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舞公主,給我閉嘴!這是我天武的地方,你區區一個瓦刺公主,敢當眾議論我天武一國之君,誰給你的這個膽子?”武蓁拍桌而起,怒視巫舞,“你作為一個戰敗國的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戰勝國的招待挑剔,我們一忍再忍,不是怕你,是不想與你一個戰敗國計較,是想展現我天武豁達大度的風範!但我們的忍讓是有底線的,既然巫舞公主你這麼有意見,那現在即刻回宮,立馬讓你們的大王子停止簽約!要戰便戰,我武蓁願意帶兵親上戰場,與你瓦刺一決生死!”
大國公主的氣度與威嚴在這一刻展露無疑,亭子裡靜可聞針,巫舞不由張大嘴,好久才勉強合上,聳聳肩,“不過是開個玩笑,發這麼大火乾什麼?”
武蓁麵色越發黑沉,“玩笑?你們瓦刺的規矩就是這樣?可以隨便拿你們大王開玩笑?”
“長安公主好大的氣派,羊某佩服!”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不一會,一個瘦小的男子身形來到亭外,“瓦刺大將軍羊爾坦,見過各位公主,各位小姐。”
武蓁沉著臉,“羊大將軍,這個時候您不是應該在文德殿與貴國大王子一起,同我天武簽約嗎?為何會出現在此?”
“羊某在此恭候多時了。”
“羊大將軍什麼意思?”
羊爾坦陰陰一笑,“各位公主小姐,這亭子裡風大,不如各位移駕廳內,羊某慢慢同各位解釋。”
武蓁道:“不必了,羊大將軍,本宮有自己的行程,不管羊大將軍所來是為何事,請自便!”
“羊某勸各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好。”羊爾坦本來還陰笑的臉,瞬間沉下來。
亭中眾人頓時恐慌,武蓁力持鎮定,“你…你敢威脅本宮?來人!”
“長安公主,不要喊了,你們帶來的那些禦林軍,已經被羊某的人全部製服了!”
武蓁身形一晃,手指深掐入指心,“羊大將軍,你想乾什麼?”
“羊某已經說了,請各位移駕廳內,羊某自會同各位解釋清楚。”他帶著戾氣的小眼睛從亭中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羊某想給各位個體麵,讓各位自動前去,若是有人不願意,那羊某隻好讓手下那些不知憐香惜玉的粗人動手了。”
他手一揮,立馬跳出二三十個穿著黑衣身形並不高大的漢子,雙眼肆無忌憚地看著亭中眾女。
青桐戒備地站在陸心顏身邊,陸心顏低聲對武蓁道:“公主,好漢不吃眼前虧,下令讓大家都移步到廳內。”
一行人中武蓁身份最高,所有人六神無主之下,需要有人出來發號施令。
武蓁道:“都隨我走吧。”
她帶頭離開,陸心顏嚴卿若緊隨其後,溫如香幾個本不想走,被羊爾坦陰冷的眼一掃,立馬乖乖跟上了。
亭中最後隻剩巫舞和她的侍女們。
羊爾坦做了個手勢,“巫舞公主,請。”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是你的事情了。”巫舞站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剛走兩步,羊爾坦瘦小的身影擋在麵前,巫舞鄙夷地彆開眼,下巴微抬,小鷹上前喝道:“敢擋公主的路?讓開!”
羊爾坦桀桀怪笑,“公主,還不到走的時候。”
巫舞預感有些不妙,“你什麼意思?”
羊爾坦道:“公主等會就知道了。”
巫舞冷笑,“本公主沒興趣知道,快讓開,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公主想怎樣不客氣法?”羊爾坦陰笑著逼近,“讓人拉我下去砍了?可惜這裡不是瓦刺皇宮,沒有聽你調遣的瓦刺侍衛!”
巫舞氣得渾身發抖,小鷹擋在前麵,怒目相視,“大將軍,休得對公主無禮!”
“看來是非逼我動手不可了!”
話音一落,劍光一閃,小鷹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羊爾坦麵無表情地抽出長劍,對著地上鮮血淋漓的小鷹冷冷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公主侍女的份上,早就殺你千萬遍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那劍尖滴著血,滴答滴答,渾身是血的小鷹在地上抽搐,痛苦地道:“公主,快走,羊爾坦…不安好心…”
“小鷹!”被嚇呆了的巫舞和其他侍女這才反應過來,尖叫出聲。
小鷹此時已經停止抽搐,美麗的雙眼失去神采,一動不動,已是死去了。
巫舞憤怒尖叫,“羊爾坦!你殺了小鷹,我要你填命!”
她衝上去想搶羊爾坦手中的長劍,被身後的侍女們死死拉住,“公主,不要衝動!”
巫舞雙眼猩紅,“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羊爾坦替小鷹報仇!”
羊爾坦放肆地哈哈大笑,將臉湊到巫舞麵前,眼裡露出貪婪之色,“我的巫舞公主,隻怕你沒這個機會了。”
然後站起身,陰冷道:“將公主帶進去,否則小鷹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侍女們連忙手忙腳亂地將巫舞帶到廳裡。
裡麵一群人擠在角落裡,陸心顏武蓁幾人見巫舞渾身是血地進來,不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侍女小鷹,加上之前聽到的慘叫和尖叫,猜測小鷹應該是遭遇到了不測。
武蓁強作鎮定,“大將軍,現在我們都進來了,你想做什麼,可以說了嗎?”
羊爾坦輕輕拭著手中的劍,將那劍身上的血跡抹乾後,輕描淡寫道:“等你們的蕭世子,和咱們的大王子來了之後,你們自會知曉。”
巫舞大驚失色,“羊爾坦,你什麼意思?不是隻有蕭世子嗎?為什麼大王兄也要來?”
羊爾坦道:“公主,你的任務是對付蕭世子,而我的任務是對付蕭世子和大王子!大王子不死,二王子如何繼續承王位?”
巫舞倒抽口冷氣,“羊爾坦,我已經警告過你,不準害大王兄!若我一早知道二王兄有害大王兄之心,我死也不會答應他來這天武!”
“有件事情,公主想必還不知道吧。”羊爾坦的雙眼突然射出猥瑣貪婪的光芒。
巫舞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問道:“什麼事情?”
“二王子答應我,事成之後,他便將你送與我,任我處置!”
“不!不可能!他憑什麼?”巫舞尖叫。
“大王子死了,二王子便是當之無愧的下一代大王,他當然可以將你送我!”
是送,連嫁都不是!巫舞如雷擊般大受打擊,屈辱感頓時盈滿整個心頭。
虧她還一直以瓦刺公主身份自傲,擺公主的威風,剛才還嘲笑隆德帝為了不得罪世家,不為武婉報仇出氣,可結果呢,自己要被自己的王兄當成貨物般,送與一個看到就覺得惡心的男人,任憑擺布!
“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巫舞空洞地望著羊爾坦的方向道。
羊爾坦滿不在乎地嘿嘿一笑,“如果公主想保著貝隆一條命,最好乖乖聽話!”
廳中眾人大部分不知貝隆是誰,卻見巫舞麵色在那一刻變得慘白如紙,渾身如被抽去靈魂,比剛才得知自己要被送給羊爾坦時更加憤怒而脆弱。
貝隆的名字一出,巫舞徹底癱倒在地,她心愛的男人啊,她怎麼能忍心看著他悲慘地死去?
“大…大將軍,您想…對付的是蕭世子和大王子,我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不可以放我離開?我保證離開後,絕對不會泄露這裡半點消息!”溫如香從眾人身後探出頭,哆哆嗦嗦地道。
“對對,大將軍,我跟他們也沒關係,能不能放我們走?”孔羽兮似受到什麼啟發似的,連忙道:“你想用郡主引蕭世子來,有她一人在你手上就夠了,我們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不如放我們走,免得給您添麻煩。”
張若媚張了張嘴,不知想到什麼,又閉上了。
武蓁怒斥,“胡說什麼?都給我閉嘴!”
溫如香道:“我沒有胡說,蕭世子殺了瓦刺幾十萬士兵,現在大將軍要找他報仇,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蕭世子對郡主一網情深,用郡主一人引他前來足矣,為何非要我們在這跟著擔驚受怕?”
嚴卿若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溫如香,陸姐夫上西南殺敵,是為了保護我天武百姓,因為有他,我們才能高床暖枕吃好睡好,每天什麼都不想,隻想著今天穿什麼戴什麼!你不感激倒也罷了,現在居然說這種話?狼心狗肺的東西,簡直連狗都不如!”
溫如香腦羞成怒,“嚴卿若,你要做陸心顏的走狗,那你陪她一起好了!我跟她無親無故,我為什麼要陪她在這裡等死!”
“我不隻跟她無親無故,我們尚書府還跟她安康伯府有仇!”孔羽兮道:“大將軍,你將她抓走,用她來脅迫蕭世子!”
“你們兩個狗東西!”嚴卿若氣得想上前打人。
陸心顏攔住她,“彆侮辱了狗!”
羊爾坦看夠好戲後,哈哈大笑,“大敵當前,這就是你們所謂天武貴族女子的風範?”
“大將軍,”溫如香以為有戲,連忙諂媚道:“要說風範,自然是瓦刺女子更勝一籌!反正我在這也沒什麼用,您不如放我走吧。”
羊爾坦笑容褪去,怪異冷笑道:“我羊爾坦手下從不留無用之人!”
溫如香大喜:“謝大將軍!”
她正要離去,卻見羊爾坦拔出長劍,“既是無用之人,直接殺了便是,免得節外生枝!”
溫如香嚇得嗖地一下子縮回去,“大…大將軍,我…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我有用,我有用的!”
羊爾坦冷笑連連,“誰再多說一句廢話,小鷹就是你們的下場!”
溫如香和孔羽兮兩人拚命擠開嚴卿若,躲到陸心顏背後,生怕羊爾坦覺得她們沒用,直接拉出去砍了。
推擠中,嚴卿若不小心被她們推倒在地,發出一聲尖叫。
羊爾坦不耐煩地用劍指著嚴卿若,“這個,賞給你們了!拉出去!”
兩名黑衣人眼裡發出興奮的光芒,向嚴卿若的方向走去。
“不!”嚴卿若嚇得臉色慘白,武蓁連忙將她摟在懷裡。
在兩名男子快要走到的時候,陸心顏突然道:“羊爾坦,這個時候天武和瓦刺已經簽下契約,你想阻止簽約,挑起兩國戰爭的如意算盤,隻怕要落空了。我勸羊大將軍你現在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如靜觀其變,再謀他法。”
“這點不牢郡主費心,羊某算好了時辰,將消息送到大王子與蕭世子手中。”
“萬一大王子或蕭世子不來呢?”
羊爾坦陰毒的眼神掃過陸心顏等人,“蕭世子不是以保家衛國的英雄形象自居嗎?他若不來嘛,我就每隔半個時辰,奸。殺一人,將屍體扔到天武街頭,看蕭世子的臉往哪擱?”
那眼光猶如毒蛇信子,武蓁幾人嚇得瑟瑟發抖,差點哭出聲。
陸心顏鎮定道:“就算蕭世子會來,你能保證大王子一定會來嗎?隻要他不來,你的任務便沒法完成。”
羊爾坦突然一陣怪笑,“光靠巫舞公主一人,羊某不敢保證大王子一定會來!不過羊某聽說最近大王子與你們中間一名女子走得甚近,似乎對她頗為傾心,有了巫舞公主和這名女子在手,大王子一定會來!”
與某女子走得很近?陸心顏暗忖,她之前在玉子河與巫山單獨在一起,昨天上午又和巫山逛了半天,難道說的是她?
她正要問是誰,羊爾坦伸手一指,“將她拉出來。”
本來要抓嚴卿若的兩人,隻好轉向,陸心顏心裡一驚,正想著如何解釋,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尖叫,“不是我,你們弄錯人了!快放手!”
孔羽兮嚇得不斷尖叫,“大將軍,你弄錯了!大王子心中之人不是我,是陸心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