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顏答應了,她知道蕭逸宸的處境同樣十分危險,不想他分心。
但到了行刑這天,蕭逸宸還沒有回來,陸心顏坐不住了,擔心會出意外,於是獨自一人離開鬼莊回到城中,攔下袁修,且差點被他所傷。
陸心顏嘴裡承認著錯誤,一隻手卻撫上他的胸膛,調皮地劃著圈圈。
察覺到衣裳下的肌肉猛地一緊,陸心顏唇邊快速閃過一抹得意的笑。
那抹狡黠的笑沒逃過蕭逸宸的眼。
“那你說,怎麼罰你?”
“逸宸哥哥,你說怎麼罰都可以。”陸心顏眨眨眼,濕漉漉的雙眼裡含著雀躍。
“小妖精,知道我現在不會拿你怎麼樣,所以有恃無恐是吧?”蕭逸宸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瓣,火熱的唇移到她耳邊,“等成親後,一並討回利息。”
熱氣從耳朵裡鑽進去,陸心顏渾身又酥又麻,咯咯嬌笑,討好地主動吻了他一下後道:“逸宸哥哥,說說這幾天怎麼回事?那聖旨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還有那胡按察使,怎麼跟你很熟似的,還有小金毛的父親,又怎麼這麼湊巧來了江臨?”
蕭逸宸還沒開口,她湊到他耳邊吹了口氣,道:“要是抱得累了,咱們可以回床上躺著,你慢慢說與我聽。”
說完腰間一緊,兩人貼合密切,男人咬著她的耳朵,“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這點力氣都沒有?以後還怎麼讓你幸福?”
一語雙關加上耳邊性感的聲音,還有那火熱的唇的廝磨,陸心顏心裡癢癢得恨不得立馬撲倒他。
“不過,既然媳婦兒有令,想到床上躺著,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蕭逸宸托著她的腰,走到床邊,側身倒下。
陸心顏穿著單衣,這樣一側躺,露出些許雪白。
蕭逸宸本來是想先教訓她擅自從鬼莊出來,一直忍著,現在知道自己根本對她無可奈何,打舍不得,罵更舍不得,便不再委屈自己了。
他一個翻身,將陸心顏壓在身下,對準她鮮紅的唇,狠狠吻下去。
不過分開六七日光景,卻像六七年那樣漫長。
甜蜜思念的滋味在兩人唇齒間蔓延,空氣慢慢炙熱,開始燃燒,本來隻想一解相思之苦的,在這一吻後慢慢失控,隻想將她融入骨血裡,大手不自覺下移…
兩人纏綿許久,直到衣衫淩亂,氣喘籲籲,麵上飛紅。
終究是在林府,再出格一點的事情不好做,蕭逸宸克製住自己的念想,摟著陸心顏平息自己的火氣。
他抓住陸心顏不安份的小手,聲音暗啞著警告道:“不許亂來。”
陸心顏撇撇嘴,手都被你抓住了,還怎麼亂來?
蕭逸宸開始講述這幾天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那日確定有人在江臨養兵後,我立馬用出發江臨前皇上給的密旨,讓按察使胡鬱暗中帶兵前來,同時將江臨有人私養親兵的猜想告訴金正大人,讓他一同前來。外祖父被抓的那晚,大虎小虎帶著我們去到之前他們被關著的地方,那地方已經空置多時,不過其殘留的環境讓我確信,養兵一事千真萬確!準備先回黑水崖再作打算的時候,途中遇到小金毛…”
“小金毛?他不在家養傷,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陸心顏暗戳戳想,那死金毛,不會是特意去找蕭逸宸,圖表現的吧?
“這事說來,小金毛功勞不小!從鬼莊出來後,他傷好了些後,開始調查是誰在背後散播謠言,查到其中有商會會長吳橋,他去找吳橋,吳橋告訴他,一人稱閻爺的人,以孫子吳恩威脅他,若他不答應,便殺了吳恩以及吳家男丁,那時吳恩與阿珠一起在鬼莊,吳會長不知道,但相信了閻爺的話。”
“為什麼會信?吳會長看起來不像那麼輕信的人!”
“因為三年多前,閻爺曾綁架過吳恩。”
陸心顏恍然大悟,“哦,對,吳恩曾說過這事,當時還是金宇救了他!因為此事吳會長對小恩一直有愧,難怪會信那人說的話。”
“三年多前閻爺綁架吳恩,是要吳橋交出吳家產業。”
陸心顏前後一聯想,“因為養兵需要銀子?”
“沒錯。”蕭逸宸親親她額頭,“吳橋向小金毛形容了閻爺的長相,金宇查了幾天,一直沒有線索,外祖父一家被抓進天牢,他知道後去找袁修,要求重審此案,袁修不理,還以他曾喊你為嫂子推出他與我相識的結論,將他趕走,否則以有嫌疑將他先關起來慢慢查…”
陸心顏聽到這裡,心想看在小金毛還有點情義的份上,以後對他好點吧。
“小金毛隻好無奈離開,心中怒氣難消,在路邊找了個涼茶鋪喝涼茶,也是他運氣好,居然碰到了閻爺。”
“這麼巧?”
“閻爺易容在外行走,小金毛是憑當年吳恩在他虎口處留下的一道疤痕認出,他一路跟著閻爺,跟了幾個小時,終於跟到了私兵大本營,不幸被他們發現,逃跑的過程中,遇到了我。整個大本營約有一萬私兵,武器先進齊全,我帶著五百龍衛與之糾纏兩個時辰,那群私兵精疲力竭之際,按察使胡鬱帶著大軍趕來,龍衛不能現身,趁機撤退,胡鬱帶著的人很快將那群私兵首領抓住。”
陸心顏撇撇嘴,“怪不得他對你那麼熱情,原來你將功勞讓給了他!”
“私兵一事過於重大,朝中現在正是敏感時期,我身為三皇子表兄,能不摻合進去最好。”蕭逸宸道:“所以我才叫來金正大人,由他與胡鬱主審,從閻爺那群人口中審出原委,再由他倆親自向皇上上書,請來聖旨。皇上信任他們,特彆是金正大人,這聖旨才來得這麼快!”
“敏感時期?”
蕭逸宸頓了頓,“前幾天收到消息,皇上…病了!”
“病了?”陸心顏驚訝道:“很嚴重嗎?”
“太後私下給我送來密信,讓我派人送白芷回去。”
陸心顏倒抽口氣,“那就是挺嚴重的!如果太醫能治好,太後不會山長水遠地找白芷。”
她想了想,“白芷失蹤,會不會與皇上病重有關?”
“暫時無法得知。”
“我原以為對方抓了白芷,是想利用她誘我去鬼莊,再誘你去,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陸心顏越發擔心。
“閻爺那幫人已經審過,沒有抓過白芷,我私下托了金正大人,讓他問問袁修蘇盛,明日或許有結果過來。”蕭逸宸道:“先不要擔心。”
“嗯。那黑水崖…”姚雪並沒有跟她一起去鬼莊,還待在黑水崖。
“黑水崖的人,這些年來並沒有做過壞事,反倒有人利用黑水崖的名號傷人,他們幫著捉了不少不義之徒。金正大人給他們安排了新身份,將黑水崖變成黑水村,現在他們全部成了良民,以後可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人眼中。”
“太好了!沒想到小金毛的爹,這麼通情達理!”這事定是金正先將黑水崖的人洗白成為普通百姓後,再上書隆德帝陳明事實,蕭逸宸與她和林府勾結黑水崖的事情,隆德帝才認為是無稽之談,否則若如實將黑水崖中人的身份報上去,隆德帝那裡的聖旨哪能輕易請來。
蕭逸宸突然擁緊陸心顏,緊得差點讓她透不過氣來,意有所指道:“金正大人身受皇恩,對皇上一直忠心,原本這種欺瞞皇上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那為什麼做了?”
“這是小金毛的功勞。”
“小金毛?”
“小金毛說,如果他爹這麼做,他以後生四個兒子給他爹,如果他爹不同意,他就不成婚,讓金家絕後。”蕭逸宸靠近她,鼻尖貼著鼻尖,呼吸糾纏,“珠珠,以後咱們生幾個?嗯?”
兩人呼吸融在一起,像張網將她裹住,陸心顏心跳開始不穩,意識渙散,腦中開始斷片,一句‘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差點衝口而出,殘存的理智在關鍵時刻起了作用,“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嘛~”
“小滑頭~”他輕輕蹭蹭她的鼻尖,語氣間又寵又溺。
際心顏趁自己被完全迷得暈頭轉向前,迅速轉移話題,“對了,之前阮家舅祖父去尋天蠶絲時,有個在東元做生意的大當家說,東元邊境似乎不大太平,烏拉隨時會大舉進犯。”
蕭逸宸心中綺念頓消,皺起眉頭,“此事當真?”
“商人消息一向靈通,我覺得應該讓朱雀堂去探探。”
“我等會安排。”
陸心顏感慨道:“皇上病重,東元動蕩,風雨欲來啊!”
兩人說完正事,又纏綿了一陣後,蕭逸宸回了房,交待齊飛派人打探烏拉動靜後,便上床休息了。
從進入鬼莊那天到現在,十二天的時間,蕭逸宸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這一晚,或許所有事情已經初步解決的緣故,蕭逸宸睡得格外沉,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才醒過來。
正要睜開眼霎那,他察覺到床邊坐著一個人。
蕭逸宸唇角輕勾,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悄悄移動,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準備放到唇邊。
放到一半,突然意識到手感不對。
似乎粗糙了些。
他立馬睜開眼。
差點嚇得尖叫。
“外…外祖母!”
蕭逸宸此時心裡,如萬馬奔騰。
他以為一大早坐在床邊的是他媳婦兒,哪知是媳婦兒她外祖母,一張老臉笑成菊花的林老夫人。
“嘻嘻,外孫女婿,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林老夫人眨著眼,湊近蕭逸宸,似乎想將他看得更仔細。
蕭逸宸不動聲色地後退,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受過的最大的驚嚇!比獨自一人麵對千軍萬馬,受到的驚嚇還要大!
“孫婿睡得很好,外祖母,您昨晚休息得可好?”
林老夫人笑眯眯道:“老婆子睡得也不錯,不過心裡掛著你,一早就醒了。”
蕭逸宸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外祖母,您怎麼在這裡?”陸心顏驚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您不是說等著珠珠去喊您起來的嗎?”
蕭逸宸鬆口氣,投去求救的眼神。
“珠珠啊,我想多看看外孫女婿,一大早就起了。”
陸心顏剛來的時候,林老夫人天天要陸心顏早上去喊她起來,不去不肯起,今日倒好,昨日本來約好的,結果為了看蕭逸宸,竟然不顧與她的約,自個起來不說,還一早就出現在蕭逸宸房間裡。
陸心顏眼珠子轉啊轉,看著蕭逸宸求救的眼神,想起林雲風對蕭逸宸隱約的敵意,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林老夫人是蕭逸宸的粉絲!
見到自家愛豆,一切行為都失了分寸。
陸心顏抿唇一笑,故意道:“外祖母,那您先看著,我去看看舅舅。”
雖然她現在不喜歡彆人覬覦蕭逸宸,但林老夫人除外。
蕭逸宸一記冷光掃過來,陸心顏不但不怕,還衝他做個鬼臉。
“那你先去,我等會再去。”有了外孫女婿,受傷的兒子也顧不上了,林老夫人眨著眼,“外孫女婿,你要不要再多睡會?我保證絕不打擾你。”
看到蕭逸宸生無可戀偏又拒絕不得的樣子,陸心顏不厚道地噗嗤笑出聲。
吃人的眼光正要掃過來,齊飛突然出現。
“少爺,少夫人,金大人剛才送來口信,說袁修蘇盛昨晚自儘於獄中,他在袁修身上搜出一封皇後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