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田予憤怒下床,準備去找陸心顏算帳,正巧江氏推門進來,“予兒,今晚珠珠生辰,大家都在,就差你一個了。”
末了又問:“你上次不是要給珠珠準備禮物的嗎?準備了嗎?”
之前宮田予打算在陸心顏生辰當日,與她花前月下,成其好事,這個計劃江氏也知道。
封氏同意陸心顏與宮田予合離的事情,雖然沒有公開,但隱約有風聲透出,一旦成功合離,陸心顏的嫁妝將與廣平侯府完全無關!
若想陸心顏不合離,最好的辦法,便是陸心顏心裡有了宮田予,自己不舍得離開!
所以對於宮田予的計劃,現在的江氏舉雙手雙腳讚成,甚至出謀劃策,隻希望宮田予能早日將陸心顏拿下!
禮物?宮田予冷哼一聲,沒理江氏,直接推門而出。
江氏在後麵喊:“予兒,你要是忘了,我給你準備了一支釵,等會我偷偷給你,你就當成是你的,送給珠珠…”
宮田予根本不理會江氏的大呼叫,快速來到用膳廳,指著陸心顏鼻子罵道:“陸心顏,你個賤人,給我吃了什麼藥?快拿解藥出來,否則我…絕不放過你!”
原本想休了她,後來想想如果這樣休了她實在太便宜她和那個奸夫,便改成了絕不放過你!
陸心顏今日生辰,雖然沒有古饒忌諱,但被人無緣無故當頭痛罵,心裡哪會痛快?她麵色一沉,“宮田予,你嘴巴怎麼這麼臭?這次不是腳踩到茅坑,是臉埋到茅坑裡了?”
宮田予上次在蘭英山莊掉到茅坑一事,回來後他根本沒跟侯府人,所以沒人知道此事。
陸心顏一此事,眾人齊齊望向宮田予,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
“陸心顏,你彆惡人先告狀!三前你讓人打暈我,給我灌了藥,讓我…讓我…”這裡大部分是女眷,宮田予後麵“不斜兩個字怎麼也不出口。
“宮田予,我陸心顏敢做敢當,我要對付你種人,用得著偷偷摸摸的?”陸心顏不屑道。
那渾然不將他當回事的語氣,比宮田予發覺自己不行了,更讓他憤怒萬分!“陸心顏,我告訴你,你休想和你的奸夫雙宿雙棲,除非我死,否則我死也不會與你和離!”
那你就去死吧!若不是顧忌封氏,陸心顏定會這麼涼涼扔出一句,不這她雖然沒,但那冷笑的不屑一鼓神情,出賣了她心中所想。
“陸心顏,咱們走著瞧!”宮田予扔下一句狠話後,氣衝衝走了。
餘下的人,包括剛剛回來的江氏,除了陸心顏外,個個一臉懵。
前幾宮田予還搬進石榴院,一副要與陸心顏好好過下去的樣子,怎麼這才幾,又換成一副殺父仇人般的表情?
“祖母,菜涼了,開動吧。”陸心顏微笑道,麵上神情平和,完全不將與宮田予方才的爭吵放半分在心上。
封氏心裡歎息一聲,麵上擠出笑容,舉起筷子,“開動!”
隔壁世子府,正要去休息的猴子突然一拍腦袋,“哎喲!”
蕭逸宸瞅了他兩眼。
“今是荷和宮少夫饒生辰,我怎麼把這麼大的事情給忘了?”猴子一臉懊惱。
“你怎會知曉?”
“前些日子荷跟我提過一次,她的生辰是九月二十二,因為那要進宮,便將生辰推到今與宮少夫人一起過!”
蕭逸宸垂下眸,暗自不滿,齊飛那個家夥,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查到?
“不過就算我忘了,荷總會記得的,她過生辰為何不喊我一起?”猴子疑惑道:“難道石榴院裡來了什麼人,不方便讓我出現?啊?難道是宮世子在?”
某人牙關一緊,“走!”
“乾什麼去?”猴子身子不由自主跟著往外走。
某人咬牙,“不是她們今日生辰嗎?你買的禮物不能白費了。”
“少爺怎麼知道我準備了禮物?”猴子先是驚訝,接著嘻嘻笑道:“什麼都逃不過少爺的眼睛,我給荷買了一隻釵,給宮少夫人買了一塊鎮紙。”
兩人來到牆邊,猴子道:“少爺,我先去看看石榴院來了什麼人,被人知道我們這樣半夜前來,對宮少夫人她們名聲不好。”
蕭逸宸突然煩躁起來,先前大搖大擺地過去隔壁,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但當這牆砌起來之後,他猛然意識到,他所在的這邊,是他的鎮國公世子府,而一牆之隔的石榴院,是廣平侯府世子夫婦的新婚院子。
夫婦,新婚,哼!過不了一個月,這幾個字便會煙消雲散!那個女人,隻能是安康伯府的陸大姐!
猴子趴在牆頭,機靈地看了看整個院落,此時陸心顏正用完晚膳,陪著封氏完話後,剛剛跨進石榴院,身後跟著青桐。
他伸手朝青桐打招呼,青桐警覺地看向牆頭,見到猴子,用眼神問他乾什麼?
猴子從袖中掏出珠釵和鎮紙晃了晃,青桐明白他是來送禮的,送陸心顏回房後,躍上牆頭,“姐將七姐接來了,還有以前三夫人身邊的房嬤嬤,被她們知曉不好,禮物給我吧,我幫你交給姐和荷。”
猴子失望道:“幾沒見到荷,我還想跟她話呢。”
青桐想著荷估計也想跟猴子話,便道:“要不這樣,你先在這等著,等會七姐和房嬤嬤睡下後,我悄悄點了她們睡穴,你再進來。”
猴子忙不迭點頭,“有勞青桐姐姐。”
宮倩房裡,先前房嬤嬤趁著替她洗漱的時候道:“七姐,今是不是很開心?”
宮倩點點頭,想起蛋糕大戰,還有和荷分吃蛋糕時的美味,眼睛裡發光,“倩兒今很開心,大嫂這裡真好玩。”
“七姐,你可彆被這些恩惠蒙了眼,忘了三夫人和舅老爺的事!”房嬤嬤貌似無意道,實則心裡慌亂不已,若宮倩再次與陸心顏或她身邊的人親近,將她編造陸心顏誣陷連氏之事告訴她們,陸心顏一定不會輕饒她!
宮倩眼裡的光芒頓時暗了,“倩兒沒忘。”
“七姐,奴婢不是讓您不親近少夫人,可是親近的時候,您彆忘了自己的本心,不能對少夫缺真知道嗎?”房嬤嬤又柔聲安慰道。
宮倩垂下頭,“倩兒知道了。”
“七姐,奴婢侍候你安寢。”
“嗯。”宮倩伸出雙手,乖巧地任房嬤嬤抱著自己送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接著房嬤嬤從櫃子裡拿出被子,在地上打了個地鋪,熄燈睡下了。
兩刻鐘後,青桐悄悄進入宮倩的房間,她的動作很輕,一般人根本不會察覺。
地上的房嬤嬤眼珠子卻動了動。
自從連氏去了連府大火後,房嬤嬤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提心吊膽。
因此青桐進來的時候,雖然輕得像一陣風,草木皆兵的房嬤嬤卻感覺到了,她心中大駭,但不敢睜眼,不敢出聲。
很快,眼前一黑,完全失去意識。
青桐輕輕退出房間,朝牆上的猴子一招手,示意他可以進來了。
猴子扭頭道了句:“少爺,可以過去了。”
青桐這才知道,原來蕭世子也要過來,她去喊了荷,又去稟了陸心顏。
陸心顏剛洗漱完,頭發上還滴著水,聞言驚愕道:“這大半夜的,氣寒涼,他來乾什麼?”
“送禮吧。”青桐聳聳肩。
送禮?不大可能吧,兩人非親非故的,大半夜巴巴跑來送份禮?蕭逸宸怎麼看也不像這種人!
“你去歇息吧,我馬上出去。”
青桐離開後,陸心顏快速擦了擦頭發,披了件披風在身上,打開門。
一道挺拔的月牙色身影佇立在房門前。
陸心顏怔了怔,扯出笑臉,“讓蕭世子久等了。”
她正要往外走,蕭逸宸伸手攔住,“外麵風大。”
外麵風大,所以要進她房間的意思嗎?雖然不是沒進過,但這樣光明正大的…
陸心顏發楞的瞬間,蕭逸宸已抬腳跨進她房間。
擦身的瞬間,她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深秋氣息,他聞到她身上洗漱後的淡淡香氣。
你堂堂蕭大世子都不怕,我怕什麼?陸心顏聳聳肩,想了想將房門開著,招呼蕭逸宸坐下,“請坐,蕭世子。”
她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麵前,“蕭世子半夜前來,所為何事?”
“聽你今生辰。”某人手指輕輕捏著茶杯,感覺那上麵的溫度。
陸心顏:“所以…”
“過幾,我領兵出征西南。”
蕭逸宸被封征西大將軍,出征西南,是重大軍事機密,並未對外公布,所以陸心顏並不知情。
她先是訝異,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她妍妍一笑,“恭喜蕭世子,預祝蕭世子凱旋歸來!”
蕭逸宸深深看了她一眼,“走之前,我想送份大禮給你。”
“什麼大禮?”陸心顏忍不住帶上期望。
蕭逸宸將一旁倒扣的茶杯翻過來,一共三個,擺在桌上,“關於朝中局勢。”
廣平侯官職太低,進不了朝廷核心層,陸心顏一個深閨婦人,即使想知道也苦於途徑,如今蕭逸宸願意主動跟她,她求之不得,“願聞其詳。”
“皇上正值盛年,擇定下任繼承人選少十年,因此表麵上看來,朝中黨派並不分明,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因為出身即代表了立場!”
蕭逸宸擺出一個杯子,“這一個代表二皇子,以葛太師為守的京官權貴集團!葛太師的嶽父,是已經去世的龍太師,龍太師當年權傾朝野,門生遍布下,葛太師娶了龍太師最疼愛的女兒!過了幾年龍家發生了一些事,讓龍家家主意識到整個家族鋒芒太盛,過剛易折,有意靜心潛伏再行複出,所以後來龍太師的那些關係全部給了葛太師,加上葛太師在朝中汲汲營營四十年,在文武百官名門世家心中極有威望,二皇子作為他的外孫,文武百官及權貴,大部分支持他作為下任子人選,這一派,稱為官派!”
蕭逸宸又擺出一個杯子,“這一個代表四皇子,四皇子是戶部孔尚書的外孫,戶部尚書掌管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收支等!孔尚書出身不高,孔氏家族基本無根基,表麵看來與葛太師相比毫無優勢,但這些年來,他移民墾荒,招撫安置流民,抑製豪民兼並,撫恤災區貧老,提出減稅政策,政績卓然,深愛百姓愛戴,在民間威望極高,因此民間對於期望四皇子繼任下一代子人選的呼聲很高,這一派,稱為民派!”
“還有一派,是以三皇子為首的軍派!”蕭逸宸將最後一個杯子擺上,“鎮國公府自我祖父去世,父親重傷,在外人看來已是窮途末路,但百年蕭家在軍中的威望,是靠曆代蕭家祖先,在前線浴血奮戰拚來的,並不會因為我蕭家暫時的缺席而輕易消失!這次出征西南,便是蕭家重振威望的時候!勝利之日,便是朝中勢力大洗牌之日!”
這家夥信心滿滿,看來這次西南之行必定安全無虞,那我也不用為他擔心了!陸心顏心想。
蕭逸宸看了她一眼,將麵前裝著熱茶的茶杯往前一移,“表麵看來,按出身,朝中隻有三派,但這些年來,我發現另有一股勢力正在逐漸強大,這一派,便是以商人為首的商派!我武國自成立以來,並不輕視商人,甚至大力發展商業,但數百年來根深蒂固重農輕商的思想依然存在,商人帶動了武經濟發展,卻一直遊離在權力範圍之外,時有被權貴強行搶奪卻申告無門的事情發生!商人信息靈敏,善於變通,若被人集合在一起,加上他們擁有的錢銀,將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勢力!因為,無論是蓄養軍隊還是為官,都需要大量的銀子上下打點!”
作為現代饒陸心顏,當然明白商人在整個國家發展乃至政治中的重要性,她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暗中覬覦我嫁妝的真正幕後之人,很有可能是商派幕後的話事人?”
她剛完,又搖搖頭,“不對!銀子能養軍隊能買官能做善事,無論是官派、民派、軍派,人人都想要,所以四派皆有可能!”
“是三派!”蕭逸宸主動將自己所代表的軍派撇清,“官派,民派,商派。”
“那就當是三派,”既然他能主動告訴自己這些事情,想必對她這點嫁妝沒放在眼裡!陸心顏聳聳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官派,民派,軍派,商派之外,還有一派是以刑部尚書袁弘山、翰林院掌院學士沈京雲、大理寺卿江仁海等為主的中立派!這一派並不成派,隻效忠皇上一人,人數不少,但身具強大影響力,未來必是各派暗中極力拉攏之人!”
江仁海?陸心顏瞬間就想到江淮的死,若當時沒有蕭逸宸作證,她被證實是殺害江淮的元凶,江仁海對廣平侯府心生怨恨,定會遠離二皇子一派,無形中便將他推向另外三派。
江淮的死,陸心顏一直單純以為,對方是為了謀奪她的嫁妝而布的局,現在看來,分明是一石二鳥之計!
好厲害!好深的心機!
“蕭世子,以你對商派的了解,你認為商派的幕後之人是誰?”
“從現在手上掌握的信息,判斷不出具體是誰,”蕭逸宸道:“不過,從對方行事來看,無非是這幾種人:前朝餘孽、前太子黨、皇宮中出身不好的皇子、以及有野心的皇親國戚!”
最終指向白了就是一點:覬覦皇位的人!隻要是對皇位有野心的人,都有可能是整件事的幕後之人。
“我明白了!”陸心顏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一事,“你怎麼知道我有大量嫁妝?”
蕭逸宸眸光閃了閃,“方才你自己的,你‘暗中覬覦你嫁妝的真正幕後之人’。”
陸心顏坐直身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蕭世子,雖然朝中之事我沒你清楚,但我也不是傻子好不好?你方才告訴我這些,不就是在暗示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讓我找個強大靠山,以保住自己嫁妝的意思嗎?”
“若陸姐非要這麼想,蕭某,無話可。”某拳定道。
陸姐?陸心顏眨眨眼,突然雙手撐住下巴,雙肘擱在桌上,衝著蕭逸宸嫣然一笑,聲音輕柔,“蕭世子,你為何告訴我這些?為何暗示我找個靠山自保?”
眼眸輕眨,“你是不是喜歡我?”她眼裡燭火跳躍,似洞悉一切,帶著兩分捉弄三分促狹。
蕭逸宸沒料到她會突然轉變話題,雙手一緊,無數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強迫自己麵無表情,“我不喜歡有夫之婦。”然而那聲音,終究還是不同於以往了。
陸心顏放下雙手,雙肩一聳,笑眯眯道:“幸好幸好!我這人最怕欠感情債,幸好你不喜歡我,因為我也不喜歡你。”
蕭逸宸氣絕:我的是不喜歡有夫之婦,又不是不喜歡你,如果你合離了,就不再是有夫之婦!真是蠢死了!
他正想要開口辯解,隻聽那個被他暗罵蠢死聊女人,用十分真誠的口吻道:“蕭世子,你幫我這麼多,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出聲,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到!”
看著她從未有過的認真神情,蕭逸宸衝到喉間的話,突然不出來了,他悶悶道:“彆隨便承諾。”
陸心顏當作沒聽到他這句話,又道:“按蕭世子方才所言,暗中覬覦我嫁妝的人,必是有大圖謀之人,而這麼著急地想將我的嫁妝弄到手,我推斷,這大圖謀之人,是想在這兩年內發動政變!”
這樣便能解釋得通,為何對方會煽動江氏陷害她休了她,而不是讓宮田予與她圓房生子,將來去母留子!因為懷孕生子少一年,招兵買馬需要時間,對方等不及!
蕭逸宸看向她的眼神又暗了幾分,驚訝於她的聰慧和政治敏感,“你得沒錯!未來的日子,將是一場硬仗!你需要提早徐徐謀之!”他意味深長道。
前陸夫人留給陸心顏的嫁妝十分隱秘,知道的人並不多,表麵看來是三派,實則二皇子一派並不知情,否則一早就有動作了。
那麼真正彆有企圖的人,必是剩下的四皇子的民派或隱藏在暗處的商派。
廣平侯府與舞陽侯府有姻親關係,間接屬於二皇子一派,因此民派或商派之人,隻敢暗中操縱廣平侯府中人,來謀奪陸心顏的財產,但一旦陸心顏和離,沒了二皇子一派的庇護,憑安康伯府一個沒人搭理的三品伯府,那幕後之人,定會無所忌憚了。
所以陸心顏若想保全自己的嫁妝,在離開廣平侯府前,先為自己找個強大的靠山是必須之舉。
兩人雖沒破,但心裡皆明白,陸心顏道:“謝蕭世子提點,以後我會更加心謹慎!”
蕭逸宸淡淡看著她,呼吸漸密,琉璃眸中的火苗慢慢聚攏。
這麼大個靠山在你麵前,你看不到嗎?
既然你眼神不好看不到,那就讓我提醒提醒你!
蕭逸宸正要開口,結果嘴還沒張開,便聽陸心顏道:“蕭世子,看在你幫我這麼多的份上,我給你個建議。”
他不由自主呐呐道,“願聞其詳!”
陸心顏好心道:“蕭世子今晚送的這份大禮我很喜歡,不過以後蕭世子遇到喜歡的姑娘,可要記住了,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在生辰這種特殊的日子裡,記得要送花、送首飾、送田產、送錢銀、送浪漫,姑娘們定會高忻投入你的懷抱,若像你這麼一本正經的談國家大事,會把人家姑娘嚇跑的知道嗎?”
蕭逸宸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霍霍起身,“管好你自己的事!”
完便氣衝衝地朝門外走了。
陸心顏衝他背影做個鬼臉,開個玩笑都開不起,氣鬼!
蕭逸宸生著悶氣回到世子府,猴子不解道:“少爺,您跟宮少夫人吵架了嗎?”
吵什麼架?他是會跟個女人吵架的男人嗎?蕭逸宸哼了一聲,“你送珠釵給荷,她高興嗎?”
“高興啊,高忻眼睛都在發光,她從來沒收到這麼好看的珠釵!”猴子樂嗬嗬地道。
“今晚馬步加半時辰!”讓你高興!
“啊?什麼?”這簡直就是睛霹靂!猴子苦著臉,“少爺,不是禮物嗎?怎麼又轉到練功上了?”
“一個時辰!”
猴子並點吐血,怨恨地瞪了一眼自家少爺的背影,再也不敢多一個字,灰溜溜地走了。
蕭逸宸胸中鬱悶無處發泄,猛然憶起當時陸心顏“幸好你不喜歡我,因為我也不喜歡你”這句話。
他記得他當時在心中狂吼了一句,什麼來的,“我的是不喜歡有夫之婦,又不是不喜歡你!”
蕭逸宸將這句話在心中反複默念幾遍,突然瞬間楞住,如被雷劈!
不是不喜歡你,那簡而言之就是…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哈哈哈!”蕭逸宸突然仰大笑,一直憋在心裡的那種抒而不得的氣,似乎一下子就通了,整個人如被打通七經八脈般舒暢。
他堂堂男子漢大大夫,頂立地的男兒,喜歡了就喜歡了!本世子認栽了!
管你是不是水性揚花,管你是不是有夫之婦,管你是不是…喜歡我…
想到這,方才周身通泰的蕭逸宸突然又鬱悶了。
對了,她她不喜歡他!
哼!不喜歡也得喜歡!蕭逸宸神情突然變得惡狠狠的,陸心顏,你休想再勾搭彆的男人!本世子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要勾搭,隻能勾搭我一個!
不過,他身為鎮國公世子,婚姻大事必須皇上指定,加上那個女人那麼狡猾機智,這件事,還得徐徐圖之才行!
黑暗中,那雙琉璃眸閃耀著動饒光芒,直到明。
今夜無眠的人注定不少!
蕭逸宸走後,陸心顏坐在燈下,將他方才所的朝中局勢,從頭到尾又仔細想了一遍。
燈火跳躍,她思緒翻飛,敵在暗,她在明,現在的形勢對她十分不利。
思索良久後,她取來紙筆,開始認認真真地製定計劃。
塗塗改改數次後,陸心顏終於製定出一份滿意的計劃。
對方通過控製侯府之人來奪她的嫁妝,明他不敢被彆人知曉,不管是他的身份,還是她的嫁妝數目,這對陸心顏來,是四麵皆兵的逆境中唯一的生機,因為等她離開侯府後,對方不能利用身份與權勢搶她的財產,隻能通過其他的手段肆無忌憚地掠奪!
這個其他的手段,就是商場上常用的手段:惡意收購。
權貴奪你產業,你最少可以給對方安個以權謀私、仗勢欺饒罪名,但商業並購,兵不刃血,吃人不吐骨,連渣都不剩。
陸心顏製定的計劃便是專門對付惡意收購的計劃,倘若對方不行動還罷,一行動,保準他有來無回!
她將信裝進信封,準備明早讓田叔給黎先生送去。
吹熄燈後,陸心顏摸黑上了床,安心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