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坦白來曆(上)(2 / 2)

而這種火藥確實是出自寧遠侯之手,正德朝的時候軍械庫中有也曾存有一些這種火藥,但是就在正德帝晚年的時候忽然下旨禁止繼續製造這種火藥。

如今也隻有軍械庫中存了一些很少量的關於製造這種火藥的手稿,正德帝後也不是沒有皇帝想要再次恢複製造,隻是後來沒有人再能複刻出那種威力極大的火藥,漸漸的那種火藥也不太為人所知,甚至後世已經不知道

那種火藥的名字了。

李崇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在閻寧祠中看到的那封信上的內容:

“在這場戰爭中我已經沒辦法置身事外了,但是那時我依舊不敢輕易將領先於這個時代的武器做出來,但是戰爭太過殘酷,於私情於天下正德帝都不能輸,所以我改良了黑.火.藥,甚至做出了TNT。”

一股時空交錯的感覺驟然撕扯著李崇的神經,他知道那位被後世奉為傳奇的寧遠侯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他見識過現在的火藥,動力的主要來源還是源自於黑.火,而徐孟成想要複刻的那種正德帝南下時所向披靡的炸藥很可能就是指二戰時期的炸.藥之王TNT。

李崇的麵色冷峻,南境戰事確實如宋離所料,遠遠沒有表麵那麼簡單,他捏緊了手指:

“徐孟成想做的是TNT。”

這句話出口,就連宋離都有些震驚地抬頭,那種火藥的名字其實並不曾記載在正史中,而他在接手直廷司之後,也隻是在一些雜記中看到了表示那種火藥的符號,那種符號並不是現在所用的任何文字,年代久遠,以至於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知道那符號代表什麼又如何讀。

北境傳來的消息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宋離看向李崇開口:

“陛下,火藥向來都是朝廷管控,徐孟成是守土的一方武將,本就手握兵權,卻覬覦此等威力甚大的火藥,定是所謀甚大,此事赤衣族反叛隻是將此事揭露出來的一個由頭,好在現如今徐孟成正在回京的路上,並不知曉陛下已知此事。

他既然從三年前便開始謀劃此事,很可能有秘密製作火藥的地方,陛下可下密旨,著人搜查徐孟成私宅及收押身邊隨侍,嚴查此事。”

李崇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赤衣族的礦山不過是此事暴露的一個導火索而已。”

李崇立刻下了密旨給接替徐孟成的陳青楓,著他嚴查南境境內是否有私製火藥的地方。

那來回稟的人下去之後,宋離看向了李崇:

“陛下是如何知道那火藥的?”

難道是李崇在寧遠侯留下的那個箱子中看到的?此刻想來也唯有這種可能。

李崇長長舒了一口氣,身子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事情永遠是這麼巧,他昨晚剛說要告訴宋離一切,今日就冒出了TNT的事兒。

他坐直了一些,提起了毛筆,在紙上寫下了那三個字母,將紙張提起送到了宋離的麵前:

“你這樣問朕,想來是這個東西並不曾過多記載於史冊中吧?”

宋離看著那三個不認識的字符微微抿唇,確實,這確實是他在手稿中看到的模樣:

“陛下是在寧侯留下的箱子中看到的嗎?”

李崇站起身,抬手揮退了所有屋內的宮人開口吩咐:

“張衝,正陽宮院中不得留人,著人在宮門口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內。”

張衝立刻帶著宮人出去,正陽宮中很快便空了下來,李崇坐到了宋離的身邊,他的神色鄭重

,微微低頭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才開口:

“本來想著再過幾天和你說的,卻不想今日正好撞到了TNT的上麵,接下來我說的話你或許很難相信也很難理解,不過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要覺得我瘋了,因為我非常清醒。”

宋離看著李崇的樣子也想起了昨晚他說的話,心中忽然有了兩分好奇和緊張,手下意識握緊了扶手:

“陛下的秘密?”

李崇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笑了,點了點頭:

“是,我的秘密,宋離,我和從前的差彆應該不小吧,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嗎?一次失憶就能讓一個人改變的如此之多?”

和緩的聲音響在這個大殿上,明明是日頭正中,非常和暖的時候,但是這話卻讓宋離的手腳都有些發涼,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他甚至不敢神思,李崇的改變確實太大了,從前躲在太後身後畏畏縮縮的小皇帝忽然變得有主見有謀略,從前對他厭惡又懼怕的孩子,忽然變得粘人又親近。

李崇偶爾露出的不符合他從前經曆的神色,還有讓他都要刮目的果決,這些變化都太快太劇烈了,簡直是判若兩人,他懷疑過,他當然懷疑過,他在生出這樣念頭的時候便讓宮人檢查過李崇身上的胎記,半點兒也不差。

而且他也不相信有人能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一個皇帝偷天換日,再加上李崇越發像他心目中的帝王,所以他便也不再糾結,隻當是他從前韜光養晦如今終於長大了,宋離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下來。

李崇再次開口:

“我也知道這個事情非常荒謬,但是事實就是我並不是李崇本人,或者說這個身體中已經並不是從前李崇的靈魂了,我的名字叫周炔,來自一個距離你們這裡很遙遠的時代,我在一次酒後醒來便來到了這個李崇的身體裡。

我初到這裡的時候你應該還記得,就是讓你從座位上起來的那□□會,那時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是這個夢卻一直都沒有醒,我的靈魂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小皇帝的身體裡。”

饒是見多識廣如宋離,在聽到這樣的言論時人都怔愣的沒有回過神兒來,若不是李崇剛才神色異常鎮定清醒地說他沒有瘋,他在聽到這些話的第一反應一定是他瘋了,宋離微微抿唇,手在扶手上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半晌才有些乾啞地開口:

“你說你不是從前的陛下了,所以現在隻是這個身子是陛下的,而你的靈魂是來自其他時代的人的?”

宋離反複斟酌才說出了這句話,李崇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李崇點頭,這件事兒讓他無法理解又有些無奈:

“是,你們這裡不是也有借屍還魂的說法嗎?隻是原來時空的我並沒有死,我隻是升職了請同事吃了頓飯喝了酒,那酒似乎有點兒問題,我醒來就已經在這個小皇帝的身體裡了,開始我以為是在做夢,所以才會在朝堂上挑釁你。

後來我意識到我不是在做夢,但是我終究不是李崇,我沒有他的記憶也不了解他的處境,為了活下去我隻能製造出

一個意外讓自己失憶,借用失憶來掩蓋這個小皇帝已經換了芯子的事實。”()

李崇平緩的聲音也讓宋離逐漸地冷靜了下來,他想起了那天在朝堂上仿佛和平時判若兩人的李崇,又想到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李崇的變化確實就是從失憶開始,他儘力消化著他的話:

?本作者青竹酒提醒您最全的《當審計成為皇帝後》儘在[],域名[(()

“你說那個箱子裡的一切是你和寧遠侯最大的秘密,所以寧遠侯也不是他本身的靈魂嗎?”

宋離不愧是宋離,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還能思路清晰,除卻這個,他想不到李崇和一個已經故去了百餘年的人會有什麼共同的秘密。

李崇點頭承認:

“沒錯,正德年間的那個寧遠侯就是和我來自同一個時代的人,我們的時代要領先於你們很多,你不是一直好奇那個箱子我是怎麼打開的裡麵又有什麼嗎?

其實那個箱子上麵的字是我們那裡的元素周期表,每一個字都對應著相應的字母,唯有我們那裡的人才能看懂這個東西,寧遠侯將這個作為密碼其實等待的從來不是什麼有緣人,而是後世和他一樣的穿越者。

那箱子裡麵也並沒有放什麼奇珍異寶,隻有一封信而已,那個信中寫了他原本的身份,寫了他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所做的一切,寫了他作為一個後世靈魂在大梁度過幾十個寒暑而得來感悟和對後世穿越者的告誡和期盼。”

這巨大的信息量讓宋離一時之間都有些難以接受,那位寧遠侯雖然已經作古百年,但是他的成就和作為都在大梁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那些外科手術,那些效果極好的藥,那些他們想象不到火藥,都是出自他手,宋離想起之前李崇特意問過他這位寧遠侯,之後便直接去了閻寧祠。

他儘量理清自己的思緒,抬眼看著李崇開口:

“所以你其實在去閻寧祠之前就猜到了一些是不是?”

李崇輕歎:

“沒錯,還記得那次我因為頭上的傷而引起的發燒嗎?那個時候太醫拿給我的藥是叫阿司匹林,這個藥就是我們那裡的名字,一個字不差,從那個時候我便知道有人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後來我知道這個藥最開始是由寧遠侯做出來的,便已經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隨後我便去了閻寧祠,果然,一切如我所料。”

這樣環環相扣的話讓宋離不得不相信這其中的真實性,難怪了,難怪他不止一次覺得李崇像是換了一個人,卻如何也找不到破綻,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既荒謬又合理,他看著眼前冷靜說著這一切的人。

所以,這些日子果斷睿智的天子,對他依賴信任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是從前的小皇帝,而是周炔,宋離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仿佛能透過李崇的眼睛看到他的心底,他的聲音極輕,甚至帶著兩分小心:

“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是嗎?周炔?”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忽然讓李崇的心生出了幾分緊張來,他骨子裡已經不是李崇了,宋離這麼多年都在輔佐小皇帝,甚至對於他給他自己下毒都能既往不咎,他對李崇有著彆樣的寬容,他不知道他此刻接受了他的感情是不是源於李崇這個身份。

而現在他不是李崇了,他真的會毫無芥蒂地接受嗎?!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