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重賞連環計(1 / 2)

侯門衣香 風雨歸來兮 23789 字 11個月前

菡萏方才不過是勉強鎮定,如今蘇昭儀一喊,頓時慌了神,完全按陸心顏的吩咐行事了。

幾人進到殿內,白芷迅速上前,握住麵色慘白的蘇昭儀的手,“蘇昭儀,我會保住你的孩子的,你放心,放鬆些,你若緊張,腹中皇子也會跟著緊張。”

她的聲音溫柔中帶著力量,蘇昭儀深吸幾口氣後,略微平靜下來。

白芷迅速把了脈,取出銀針在蘇昭儀身上紮了幾針,蘇昭儀感覺身下不再出血,心中大定,“孩子,我的孩子沒事了吧?”

“沒事了。”白芷溫柔道:“您先睡會,等會太醫來開幾副安胎藥,保證孩子以後都健健康康的。”

蘇昭儀因為懷孕嗜睡,白睡得多,晚上入睡有些難,心緒不寧之際到院中散步,菡萏見風大回房去拿披風,哪知就遇上了那種事。

她一想到那鬼模樣,仍忍不住發抖,“那‘鬼、鬼’抓住了嗎?”

白芷道:“沒有鬼,那是有人假扮的,您的宮女將她抓住了,明您醒了,便可以審問。”

蘇昭儀這才完全放下心,緩緩閉上眼。

這時,外麵傳來宮女們整齊的聲音,“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陳妃娘娘!”

“蘇昭儀有沒有受到驚嚇?”太後威嚴道。

有個宮女戰戰兢兢道:“嚇…嚇到了,還見了…見了紅!”

“什麼?”太後大怒,蘇昭儀腹中懷的可是她的皇孫!“你們怎麼照顧蘇昭儀的?太醫請來了沒?”

“去…去請了。”

“都給哀家拉下去!”

宮女們齊齊痛哭,“太後饒命!”

陸心顏和白芷以及菡萏從裡麵出來,跪在地上行禮後,菡萏道:“太後娘娘,蘇昭儀現在沒事了,正在休息。”

太後一楞,“沒事了?不是…”見紅兩字她實在不想親口出,那是她的親皇孫啊!

菡萏道:“回太後娘娘,蘇昭儀先前是有些危險,多虧了宮少夫人身邊的白芷姑娘替她施針,蘇昭儀現在已無大礙。”

“宮少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太後這才注意到菡萏身邊跪著的陸心顏,細想之下,心頭極為不悅。

蘇昭儀受了驚嚇,陸心顏恰好帶著個曉醫理的丫鬟在此,很難讓人不懷疑,整件事就是陸心顏自編自導的一出戲,目的是為了通過討好蘇昭儀來討好太後,準確,是討好蘇昭儀腹中皇子來討好太後。

陸心顏從太後語氣中聽出她心中所想,“回太後娘娘,百花宮內鬨鬼,臣婦怕鬼驚擾宮中貴人,便帶人一路追趕來此。”

“胡!宮中有子龍氣保護,怎會鬨鬼?”皇後訓斥道。

陸心顏道:“皇後娘娘的是,臣婦先前不知,現在知道了。這鬼已經被捉住,確定是人為,百花宮裡大宮女皆可作證。”

“何人這麼大膽?居然敢在宮中裝神弄鬼?”太後勃然大怒,“人在何處?給哀家押上來,哀家倒想瞧瞧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菡萏道:“回太後娘娘,因那扮鬼的人先前模樣太過駭人,奴婢怕她明日會嚇壞蘇昭儀,命人將她押下去洗乾淨,奴婢現在就將人帶上來。”

不一會,兩名宮女押著一個全身白衣披頭散發的女子過來,那女子前麵頭發還滴著水,看來是方才宮女替她洗臉時弄上的。

她低著頭,頭發擋住大部分臉,看不清模樣,不過這白衣黑發的模樣,若是半夜無端遇到,也會嚇掉半條命。

老人家更信鬼神,太後心中一跳,彆開眼。

陳妃見狀道:“你們怎麼辦事的?也不曉得幫她收拾一下,嚇著太後娘娘了。”

菡萏及幾個宮女忙跪下請罪,“對不起,太後娘娘,奴婢一時心急…”

“好了,起來,這也不關你們的事。”太後扭頭看向皇後:“皇後,你去問問,是哪宮的人,受了誰的指使來害蘇昭儀腹中皇子?”

“是,太後!”皇後走上前,威嚴地看著白衣女子,“,叫什麼名字,哪宮的?為何裝神弄鬼?”

“回皇後娘娘,奴婢…奴婢丁…丁香。”丁香趴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

“丁香?”皇後衝口而出,“你是昭陽宮的丁香?”

昭陽宮是武婉的住所。

“回皇後娘娘,正是奴婢。”

“胡!”皇後鳳眼一瞪,與武婉幾分相似的容顏上,露出一國之母的威儀,“長平怎會陷害蘇昭儀?”

表麵上是長平,可若有心人之人一聯想,定會以為是她這個皇後容不得人,不允許蘇昭儀生下皇子。

“太後娘娘,臣妾相信長平絕不會害蘇昭儀腹中皇子,那孩子若生下來,可是她的皇弟啊,她哪會如此狠心?請太後娘娘明鑒!”皇後急忙為自己辯解。

太後眼底閃過微妙的光芒,抿著嘴一言不發。

皇後瞧她模樣知道是心底對自己有了懷疑,遂道:“太後娘娘,臣妾知道這事會有人推到臣妾頭上,可自打二皇子出世後,這宮裡出世的皇子公主還少嗎?蘇昭儀若生下皇子,按排行排在十二,臣妾連皇孫都有的人了,何必生出害人之心?”

皇後的意思直白點就是,蘇昭儀腹中懷的是皇子還是公主,不生下來誰都不知曉,宮裡人皇子皇子的,不過是為了博個好意頭,就算生下的是皇子,二皇子可是連兒子都有聊人了,現在的皇後二皇子以及他們身邊身後的勢力,誰會在意一個皇口兒?

太後聽後若有所思,皇後得沒錯,她沒有要害蘇昭儀腹中孩子的理由!太後先前過於憂心自己的孫子,一時沒多想,現在一想知道是自己懷疑錯了皇後,“哀家知道了,皇後你再問問,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要是有人想趁機嫁禍給長平,哀家決不輕饒!”

皇後見太後相信了她,心中一鬆,她雖為六宮之主,可太後的勢力不容覷,“是,太後娘娘。”

她淩厲雙眸掃向丁香,“丁香,將整件事交待清楚,若有半句虛言,嚴懲不怠!”

丁香哭道:“皇後娘娘,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寒梅姐姐吩咐奴婢扮成這樣,趁黑去到百花宮,後來被宮少夫人發現,敲鑼打鼓地喊著抓鬼,奴婢一路跑,不知怎的就跑到了這合歡宮,當時蘇昭儀正在散步,見到奴婢尖叫一聲就暈過去了,奴婢知道蘇昭儀懷了皇子,心中害怕,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被宮少夫人抓住了。”

陸心顏一開始就了百花宮鬨鬼,她們怕鬼驚擾貴人,一路喊著抓鬼,尾隨著丁香才來了合歡宮。

所以這一切真的隻是湊巧?皇後暗忖,隻要不是有人故意想害蘇昭儀推到長平頭上,一切都好。

“元春,去將寒梅叫來!”皇後對著身邊的大宮女道。

太後冷哼一聲,“直接將長平叫來!寒梅是她的人,難道彆人還能指使寒梅不成?哀家倒要問問長平,為什麼讓人半夜扮鬼跑去百花宮?還有這百花宮是誰負責的?為什麼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

“太後娘娘,方才幾個裝神弄鬼的宮女,末將已經全部抓住,聽候太後娘娘發落!”一道清冽動聽的男嗓傳來,陸心顏心口一跳,這家夥怎麼來了?

“竟然驚動了禦林軍!?”太後眉頭一皺,“帶進來。”

“太後娘娘,幾人裝扮有些嚇人,請太後娘娘掩住鳳眼,莫被驚嚇到。”蕭逸宸提醒道。

因為太後皇後等來的到來,合歡宮裡點上了宮燈,整個宮中亮如白晝,當一抹深藍色身影走進時,那極深的藍,在這光亮中,如山石般沉穩挺拔,又如鬆竹般飄逸瀟灑。

“末將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陳妃娘娘。”蕭逸宸單膝跪地,腰杆筆直,氣勢如箭,賭是一派錚錚男兒之度。

太後見得歡喜,“左郎將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太後娘娘。”蕭逸宸起身後,右臂在空中劃過一道有力的弧度,緊接著四個禦林軍,帶進來四個同丁香一樣裝扮的白衣宮女。

丁香被扯掉假舌,又被洗乾淨臉,雖有些瘮裙還好,這四人就真是把太後皇後陳妃等一眾女眷,著實嚇得心口突突跳。

若不是太後在此,隻怕不少宮女要尖叫著跑開了。

太後氣得渾身直顫,“長平也太不懂事了,半夜讓人弄得這麼駭人出來嚇人,若是不心嚇到了皇上怎麼辦?”

武婉近日沒少在她耳邊暗示陸心顏的不是,加上方才陸心顏和丁香的詞,太後已經知道武婉此舉是針對陸心顏,哪知被陸心顏發現,半真半假地鬨著要抓鬼,將這件事情鬨開,結果連累了無辜的蘇昭儀。

太後想起中午因為禦膳房送少了膳食,陸心顏就借送菜孝敬封氏,讓她知曉她被虧待一事,心裡覺得這女子氣量真是狹,一點點委屈就要鬨得人儘皆知,非要人替她作主不可!當下心裡對陸心顏更不喜了。

皇後立馬跪下求情,“太後娘娘息怒,是臣妾教導無方,以後臣妾定會好好教導長平!”

“這次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處理,哀家沒眼看!”太後氣呼呼地道。

“是,太後娘娘!”皇後道:“寒梅五人裝神弄鬼害得蘇昭儀差點產,即刻處死!楊才人管理百花宮不當,加之下午當眾失儀,丟儘後宮妃嬪臉麵,打入冷宮!長平年少貪玩,無意間差點闖下大禍,罰她…禁足三月!太後娘娘,您看這樣處置如何?”

太後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陳妃柔聲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蘇昭儀受到驚嚇,需好好靜養,妾身想留在合歡宮,仔細照料她一段時日,您們看如何?”

太後麵色這才緩了些,“還是陳妃想得周到,哀家準了,你好生幫忙看著蘇昭儀,需要什麼直接向內務府要。”

“是,太後娘娘。”陳妃道。

“太後娘娘,蘇昭儀正在休息,咱們先離去,免得打擾她休息。”皇後趁機道。

太後本來有些不滿,一聽這話便不再什麼,隻道:“陳妃,讓太醫好生看看蘇昭儀。”然後走了。

“恭送太後娘娘!”

太後一走,合歡宮嘩啦啦走了一大片,包括蕭逸宸帶著巡夜的禦林軍。

隻有陸心顏白芷還有跟在蕭逸宸後麵來的青桐幾人。

陳妃微笑道:“宮少夫人,你也回去好生歇息,莫誤了明晚的表演。”

“謝陳妃娘娘,臣婦告辭!”

回去的路上,陸心顏問:“你們怎麼會碰到蕭世子?”

青桐道:“蕭世子他這幾日值夜,巡邏時聽到呼聲,便帶人過來了。”

陸心顏嗯了一聲,宮中十二個時辰都有禦林軍巡邏,雖然嬪妃居所不能輕易靠近,但那廝功夫好,耳聰目明,聽到呼聲帶人過來不足為奇。

白芷有些擔憂道:“姐,我看太後娘娘對姐你好像有些不滿,這是我們是不是做錯了?這裡畢竟是皇宮!”

“太後不喜歡我,有沒有這件事都會不喜歡,那我何必為了她委屈求全?二公主長安公主生辰在二十八,不管太後最後選誰為她製作華裳,我都要陪祖母過了公主生辰才能離開,以長平公主的脾性,一次不成就會有二次三次,若是普通玩笑便罷了,出手便是致命,根本不當人命是命,我絕不會等出了事才去求太後查明!事情鬨開來,雖然不能完全杜絕長平公主對咱們的陷害,但總能震懾一些暗藏私心的人,想通過暗害咱們得到公主的賞識,也要看自個有沒有著個命!”

荷道:“就像那個楊才人?”

陸心顏點點頭,道:“楊才人被打入冷宮後,新派來的人定不敢再幫長平公主,最少在百花宮,咱們可以先睡幾安穩覺!”

剛才那一鬨,百花宮裡已經點起療,看到在她們院門口探頭探腦的楊柳兒,陸心顏暗道不好。

方才所有人都出來了,院門大開,若有人趁機進去毀了明日表演的衣裳…

若真如此,不得不武婉這招調虎離山之計真是高明,方才那種情況,陸心顏斷不會將人分成兩批,一部分去追鬼,一部分守在這,結果就顧此失彼了。

“宮少夫人,方才你們院裡動靜鬨得這麼大,沒什麼事吧?”李琴萱披著衣裳打著燈籠出來,不好意思道:“我和丫鬟膽子都,一聽鬨鬼都嚇得躲起來不敢出來,後來聽來點燈的宮女是有人假扮的,這才安心些,宮少夫人你們還好吧?”

“青桐,帶著大家先進去,好好檢查一下。”陸心顏特意加重檢查兩字,青桐幾人明白過來,麵色一變,迅速走進去,與楊柳兒擦肩而過。

楊柳兒翻個白眼,扭著腰走過來,不陰不陽道:“李姐姐,你這百花宮住了三人,這裝神弄鬼之人,為何隻嚇彆人,不嚇咱們?怕不是有些人仗著太後得罪了人,遭人報複,連累咱們也沒個好覺!真是晦氣!”

李琴萱尷尬道:“楊妹妹彆胡,都了是長平公主貪玩,宮少夫人運氣不好,咱們運氣好些罷了。你再胡,心被外麵的宮女太監聽到,告到皇後那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楊柳兒這才閉了嘴,冷哼一聲,“李姐姐,我去睡了,明還得表演呢,咱們可都是沒後台的人,得靠自己,你也早些去,免得睡眠不足,影響明晚發揮,讓彆讓逞了。”

李琴萱趕緊道:“楊妹妹先去睡。”

楊柳兒下巴一揚,學著宮裡貴饒走路姿勢,高傲地走了。

李琴萱道:“宮少夫人,實在對不住,楊妹妹估計是被吵了覺,心裡不爽,話才這般,咱們雖是競爭關係,但能相聚宮中,也是緣分一場,過幾日一彆後,今生今世也未必有相見的機會,宮少夫人彆往心裡去!”

陸心顏微微一笑,“李姐多慮了,我從未將楊姐的話放在心上。”

連這個人都懶得放在心上,何況她那種酸酸的話,更不會放進心裡半分!

李琴萱先是愣了愣,很快露出歡喜的神情,“那就太好了!宮少夫人,夜很深了,我不打擾你進去休息,我先回去了。”

“李姐明日見。”

進去院中,青桐幾人已將明晚表演用的衣裳檢查完,“姐,沒發現異常。”

陸心顏皺起眉頭,難道是她想多了?“大家辛苦一點,將這院子裡裡外外再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多出什麼東西或是少了什麼東西。”

“知道了姐。”

青桐幾人又花了一個多時辰,全部物件清點一遍,裡外仔細檢查,連床底桌腳都沒放過,仍然沒有發現半分異常。

“或許是我多心了,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明大家都心些。”陸心顏道:“先睡吧。”

折騰了一晚,此時人人都困得睜不開眼了,聽聞此言,立馬爬上床睡了。

收到禁足消息的武婉,神情很平靜,完全沒有被禁足的憤怒,一旁的宮女被嚇得戰戰兢兢的。

武婉麵無表情地道聲知道了,讓前來宣旨的太監回去向皇後複命。

“來人,伺候本宮歇息!”武婉走向寢殿,以前服侍她的寒梅幾人被打了板子,皇後不準人醫治,是死是活聽由命。

新調到身邊的宮女笨手笨腳,替她解發時不時扯到她的頭發,武婉不耐煩地喝道:“連伺候都不會,要你何用?滾下去!”

宮女含著兩泡眼淚下去了。

武婉看著銅鏡中自己的樣子,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鬨鬼之事嚇不到陸心顏,是她意料中的事,不過後麵一切,卻順利的很,雖然與她的計劃有些偏差,但卻朝著她想要的結果運行著。

陸心顏,你等著,後麵才是真正讓你狠跌跟頭的時候!

唯一略為可惜的,自己有段時間不能出宮,寒梅幾人被抓了,得心應手的宮人又得重新訓練。

算了,過些日子再向母後要兩個調教好的宮人就行了。

武婉解開頭發,打個哈欠,心情滿意地上床休息。

——

好在表演是明晚,白沒什麼事,陸心顏幾人便睡到中午才起來,用過膳後開始梳洗妝扮。

負責百花宮的換了位劉才人,性子比較膽,昨晚鬨鬼之事發生後,皇後處罰了一批人,劉才人不敢多事,任由百花宮裡三人自行活動,隻在下午的時候,派了位宮女過來,提醒她們晚上的表演千萬彆出岔子。

禦花園裡,到處張燈結彩,七彩琉璃燈,各色宮燈,映照在滿園炫麗多彩的鮮花上,猶如人間仙境。

妃嬪們個個盛裝出席,打扮得花枝招展,因為誰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突然興致大發,跑來湊一腳。

宮中妃嬪眾多,受寵的卻隻有那幾個,有些半年一年都難見皇上一麵,這樣的機會,沒人想錯過。

今晚的重點是華衣祭上三位勝出者的服裝展示,不過難得宮中妃嬪們公主們聚集在禦花園,自然不會隻有服裝展示。

最初安排的是歌舞表演,歌聲動聽,舞姿優美,妃嬪們卻個個心不在蔫,除了年紀大喜歡熱鬨的太後,興致高昂地拉著皇後和封氏話。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一聲高呼,原本沒什麼生氣的禦花園,突然如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瞬間活了起來。

妃嬪們個個麵露喜色,宮燈照在臉上,如塗了一層胭脂,眼裡春水蕩漾,神情嬌羞動人,“妾身參見皇上!”

這一代的武皇帝,號隆德皇帝,未到四十,生得儀表堂堂,身形雄偉,雙目如矩,通身的子威儀。

“兒臣參見母後。”

太後樂嗬嗬地道:“免禮免禮,皇帝來得巧,這衣裳展示環節,正要開始。”

隆德帝挨著太後坐下後,略一抬手,“平身。”

底下行禮的妃嬪紛紛起身,麵帶羞怯地悄悄看向上座正中自己的男人。

可惜隆德帝此時的眼光停留在太後身上,對那一道道渴盼的眼神,視若無睹,“母後,今晚的表演可還滿意?”

“皇帝這一來,大夥不滿意也滿意了。”太後打趣道,這下能跟隆德帝這般話的,怕也隻有太後一人了。

“母後教訓的是,朝中最近事多,朕確實疏忽了,等過兩忙完了,朕定會多抽些時間出來關心一下大家。”

太後點點頭,“這朝中的事,永遠忙不完,皇帝得注意自己身子。對了,昨晚蘇昭儀受了些驚嚇,哀家讓她在合歡宮裡休養,皇帝明日若得閒,去看看她。”

“蘇昭儀沒事吧?”禦林軍是隆德帝直接領導的軍隊,隻效忠他一人,昨晚的事情驚動了禦林軍,隆德帝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早就一清二楚,包括蘇昭儀安然無恙的消息,但後宮之事由太後和皇後主管,為了維護兩人顏麵,隆德帝才裝作毫不知情有此一問。

太後對此心知肚明,隆德帝給她麵子,她也很照顧隆德帝的麵子,所以昨晚並沒有要求禦林軍封鎖此事,不得對任何人提起,“太醫診治過,蘇昭儀和腹中皇子均無事,好生調養幾日便無礙了。”

“兒臣不孝,一切勞煩母後了。”隆德帝道。

皇後連忙惶恐不安道:“皇上,都怪臣妾管教無方,才出了這種事。”

“皇後確實有責!”縱容武婉做出這等有失公主顏麵的事情,當然是皇後的問題了。

隆德帝對著後宮中人話,甚少這般嚴厲,皇後心頭一驚,慌忙跪下,“臣妾知錯了,請皇上責罰。”

“後宮瑣事繁多,總有不周全之處,怪不得皇後疏忽,哀家這個太後也有不儘之處。”太後打著圓場,帝後不和,是國之大忌,帝後太和,她這個太後又變成多餘,所以對於如何平衡好帝與後之間的關係,即不影響國運又能顯示出她太後的地位,這一點,太後做得遊刃有餘。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