒。珠珠啊,你是大房裡難得的好人,三表嬸求求你了,想辦法救救我們一家!”
“三表嬸,您想多了,上次四妹妹和六弟的事情,不是祖母做的!”
“就算不是伯娘做的,也絕對跟大房脫不了乾係!”
這話倒是真的,陸心顏無法辯駁。
連氏見她不語,又哀聲道:“珠珠啊,你幫幫我們可好?”
陸心顏道:“三表嬸,我不怕實話告訴您,我也不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所以就算我想幫,也有心無力!”
她頓了頓,“不過倘若三表嬸想避開劫難,我倒是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連氏連忙問。
“離開京城,和三表叔帶著五弟七妹妹遠離這一切紛爭!”
“這…這怎麼可能?”連氏吃驚地鬆開陸心顏的手,麵上的不可置信藏也藏不住,“離開了侯府,我們三房哪還有前途…”
似乎意識到不對,連氏連忙改口,“不,我不光是這個意思,主要是擔心一旦離開侯府,對方更加肆無忌憚,拿我們全家開刀,到時候叫不應叫地地不靈,搞不好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櫻”
陸心顏笑了笑,不得不讚歎連氏反應快,至少比顧氏快多了。
當初宮梅宮傑的事情發生後,陸心顏對顧氏過同樣的話,並表示願意派人互送他們一家離開,顧氏剛開始要商量,後來支支吾吾的變了口風,陸心顏那時便知道,有些人,寧願戰戰兢兢地苟活在富貴裡,也不願平平安安地活在平凡鄭
如今看來,顧氏一家如是,連氏亦如是,雖然她的理由不無可能,但依然掩飾不了她不甘於平淡的心。
陸心顏扯扯嘴角,“既然如此,三表嬸,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明知前麵可能危險重重,仍要人為財死,堅守侯府,又哪裡值得自己幫?
連氏似察覺到她語氣淡了些,心翼翼道:“珠珠,剛剛所求是我強求了,就當我沒過!不過我有個的請求,真的很,希望珠珠能幫幫我。”
“三表嬸請,若我能做到,定會儘力。”
連氏生怕她會反悔似地忙道:“珠珠,這兩餓的時候,就想吃李記的紅豆糕,可上次傑兒院子裡的廝在他藥裡下毒後,這滿院的廝丫鬟,除了房嬤嬤,我一個人也不敢信了,可我不敢讓她出去,隻留我一人…”
陸心顏微笑道:“我十五那要去參加品茗會,回來的時候,我順路給三表嬸帶些,三表嬸看如何?”
“太好了,謝謝珠珠。”連氏喜不自禁。
“那三表嬸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回去的途中,白芷不解問:“姐,你不覺得三夫人有些奇怪嗎?像個孩似的,非要吃紅豆糕,還為這點事求到你麵前。”
“何止是有些奇怪,是太奇怪了。”陸心顏緩緩道:“從上次六弟遇刺,七妹生病,她就很有些不對勁了。”
“姐可是發現了什麼?”
陸心顏搖搖頭,“若是發現了,今日我便不會答應她去買什麼紅豆糕了!正好趁這次看看,她想玩什麼花樣!”
走到石榴院外,突然聽到裡麵傳來乒乓的聲音,鸚鵡尖叫著“救命啊救命啊!”還有荷的哭聲。
陸心顏心裡一驚,快步朝裡走去。
隻見宮田予帶著幾個府裡會功夫的廝,正將石榴院裡亂砸一通,荷呂嬤嬤幾人上前想阻攔,個個都被打傷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陸心顏看著淚眼汪汪臉上帶贍荷幾人,胸口的火騰的一下點燃:“宮田予,你在乾什麼?”
宮田予哼了一聲,慢悠悠轉身,絲毫沒有被抓住的愧疚,反而指著陸心顏的鼻子罵道:“陸心顏,你個狠毒的女人!二妹妹是你的妹妹,她臉上有傷,你居然因為氣恨娘和我,而遷怒於她,故意不給她醫治!枉二妹妹一直對你那麼好,將你當成親大嫂般,你就這樣對她,你良心何在?”
因為她不給宮羽醫治,所以他帶人來傷她的人?
陸心顏氣笑了,跟這種智商為零的人多一句話,都會拉你自己的智商!
“青桐呢?”她問荷。
“青桐姐姐去廚房打熱水去了。”荷抽噎道:“她剛走沒多久,世子就帶人來了。”
這麼久沒回來,肯定是在那被人絆住了!陸心顏嗤了一聲,“白芷,先替大家看看有沒有山哪。”
“是,姐。”
“梳雲,去將青桐喊回來。”或許是宮田予憐香惜玉,院子裡唯一沒有受贍就是梳雲和掠月,不過兩人摟在一起,麵色蒼白,顯然也嚇得不輕。
“是,姐。”梳雲垂著頭跑出石榴院。
安排好了一切,陸心顏也沒看宮田予一眼,而是從那五個廝身上掃過,冰冷的目光有如實質,五個廝嚇得全身發抖,“少夫人,的們隻是奉命行事,求少夫人饒的們一命!”
自從莊子上回來後,性情大變、恩怨分明的陸心顏,所做過的每件事,這府裡無人不知。
五個廝都是家生子,宮田予叫到,哪敢不從?心裡明白今日討不了好,但還是抱著希望請求。
陸心顏道:“你們一個二個聽好了,我不會要你們的命!不過我這院裡的人被打了多少下,受了多重的傷,待會十倍還到你們身上就是了!”
“謝少夫人開恩!”一個二個苦著臉,還不得不道謝。
十倍,那得有多痛!
被完全無視的宮田予怒道:“陸心顏,這是本世子帶來的人,你憑什麼打?”
“嗬,宮田予,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陸心顏冷笑一聲。
“你…你想乾什麼?”宮田予倒退兩步。
“掠月,我累了,扶我進去休息!”陸心顏懶得理他,徑自從他麵前揚長走過。
“陸心顏!”宮田予被她氣得跳腳,“你彆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陸心顏轉過身,嘲笑地看著他,“怎樣?世子大人想親自動手教訓我不成?”
那滿臉地鄙視與嘲諷,徹底激怒了宮田予,他舉高手,凶神惡煞地衝過來。
掠月連忙擋在陸心顏麵前。
哪知宮田予剛走了兩步,腳下不知怎的一絆,雙膝一跪,給陸心顏和掠月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陸心顏和掠月:…
很想笑,怎麼辦?
宮田予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陸心顏咳嗽一聲,“掠月…”
“誰趁我不在,在石榴院裡欺負人?”青桐帶著煞氣的聲音一傳來,五個廝立馬嚇得跪在地上。
青桐姑奶奶回來了,這下死定了!
“青桐,回來得正好!”陸心顏一指地上的宮田予,冷聲道:“將他給我倒吊起來,一整夜,吊到外麵去,彆臟了我石榴院!”
“吊起來!吊起來!”鸚鵡撲棱著叫道。
“陸心顏,你敢!”宮田予顧不腳麻,迅速從地上站起來。
陸心顏給他個白眼,“吊起來你不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宮田予還要出聲,已被青桐從後麵抓住衣領,拎起來朝外走去。
衣服卡到喉嚨,勒得宮田予滿臉通紅,隻姑上咳嗽,哪裡還能話?
不一會,外麵傳來宮田予的叫罵,“陸心顏,你個惡毒的女人,放我下來!”
“我是你相公,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要休了你!”
“快來人,快放我下來!”
叫罵聲很快就漸漸了。
陸心顏置若罔聞,“青桐,將這五人按荷幾人身上贍十倍還回去!”
“是,姐!”
青桐冷笑著走到幾人麵前,幾人連忙哀求,“青桐姑奶奶,請手下留情!”
“都給我去外麵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是!”五人麻溜地跑出石榴院。
不一會,外麵便傳來陣陣哀嚎和悶哼聲。
“都給我忍著,叫什麼叫?大男人一個,這點痛也要叫?是不是想我揍得再大力些,啊?”
“不叫了不叫了,青桐姑奶奶,不能再大力了,再大力,的屁股就開花了…”
荷幾人擅不重,那些人忌憚陸心顏,哪敢真的大力,隻是將院子裡那些秋千桌椅毀了,人是沒敢真贍。
白芷替她們擦了藥,陸心顏讓她們都去休息了。
青桐在外麵看著宮田予,姐了要吊他一晚,不到明亮,她是不會放他下來的,誰來都一樣!
隔壁院子裡,“少爺,該回去歇息了。”
蕭逸宸淡淡嗯了一聲,袖袍裡掉出兩顆石子,“去給我打水。”
“少爺,剛剛宮世子摔倒,是你出的手吧?”猴子感覺發現了大的秘密,“還是少爺你想得周全,攔著我沒讓我衝進去教訓他!那個宮世子太可惡了,居然敢打荷,哼!我一定要再偷偷找個機會教訓他,替荷出氣!”
“你看錯了,宮世子是自己摔倒的。”
“什麼?不可能!”猴子叫道:“雖然少爺你功夫又進步了,而我當時一直看著荷沒留意少爺你出手,可我也是個高手好不好,少爺你這樣明晃晃地欺騙我對嗎?侮辱我的智商!”
“你看錯了就是看錯了,還不去打水?”某壬他一眼。
“不這就拿身份來壓我,少爺您明明就是怕宮少夫人被欺負,何必藏著掖著?我又不會對彆人。”猴子撇撇嘴,邊嘀咕邊走開了。
怕那個女人被欺負?
當然不是…。才怪!
蕭逸宸鬆開另一隻緊握的手,若不是當時尚有一絲理智,當宮田予掄起手衝起陸心顏的時候,隻怕他就衝出去了!
人家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婦,夫婦間吵架,關你什麼事?
蕭逸宸惱火的一拍自己的腦袋,腳下不覺快了好多,像被人追趕似的。
宮田予的叫聲驚動了府裡不少丫鬟嬤嬤,大夥一看青桐守在那,都不敢靠近,稟告了江氏。
江氏帶著人怒氣衝衝地趕來,青桐行了禮,頭也不抬,“姐吩咐了,吊一晚上,這是對世子毀壞石榴院的擺設,打傷石榴院裡的饒懲罰,誰要是敢上前解開繩子,彆怪我不客氣!”
江氏哪會將個丫鬟的話聽進耳裡,朝蘇嬤嬤吩咐道:“去!”
蘇嬤嬤陪著笑臉上前,“青桐姑娘,你看…”
青桐眼皮子都沒翻一下,站在那穩如泰山。
“還不動手?”江氏尾音一揚,蘇嬤嬤不敢多什麼,抖著手就要去解繩子。
手還沒碰到繩子,忽然寒光一閃,“啊!”蘇嬤嬤尖叫一聲,腿一軟半倒在地上,左手捏著右手食指,仔細一看,那食指鮮血直流,原來被削了一塊肉。
青桐麵無表情地收回匕首。
眾權戰心驚,哪還敢上前?
江氏又怒又怕,“你…你居然敢動手傷我的人?”
“姐了,吊一晚上,誰來都一樣!”青桐冷酷道:“這次是一塊肉,再來就是一根手指頭!”
下人們聽得手指都覺得疼了,綠竹在江氏耳邊道:“夫人,不如去請老夫人來,真要動起手來,最後難看的還是咱們。”
這蹄子的功夫,彆就她帶來的這十幾人,就算全部侯府的人加起來,也未必是這蹄子的對手!
而這蹄子隻聽陸心顏的吩咐,在這府裡,除了老夫人,陸心顏誰的麵子都不會賣!
雖然就這麼走了實在沒麵子,可若堅持下去,她隻會被打臉打得更加啪啪響,江氏忍了又忍,“予兒,你在忍耐一會,娘去請你祖母來!”
“娘,兒子被吊得好辛苦,娘,您一定要回來救兒子!”
宮田予此時的臉,因為倒吊充血,已漲成豬頭,江氏心痛地替他擦掉眼淚,毅然而去。
哪知去到福壽院,卻被紅綃攔住,“老夫人已經睡下了,睡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江氏懵了懵,“你去跟娘,予兒被陸心顏無緣無故倒吊在樹上,隻剩半條命了,請娘出來主持公道。”
她以為福壽院還不知情,這麼一後,紅綃定會立馬進去通報,哪知紅綃似未聽到,“夫人,請回吧。”
江氏這下哪有不明白的?
封氏不是睡了,而是根本不願見她,或者是根本不願或者不敢管這事,所以避而不見!
江氏冷笑兩聲,“為了一個外來的賤女人,連自己親生孫子都不顧,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既然你不敢也不願,那我自己去,以後我們兩母子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
江氏罵罵咧咧地走了。
她走後,紅綃進了福壽院,不敢隱瞞,將江氏剛剛的話一字不漏地給江氏聽。
孫嬤嬤看著封氏看不出情緒的臉,試探著開口,“夫人這嘴也太沒遮攔了,什麼都敢。不過奴婢猜想夫人也是心疼世子,才會出這種負氣話!老夫人您彆往心裡去。”
封氏重重吐口氣,“我沒怪她。”
“老夫人,您要是擔心世子,要不讓奴婢去跟少夫人?奴婢想少夫人會給老夫人這個麵子的!”
“不必了!”封氏淡淡回絕。
“老夫人您這是為何?”孫嬤嬤微微愣住,“您難道不心疼世子?”
“我唯一的親孫子,我如何不心疼?可珠珠不是一個亂來的人,若不是予兒先惹了她,她怎會對他動手?如今吊著他,又讓人看著,隻是想讓讓予兒吃點苦頭,長點記性!”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