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陛下親自伺候?(你彆走)(1 / 2)

“彆走。”

李崇回頭,隻是看著榻上的人閉著眼睛,總是蒼白的臉上因高燒而染上了嫣紅,嘴裡無意識地呢喃著。

他想了一下還是坐了回去,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從被窩裡探出來的貓腦袋,有些不自然,不過終究還是應了一句:

“沒走,就喝口水。”

宋離細碎的咳聲不斷,人卻已經昏了過去,乾裂的唇上透出些血絲:

“咳咳,水,水...”

李崇湊近些才聽到他說的是什麼,還是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水,摸著是溫熱的溫度才拿過去,到了床邊有些犯難,這裡也沒個吸管啥的,想了一下他還是輕輕叫那人:

“宋離,宋離?水。”

宋離意識昏昏沉沉,斷續輕咳,人卻醒不過來。

李崇歎了口氣,最後還是坐在了床頭邊上,將杯子先放下,附身將人扶起來一些,這才發現他身上燙的厲害,貓仔死死扒著宋離的胸口也一並被帶了起來。

這床比較簡易,除了個方的枕頭連個靠的地方都沒有,李崇隻好讓人靠他身上,讓那人的頭就枕在他的手臂上。

趙成不知裡麵情況如何,也不知道這陛下親自審問宋離要怎麼個審法,隻能一直在門外候著,想爬門上聽聽又沒敢,直到太醫過來他這才敲了敲門,聽到裡麵應了一聲這才跟著進來。

隻是他進去之後整個人就愣在了門口,這,這是什麼情況?隻見那身著玄色龍袍的陛下坐在床榻邊上,他懷裡扶抱著的人是,是宋離?這,不是說要審訊嗎?怎麼審到床上去了?

李崇剛剛給那人喂了水,他也沒有經驗,喝了一半灑了一半,兩人身上都挺狼狽的,看到太醫過來才開口:

“過來把脈吧。”

顧亭知道宋離被下了牢獄,因為那前一天宋離便問他要了提精神的藥,這一次過來心都已經快提到了嗓子眼。

就那人的身子哪經得住在牢房裡折騰?隻是眼前是什麼情況?床邊坐著的人是皇上?

他快步過去,這才看到這位陛下手裡還拿著一個錦帕,好像,好像在給宋督主擦脖子上的水,李崇一時之間也有些尷尬,隻好將人重新放回床上蓋好被子,走到了一旁的桌邊坐下。

顧亭最了解他的身體,不過每次把脈依舊是驚心動魄的,李崇也不知道宋離到底是有什麼老毛病,看著顧亭收回了手這才問出聲:

“怎麼樣?”

“陛下,督主脈象既沉且遲,體內寒凝氣滯,是風寒入深的情形,加之督主畢竟身子不比常人,這寒氣在他體內總要比尋常人嚴重些。”

李崇眉頭有些蹙起,他知道這太醫說的宋離身子不比常人是什麼意思,這太監嚴格意義上都能算是殘疾人了吧?

畢竟少了一個器官,怎麼可能和正常人比?難道這人老是說的老毛病也是那手術給落下的?

“他現在高燒不退,這樣下去不行,上次那個阿司匹林呢?帶了嗎?先給他用上。”

他雖然是沒學過醫,不過這麼多年的生活經驗是在的,人可不能這麼高燒著,時間長真的拖出什麼並發症在這個時代可就麻煩了。

“帶了,臣這就給督主用藥行針。”

顧亭立刻拿出了藥箱,李崇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

“朕瞧他臉色一直不好,他說是老毛病,這是什麼老毛病?”

顧亭拿藥的動作一頓,隻覺得天子的心思真是恩威難測,他自是不能當麵談及那毒,隻能拱手答道:

“陛下,督主先天便體弱一些,心脈有損,後又傷了身子,所以瞧著比常人弱了兩分。”

心脈有損?宋離有先天性心臟病?古代說的心脈是心臟的意思吧?

他立刻看向了床上還在昏睡的人,心底瞬間就沉了一下,甚至冒出了一個念頭,若是早知道他心臟不好,怎麼也不能將他關到牢房,萬一猝死了呢?

看著床上還沒醒來的人他忽然就有了兩分焦慮:

“不能醫治嗎?你們太醫院回去商量一下,擬個辦法呈上來。”

李崇說話的樣子不似作假,這反倒是讓顧亭的心中都有些打鼓,宋離中牽機的時候陛下應該才剛登基,所以他也曾在心中猜過,這等皇家密藥很肯能是出自先帝之手,不過那紅蔓恐怕就當今陛下脫不開關係了。

陛下之前磕了頭忘了許多事兒,所以這是將給宋離下毒的事兒也給忘了?現在他看著這位皇帝陛下似乎是真的信了宋離隻是心脈有損。

“是,陛下,臣等定儘力。”

他找了阿司匹林出來,隻是榻上的人現在還昏睡著,他隻好上前喚了兩聲:

“督主,督主?”

宋離燒的迷迷糊糊,隻是聽到身邊有了聲音,微微擰眉卻沒有醒過來,顧亭下意識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天子,李崇正巧也看到了他,乾嘛?讓他喂啊?

李崇看著人還是沒醒,最後還是起身走過來,俯身叫了叫那人:

“宋離,宋離?”

宋離半天才昏沉著醒來,李崇鬆了一口氣:

“先將藥吃了。”

宋離抬眼便看到了顧亭,他實在沒什麼力氣說話,隻是眨了一下眼睛,他隻覺得胸口的位置很熱,低頭掃了一眼便掃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唇角不自覺地微微挑了一下,這小東西還在。

他撐著手臂想坐起來一些,隻是身上就像是被灌了鉛水一樣提不起一絲力氣,反倒是激的咳嗽衝口而出,李崇見狀還是上去抬手托了一下他的後背,將人扶了起來,看向身旁的人:

“去拿迎枕來。”

趙成這一次親自去拿了迎枕,李崇給他墊在了身後,剛才這人是睡著,現在他醒了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扶著他躺下就沒再說話地坐在了一邊,顧亭立刻送來了藥,宋離這才吃了下去。

宋離的目光轉而落在了身旁天子的身上,其實剛才他有些印象,是李崇給他倒的水,方才他的話再一次湧入了他的腦海,真的覺得無所謂嗎?

“督主,下官需要給您施針,還請您寬衣。”

顧亭上前開口說道,他用針是要幫宋離壓住紅蔓,才好用藥治風寒,隻是這施針需要針刺身上四十八處穴位,這穴位在身上各處,自然是要脫了衣服的,往常在宋府的時候,此種情況都隻有宋才在場。

可這不是在宋府,更不是在他的院子,宋離一貫不示弱於人,他即便是忍著也不願在這個地方施針:

“不必了,你開藥就好。”

顧亭有些擰眉,他都猜到是這個結果了,隻是此刻若是不用針將毒給壓下去,單是這風寒都難捱,不過他也知曉這人的性子,想勸又有些怕。

李崇立刻開口:

“有病得治病,怎麼能不用針呢?聽太醫的。”

宋離抬眼:

“陛下,臣沒事兒,吃點兒藥就好了。”

李崇不聽他說,是問顧亭:

“這行針是為了什麼?”

顧亭不能提起紅蔓的事兒,隻好借著剛才說的借口回稟道:

“陛下,行針是為了幫督主穩住心脈,不然貿然用藥恐怕身子受不住。”

心脈?宋離聽著顧亭的話便知道這應該是這人給他找的借口。

但是李崇聽到了這兩個字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臟可不是開玩笑的,他直接聯想到了心悸,心梗,猝死。

他剛想直接開口,忽然想到宋離不願行針的原因,這行針就要脫衣服,這人剛才的話他還記得,恐怕身體的殘缺在他心裡也是一個邁步過去的坎兒,他當下出聲:

“太醫行針需要什麼?著人準備過來。”

顧亭看了看宋離,還是應著頭皮開口:

“行針可能有些疼,需要一人按住督主不能擅動,令準備熱水,毛巾擦身,和乾淨的衣物。”

“閹人一個,倒叫陛下抬舉為臣。”

那人自嘲的話還在耳邊,想來這個時代無論權位如何,太監的身份終究是被人瞧不起的,宋離一個那麼驕傲的人,此刻肯定不願意被人看見,嘲笑,算了,還是他來吧。

“備水和乾淨的衣服,除了顧太醫其餘人都下去吧。”

宋離有些驚異地側頭,聲音沙啞低弱:

“陛下?”

李崇待人都出去才站起身,在熱水裡洗了手,擦乾淨,然後便挽起了袖子,伸出一根食指在唇上輕輕一比:

“彆說話了,朕按著你,沒彆人。”

他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五好青年,全家都是黨.員,三觀端正,沒有任何封建陋習,絕不會因為宋離受過宮刑而有任何嘲笑,鄙夷的態度,相比其他人,他覺得他留下來是最好的決定。

這一句沒彆人,讓顧亭連腦袋都不敢抬,腦子裡都是宮廷野史,朝野秘聞。

聽說光帝便極為寵信一個小太監,寢臥同眠,聽說當時的直廷司督主還會專門為光帝尋漂亮的小太監,聽說不少朝臣私下間還會互送孌寵,聽說這京城中有不少的紅房子,裡

麵都是會伺候人的小倌兒…

一瞬間各種各樣的野聞,秘辛都充斥了整個腦子,難道?不會吧?那可是宋督主啊。

而且宋離和皇帝之間關係不是一直很緊張嗎?宋離還中了那樣的毒,不可能吧?不過宋督主的樣貌確實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