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三聲清脆的鼓掌聲伴著陸心顏悠揚如笛的讚歎聲響起,“三表嬸這想象力,可真是豐富啊!倘若我與蕭世子有私情,要殺了世子,蕭世子又怎會救了他,送他回來,還儘責地幫忙抓到殺人凶手?”
蕭逸宸眸光一閃:話清楚,我不是幫他抓殺人凶手,是幫你抓殺人凶手!
連氏麵色一變,她情急之下,隻想洗脫大哥的嫌疑,哪有想到這麼多?結果一下子就被抓到了漏洞!
“就算我剛剛的推測是錯的,但我大哥沒理由殺世子!”她死咬著這一點不放。
陸心顏妍妍一笑,“你大哥沒理由,但你有啊!”
那輕描淡寫如隨意出的話,像炸彈一樣,爆炸在這個本就緊張莫名的氛圍裡,震得封氏幾人心頭大跳。
“珠珠,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封氏顫聲問。
連氏先是呆住,而後反應過來尖叫道:“珠珠,你彆血口噴人!”
“三表嬸,你娘家大嫂送來的錦囊裡,根本不是什麼平安符,而是一張傳信的紙條吧?”陸心顏似笑非笑道,而後朝青桐一使眼色。
青桐迅速一伸手,快如閃電,從連氏手中取走香囊,反應過來的連氏,急忙從地上跳起,撲向青桐,要搶回自己的香囊。
但她哪及青桐行動敏捷,隻覺眼前一花,青桐便將錦囊遞到了陸心顏麵前。
陸心顏接過錦囊,從中取出一張紙,看了一眼後,問封氏:“祖母,是珠珠念出來,還是您親自看?”
封氏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輕顫,“念!”
陸心顏逐字緩緩念出,“妹妹:事情敗露,世子被救,刺客被抓,心應對!”
話音未落,一直強撐著的連氏,終於如被人抽去全身骨頭般倒在地上。
江氏聽完後,瘋也似地衝到連氏身邊,騎在她身上,又抓又咬,狂吼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我予兒?為什麼?我哪裡對你不薄?掌管中饋這麼多年,何時短過你三房一文一飯?何時欺過健兒倩兒一分一毫?你為什麼?為什麼?”
連氏抱頭縮成團,一言不發,直到江氏累得氣喘籲籲,封氏才示意孫嬤嬤將江氏拉開。
封氏強忍著怒氣,咬著牙,一字一字質問:“三侄媳,同樣的話,我也想問你,我與大媳婦,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派人殺害予兒,絕我大房的後?!”
連氏被江氏一通亂打,此時頭發淩亂,衣服皺成菜乾,臉上隱約可見一條條抓痕。
剛才江氏行動太快,她因為心虛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江氏直接打懵了。
如今封氏這一問,她開始嗚嗚哭起來,“大嫂,伯娘,我不知道你們在什麼?那錦囊裡為什麼會有一張那樣的紙條,我也不清楚啊,我冤枉啊,嗚嗚…”
總之打死也不能認,認了就隻有死路一條了!連氏心中死死抱定這一信念。
“祖母,”陸心顏悠悠開了口,“有一富人,人人皆知他富,羨慕得不得了,有一日,他帶著百兩銀票上街,裝銀票的香囊爛了,他便將那銀票拿著手中,您猜,會發生什麼事?”
封氏臉色微變,眸光頓時轉利。
“自然是會被人搶去!”陸心顏自問自答,“古語有雲,財不可外露,又有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倘若那饒銀票一直藏在身上,人人羨慕之餘並不會動手,但他將那銀票放在手中,動搖了人性深處最深的劣根性,那銀票自會被人搶去!”
封氏輕顫,“你是,因為當日祖母將掌家權分給二侄媳和三侄媳分管,所以讓三侄媳起了貪戀?”
“祖母,您心性堅定,品德高潔,謹守承諾替我保管嫁妝而絲毫不心動,但這世上,像您這樣的能有幾人?”陸心顏道:“這掌家權,隻是誘出了三表嬸心底貪戀的冰山一角,最重要的,卻是她與二表嬸在爭奪掌家權的過程中,二表審無意爆出侯爺的秘密,四妹和六弟因此一一受到牽連差點橫死,三表嬸與二表嬸皆認為是祖母或是侯爺所為!
二表嬸對大房起了戒心,縮在自己院中閉門不出,得過且過,三表嬸則擔心哪不心惹了祖母或侯爺,被秘密害死,索性決定先下手為強!後來三表嬸帶隊去蘭英山莊,四姑毀了名聲,二妹妹毀了容,三妹妹失了身,大房接連受損,三表嬸為免夜長夢多,果斷出手,策劃了這起謀殺案!”
所以追根究底,都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怕將管家權交給珠珠後,將來江氏收不回來,出了讓二房三房分管的下策,才導致的惡果嗎?封氏心中劇痛,上次宮軒的秘密泄露出去,已讓她後悔無比,現在這事更是讓她悔不當初!
江氏有錯,可若一心一意為宮軒幾父女打算,一心一意為侯府未來打算,除了她自己,隻剩江氏,所以她才一時糊塗,走了這步爛棋,釀成了今日苦果!
果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陸心顏一直暗中關注著封氏的精神,見她此時神情黯淡,知道她心中愧疚之下心神渙散,朝白芷使了個眼色。
白芷端來一杯茶,拿出一顆清心丸遞給封氏服下。
封氏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陸心顏。
這邊連氏急忙辯解,“你…你胡,你…你有什麼證據?這些日子以來,除了蘭英山莊那,我未出過侯府半步,我娘家人亦未有人來探望過我,我如何與我大哥謀劃?”
陸心顏淡淡一笑,“三表嬸,我隻是你策劃了這起謀殺案,可沒你與你大哥合謀策劃?三表嬸剛剛這話,分明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連氏麵色急變,“先前那刺客是我大哥,如今你又是我,這意思不就是我和我大哥合謀嗎?如果你不是這個意思,當我心急理解錯誤了,那請你拿出我殺害世子的證據來,如果沒有,便是誣陷!”
陸心顏道:“三表嬸知曉四妹六弟被害的原由後沒兩,七妹妹便病了,風寒一直病了好幾不見好,還讓我帶著白芷去給七妹妹把脈,並故意暗示七妹妹因為嫌藥苦,偷偷將藥倒了所以一直好不了。不過三表嬸你不知道的是,七妹妹曾悄悄跟我,那藥一點也不苦,她也沒倒掉過,七妹妹一直乖巧懂事,據從到大生病,從來沒聽過她因為吃藥的事情哭鬨過,當時我還覺得奇怪來著。
現在一細想,七妹妹生病的那段時間,三表嬸娘家給七妹妹送補品玩意,三表嬸亦每給娘家送點回禮,倘若將想的話,如今日這錦囊裡的字條一般,藏在禮品盒子裡,便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這次從蘭英山莊回來後亦是如此,三表嬸一回來便感染風寒,你娘家就往家裡送藥材補品,然後三表嬸再送點回禮,用此方式互通消息,而後三表嬸借請白芷把脈之名,在我麵前扮可憐,讓我幫你在十五那去買紅豆糕,借機將罪名推到我頭上。”
陸心顏話音剛落,另一道動聽清冷的聲音接著響起,“宮世子在來福客棧的消息,是蕭某讓刺客泄露給連大饒,剛才三夫人收到的那張紙條上的內容,也是在一個多時辰前,蕭某讓人通知連大饒!目的是為了抓出真正的幕後主使!”
陸心顏接著道:“倘若世子不幸遇害,侯府世子的名頭,便會落在五弟和六弟身上,六弟是二房,但年紀些,五弟雖是三房卻為長,所以兩人皆有可能成為下任世子!
不過二表嬸因為先前四妹六弟之事,此時仍如驚弓之鳥,根本不敢生出搶世子之位的念頭,這樣一來,五弟便可明正言順地得到世子頭銜,繼承侯府的產業!到那時,三表嬸才是真的沒了後顧之憂!倘若能將這個罪名安插在我身上則更好,到時我被休出府,三表嬸還可以接收我的嫁妝,一舉數得!”
她明媚雙眸輕輕移到連氏身上,展顏淺笑,“三表嬸,我的可有錯?若你還不承認,我還有人證。”
她輕輕一拍手,“房嬤嬤,進來話。”
膽的房嬤嬤縮著頭進來了,一進來便嚇得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連氏一眼,“奴婢見過老夫人,夫人,三夫人,世子,少夫人。”
至此連氏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完全一敗塗地了,她指著房嬤嬤痛心道:“嬤嬤,你是我的奶娘,我那麼信任你,你怎麼可以…”
房嬤嬤頭也不敢抬,趴在地上囁嚅道:“三夫人,奴婢膽子,這等害饒事,一旦不成,奴婢全家都得跟著遭殃!奴婢一生沒彆的想法,隻想家人都平平安安到老就夠了,對不起,三夫人。”
此情此景,封氏江氏宮田予,哪還要問什麼,哪還有不明白的?
“阿瑩,去將三老爺叫來!”封氏沉聲道。
“是,老夫人。”
孫嬤嬤離開後,封氏對著蕭逸宸道:“蕭世子,侯府出了這等醜事,實在讓你見笑了!今日這件事多虧蕭世子,待事情解決好後,我親自上門道謝!”
這話便是送客了。
蕭逸宸道:“宮老夫人不必客氣!宮老夫嚷高望重,廣平侯府乃朝廷棟梁,蕭某身為禦林軍左郎將,食朝廷俸祿,自當分皇上之憂!您身體不好,請您多多休息,保重好身體!蕭某先行告辭,改日再來打擾!”
封氏站起身,“府中都是女眷,不便相送,失禮了,蕭世子慢走!”
“老夫人不必多禮。”蕭逸宸拱手道:“各位,告辭!”
他淡淡一頷首,似無意瞟了一眼陸心顏後,轉身離去。
清朗身姿一離開,便仿似帶走了這屋子裡所有華光。
封氏暗中歎口氣,這鎮國公府,以後怕是要大有作為!
她再看眼躺在她榻上的宮田予,相比這下,自家這孫子真是連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心裡忍不住更加憂慮起廣平侯府的將來。
“大媳婦,你帶著予兒回去,珠珠,你也先行離去。”
陸心顏見她神情,擔心道:“祖母,珠珠讓白芷留在這。”
封氏扯開一抹笑,拍拍她的手背道:“不用了,祖母撐得住,你放心,先回去吧。”
“那有什麼事,祖母隨時派人來找珠珠。”陸心顏道。
“知道了。”
掀簾出來後,才發覺色不知不覺中已經黑了,簷下掛著的燈籠,被風吹得左右搖晃,橘色光芒伴著清冷明月,無端生出幾分淒冷。
一陣冷風吹來,落葉滿飄,冷風從領口處鑽進去,陸心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姐,披風披上。”白芷適時地將披風披在她身上,陸心顏身上頓時暖和了些。
“這深秋的,變得真快,轉眼涼就涼了,快些回去吧!”
回到石榴院,程嬤嬤端來三碗薑茶,陸心顏喝下後,對青桐吩咐道:“青桐,去跟田叔一聲,讓他派人將宮健保護起來!二表嬸上次不過泄露了侯爺的秘密,就遭來如此報複,這次三表嬸對世子動手,差點將他害死,那隱藏在暗處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五弟和七妹妹,你讓田叔謹慎些,務必一定要抓活口!至於七妹妹這邊,就麻煩青桐你多費心些。”
青桐沒有像以往一樣即刻離去,而是道:“姐,田叔現在一人身上擔著太多事,新招的人,暫時什麼也幫不上忙,我師傅介紹來的人,要過些日子才會到!所以保護五少爺一事,可否請蕭世子幫忙?”
陸心顏想了想,反正都欠了一屁股人情了,債多不壓身,“也行,你跟猴子聲。”
“姐,這事還是你親自出麵比較好。”姐你是不是對蕭世子太隨便了?請人幫忙隨便讓個廝轉達?人家好歹也是鎮國公世子,五品禦林軍左郎將,你這樣簡直把人家當成自家廝似的,招之即來呼之即去!青桐忍不住腹誹。
陸心顏哪裡不知道青桐的想法,隻是不知為何,有點不想見到那人,不過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正事要緊。
“那你去跟猴子,我有事找蕭世子,問他有沒有空?”
“是,姐。”時間緊迫,青桐沒有停留,應聲而去。
陸心顏想了想,“白芷,讓程嬤嬤備點糕點,酒水,拿兩張毯子,我在這院子裡招待蕭世子。”
“姐,”白芷好奇地眨眨眼,“你就肯定蕭世子一定會來?”
陸心顏瞪她一眼,“幫人幫到底知道嗎?快去快去,少費話!”
白芷抿唇一笑,“是,姐!”
書房裡的蕭逸宸聽完猴子的轉達後,眼裡流光一閃,轉瞬即逝,“讓她來…,猴子,走吧。”
他本想讓她來世子府書房,後一想著實不妥,在外麵遇到帶她去書房還好,現在她在自己院子裡,怎能讓她過來?弄得像私會似的。
(得好像您老親自過去,就不像私會似的。)
蕭逸宸站起身,雙手往背後一前,踩著輕快的步伐,極為悠閒地走向石榴院。
走在後麵的猴子,看著那被夜風鼓起的月牙色袖袍,忍不住撓頭:少爺今晚走路,怎麼感覺輕飄飄的?
為了表示誠心,陸心顏站在塌牆處,等著蕭逸宸。
蕭逸宸遠遠看到抹曼妙身影,心裡又滿意了兩分。
見他走近,陸心顏十分規矩地行了個禮,“蕭世子。”
姿勢優美,態度端正,完全符合某人曾經要求的樣子,謹守本份,循規蹈矩。
可這不疏不親的樣子,卻讓蕭逸宸心裡突然有點不開心了,“陸…宮少夫人不必多禮。”
他一甩手與陸心顏擦身而過,語氣裡的不高興,不明顯但也沒壓抑。
陸心顏用眼神詢問猴子:你家少爺怎麼啦?明明之前離開侯府那會還挺正常的,這回去後不過半個時辰,怎麼變臉就變臉了?
猴子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他心裡也覺得奇怪,來的時候少爺還輕飄飄的,一來就突然擺臉色,弄得人莫名其妙。
陸心顏快走兩步,走到蕭逸宸前麵,引著他來到躺椅前,躺椅已調整成坐椅的形狀,因氣轉涼,上麵鋪了一張雪白的波斯毯。
她唇邊綻出笑,“蕭世子,請坐。”
蕭逸宸嗯了一聲,與陸心顏對立而坐。
他剛坐下,便聽到一聲尖銳的聲音,“有賊!有賊!”
這一叫,便將青桐白芷等人都吸引出來了,原本為了怕蕭逸宸不自在,她們都在自己屋子裡待著。
“尾巴,你亂叫什麼?”荷悄悄嘀咕道,“上次半夜喊有賊,鬨得人半宿沒睡,這次來的是蕭世子,你亂叫什麼?再亂叫我明餓你一頓。”
尾巴氣哭:本鳥沒有亂叫,他就是賊啊!
陸心顏輕咳兩聲,見對麵某人臉色一黑,便大聲道:“尾巴無聊亂叫,沒什麼事,都回房休息去!”
餘光瞟到猴子正在朝荷抗眉弄眼,又道:“程嬤嬤,荷,帶猴子去廚房吃點東西。”
猴子一喜,不等荷來請他,已自動跑過去了。
很快,石榴院各門窗緊閉,隻餘簷下燈籠,以及院中兩人,剛才擾饒鸚鵡尾巴,也被某個醒目的人,白芷帶走了。
“蕭世子,”陸心顏執壺親手替他斟了一杯酒,直言道:“我今晚請你過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琉璃眸落在那執壺的白皙玉手上,某人隨口道:“你。”
“我想向你暫借兩名高手,替我暗中保護一個人。”陸心顏注意到他的視線並未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在那雙手上時,便將手一直放在壺把上。
她手指似無意識地摩挲壺把,“至於酬勞,蕭世子儘管開口。”
蕭逸宸眸光一暗,聲音卻沉了下來,“宮少夫人覺得蕭某很缺銀子嗎?”
陸心顏悄悄抬了抬眼瞼,“蕭世子當然不缺銀子,不過這做買賣嘛,還是貨銀二訖比較好,總不能讓蕭世子白白吃虧。”
“買賣?”蕭逸宸麵色鐵青,全身突然冷得嚇人,“你想將你欠蕭某的人情,當成買賣,用銀子來付清?”
他憤而起身,“告辭!”
“喂!你彆走啊!”哪有人一言不合就要走的?真像個孩子!陸心顏暗中腹誹,卻急忙伸手抓住他衣袖。
她確實有用銀子還了蕭逸宸人情的心思,所以才會出言試探,哪知這清高又聰明的家夥,一下子就聽出自己的意思,還好似受了巨大侮辱似的,翻臉就翻臉。
衣袖被扯住,蕭逸宸冷哼一聲,卻並沒有甩開。
陸心顏暗中撇撇嘴,麵上美麗笑容綻放,柔聲道:“蕭世子,我隻是提個建議而已,你若不喜歡用銀子來償還,那就換成你喜歡的方式。”
某人麵色好轉了些,卻仍是站著不肯坐下。
陸心顏搖搖他衣袖,輕哄道:“好了好了,彆生氣了,你想怎樣還就怎樣還行不行?”
蕭逸宸雙唇緊抿,麵無表情,不過人卻順勢坐下了。
陸心顏暗中翻個白眼:這大爺可真不好伺候!若不是本姑娘現在手上人手不足,何必拉下臉這般求你?
她心中嘀咕幾句,手則拿起筷子,挾了一塊糕點放到蕭逸宸盤中,“蕭世子,這是為了招待你,我特意吩咐人做的桂花糕,不甜不膩,蕭世子賞個臉嘗嘗。”
一聽到特意吩咐幾個字,蕭逸宸周邊冷氣迅速散去,賞臉地夾起桂花糕,以世家公子的矜貴姿態,優雅地吃起來。
一塊吃完後,終於開了尊口,“不錯,再來一塊。”
陸心顏將整盤桂花糕推到他麵前,笑靨如花,“蕭世子喜歡吃多吃點。”
某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動手,反而放下了筷子。
不是愛吃嗎?這是什麼意思?陸心顏眨眨眼,恍然間明白過來,他是要讓自己給他夾?
自己沒手嗎?想將她當下人使喚?呸!
她裝作不懂,露出訝異神情,“蕭世子不是還想吃嗎?為何放下了筷子?”
蕭逸宸瞅瞅她,又瞅瞅她的手,微一挑眉,“贏手’伺候,何須自己動手?”
陸心顏暗暗一咬,麵上繼續笑,“是否以後有這‘手’在的地方,蕭世子都打算不動手,等著伺候了?”
沒有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這家夥!真當她是他私底下的專屬仆人?陸心顏眼珠一轉,又夾了一塊桂花糕放至他盤中後,雙手拖腮,盯著蕭逸宸,美眸眨動,聲問:“那敢問蕭世子,倘若某日你尿急不得不就地解決,而恰好我又在一旁的時候,你也要這‘手’幫忙嗎?”
“噗!”蕭逸宸剛入口的桂花糕儘數噴出,陸心顏早有先見之明,在問完話後,用袖子擋住了臉。
臉上雖沒事,但糕點噴在袖子上,還是挺惡心的,陸心顏嫌棄地看一眼,“不過開個玩笑,蕭世子乾嘛那麼大反應?”
開玩笑?這種玩笑也能亂開?蕭逸宸氣得渾身發抖,一想到眼前女子的話,那日岩洞裡,某處被摸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全身血液不受控製地朝某處狂湧而去。
他狼狽氣惱得不知如何是好,端起桌上的酒杯,想也沒想一飲而儘,於是本就燥熱的身體,越發如被架在火上烤。
“不知羞恥!”他咬牙扔下幾句話後,縱身一躍,月牙色身影已飄到塌牆那邊。
陸心顏沒想到一句話惹得他就這麼走了,雖然她確實是故意的。
她連忙跑到塌牆處,大聲道:“喂,借饒事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