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你想我睡在這裡嗎?(2 / 2)

“真的,沒騙你,我同事家裡就有貓因為太重出現了心衰,最後死了。”

這個他真沒騙人,宋離再次低頭瞧了瞧福寶,確實是胖的有些明顯,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它的頭:

“從明日開始不讓人給你吃太多了。”

“喵嗚~”

李崇將這大電燈泡給拎了出去,收獲了好幾句罵罵咧咧的喵嗚聲,回來便動作矯健地跳到了床榻裡麵,舒舒服服地躺下,向上提了一下被子,隻覺得今日連這被子蓋著都極為舒服。

暖好了被窩他才將人給換進去,這一夜簡直是李崇到這裡之後睡的最踏實的一夜。

清晨李崇動作輕如貓一樣起來去側殿洗漱更衣後上朝,第一件事兒便是按著陳文景上的折子敲定了那七位考官的人選,他並沒有在早朝上耽誤太多的時間,而是單獨留下了一波人。

“陳老,兩位閣老,同此次春闈的十八名考官到禦書房來。”

此次春闈主考官乃是禮部侍郎兼建元殿大學士謝兆秋,此人不惑之年,身材有些清瘦,李崇看過他的履曆,探花出身,科舉後便入了翰林,如今位居禮部侍郎。

此人學問自然是沒回話說,隻是從未擔任過一方主官,若是讓李崇此刻來選主考官是決計不會選這學究派出身的。

但是此刻也沒了辦法,這主考是早前就定好的,也無過錯,李崇不好更改。

“春闈在即,今日朕召各位來隻想說一件事兒,便是此次春闈的取仕之道。”

謝兆秋躬身:

“臣等恭聽陛下教誨。”

“如今朝中幾番變故,正是用人之際,此次春闈朕希望弱華麗不實之文章,重務實之言,朕希望此次科舉選出的人是實乾之人,朝中不缺文采斐然的進士。”

李崇將話說的明明白白,謝兆秋已然明了此次科舉與往年都不同了:

“臣明白了,臣定會中實務,為朝廷選出實乾之臣。”

李崇滿意地點點頭,他的這番言論讓陳文景的臉色都振奮了一瞬,李崇自然沒有錯過老大人的麵色,他笑了一下開口:

“陳老曾主持多次科舉,又總理吏部,也可幫謝卿把把關。”

陳文景立刻應道:

“陛下所托臣定竭儘全力。”

李崇這才著這些主考們下去,臉色一肅問及了南境戰事,岩月禮開口:

“陛下,兵部分撥第一批軍械算日子應該已經抵達南境了,想來不日陳青楓的折子便會送到京城,這是他昨日傳來京城的簡報,其中臣注意到陳青楓提及了徐孟成麾下一隊私兵不知所蹤,至今都未有音訊。

同時赤衣族對徐孟成的也是怨恨極深,赤衣族族長幾次派來使要求交出徐孟成,陳青楓派人打探才知,徐孟成不知何故炸毀了赤衣族的聖山和宗祠。

陛下臣以為南境爭端,禍根就在徐孟成,此時徐孟成已然抵京,臣想親審。”

李崇掃了一眼這簡報,其實這上麵的消息早在三天前宋離便已經送到了他麵前,陳青楓畢竟是剛剛上任,查清原委需要時間,這才比宋離慢了一步。

不知何故?岩月禮幾人自然是不知道徐孟成為何炸毀的赤衣族聖山,但是他知道,不過,徐孟成不過就是一個邊關的二品守將,他即便有了TNT恐怕也不足以做什麼,他總是覺得扶南三國沒那麼簡單。

“直廷司日前也到了線報,徐孟成所圖甚大,朕會親去大理寺審問徐孟成,幾位愛卿同往吧。”

李崇看了一眼時辰,距離午膳還有一個半時辰,他著張衝傳話:

“你留下去和宋督主說,朕去一趟大理寺,午膳若是趕不及回來便讓他先用,不必等朕,彆誤了用膳的時辰。”

李崇的轎輦出了宮,張衝到了正陽宮的偏殿,他下意識要到內室傳話,但是一進門卻發現宋離已經起了身此刻竟坐在桌案後麵,伏案似乎在寫著什麼。

“督主,陛下著奴才傳話,陛下帶岩首輔及幾位大人去了大理寺,陛下和督主說若是午膳來不及回來,莫要讓督主誤了午膳的時辰。”

宋離今日內著了一身鴉青色素麵斜襟圓領袍外麵罩了一件素色紗衣,腰間墜了一塊兒與發簪同色的白玉墜,儒雅清貴,隻是臉色稍顯蒼白,但是精神卻好了不少。

去了大理寺?宋離想起徐孟成到京之後便被壓到了大理寺,想來李崇是去親審徐孟成的。

“知道了。”

說完他便複又低下頭去,繼續寫著什麼,間或有些輕咳,卻也不曾斷了手中筆墨。

張衝被李崇留在宮中自然是為了照顧宋離,他記得宋離平日裡這個時候不過是在內室看看書,今日怎麼這麼早起了身,這是在上折子?

“督主,顧太醫說您現在還是少用些精神好,仔細傷眼睛,陛下知道怕是要擔心。”

顧亭剛剛端藥進來就聽到了張衝的話,簡直不能更讚同了:

“張總管快好好勸勸督主,眼睛剛好一些哪能經得起這麼用?”

宋離今早起來便有一會兒看不見,躺著歇了一會兒才好一些,誰想到這才用完早膳沒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去寫東西?

宋離被這兩人念叨微微皺眉:

“不得和陛下多言,藥放下,下去吧。”

宋督主的溫和大概都用在了李崇一個人的身上,對其他人一貫是積威甚重,張衝是不敢頂嘴的,顧亭也是敢怒不敢言。

李崇為了趕回宮中和宋離用午膳,到了大理寺連和趙成說話的時間都沒留,直接去了獄中提審徐孟成,遣退了所有官吏,隻留下了岩月禮,葛林生和趙成三人。

徐孟成一身囚衣早沒了邊關大將的風姿,他隻在前年進京的時候看到過當今的小皇帝,那個總是對太後唯唯諾諾凡事仰仗王和保的年幼天子,是以此刻他甚至有些沒認出來一身玄色龍袍的李崇。

同樣李崇的目光也落在了徐孟成的身上,徐孟成的個子不高,麵色泛著黑黃色,鼻子比一般中原人都要外擴一些,嘴唇很厚還有些外突,這些特征都讓他心中的一個猜測越發的具象化,徐孟成很可能有外族血統。

徐孟成跪下磕頭:

“陛下,臣剿匪不利,請陛下恕罪。”

李崇坐到了一旁的桌案後,似笑非笑地開口:

“剿匪不力?徐大人現在都認為自己隻是因為剿匪不力而到了這大理寺的牢中?”

徐孟成知道隻要陳青楓接任了南境軍,和赤衣族的事兒勢必瞞不住,他連聲磕頭:

“陛下,是臣一時起了貪念,聽說赤衣族的山上有礦藏,這才動了心思,臣罪該萬死。”

李崇不欲和他多好費時間,目光冷厲地盯著地上的人:

“你惦記赤衣族的礦藏不假,卻不是為了什麼貪念,徐孟成,朕今日親自來見你你便以為朕是來聽你的狡辯托詞的嗎?赤衣族的煤礦你到底準備用來做什麼,現在如實說,朕可以考慮輕處你的家人。”

李崇篤定的目光,瞧著便是早已明了徐孟成所謀一般,連岩月禮都忍不住看了過來,赤衣族的煤礦?徐孟成意在煤礦是想做什麼?

徐孟成低垂著頭,心底的恐懼緩緩蔓延:

“臣隻是聽說有人收這煤礦,臣貪圖銀子...”

李崇不等他的話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是貪圖銀子那你搜羅那些火器坊的老師傅做什麼?也是為了同那些煤礦一並買上一個好價錢嗎?徐孟成你該不會覺得朕會不知道那煤礦能做什麼吧?

正德朝那威力震天的火藥才是你最終的目的,那朕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那東西你做不成,朕也不準那東西此刻出現在大梁的土地上,現在可以告訴朕你到底是什麼人了吧?”

岩月禮和葛林生聞言都驚了一瞬,徐孟成試圖占赤衣族的山,竟然是為了火.藥?岩月禮畢竟是首輔,他也曾看過正德帝一朝的一些記載,知道正德帝奪位的時候用過一種威力極大,卻在晚年禁止再製造的火.藥。

他至今也不知道正德帝的用意,隻是能在那場戰爭中起到如此關鍵性作用的火.藥,其威力可想而知。

一個邊關大將私製火.藥,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而陛下怎麼對此事如此清楚?就在徐孟成低下頭不斷磕頭的時候,忽然,他趁著抬頭的時間,衣袖一動,手中寒芒一閃,尖銳的箭尖便對著李崇的咽喉刺來。

李崇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幾乎是在感受到那陣寒芒的時候瞳孔便是一陣收縮,他立刻閃身。

趙成也反應及時地劈手去奪徐孟成手下的刀片,隻是到底還是晚了片刻,李崇的脖頸被劃了一個口子,殷紅的血液順著脖頸留下,瞬間便沾濕了白色的中衣領口。

“護駕,護駕。”

整個牢獄中亂成一團,外麵把手的兵將立刻湧了進來,岩月禮慌忙看著李崇,擋在他身前,臉色大變,少有的慌亂:

“護送陛下出去,快,傳太醫。”

李崇抬手按著脖子上的口子,他現在還能冷靜思考,不是噴濺性出血,應該是沒有傷到大動脈,他應當還有救。

午膳時宋離到底還是沒有自己一個人吃,他就坐在桌邊拿了一本書,想著邊看邊等,這是外麵卻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一個小太監倉促來報:

“督主,陛下遇刺。”

宋離的臉色頓時一白,手中的書滑落,猛地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