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督主快疼疼朕(2 / 2)

宋離一眼便看到了他頭上的傷口,想來是剛才撞柱沒有撞死,徐孟成在看到宋離的時候臉色微變,他本以為提審他的是趙成,趙成行事中規中矩,但是宋離...誰都知道宋離手下的昭獄,有去無回。

一身玄色大氅的人神色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他立在刑房中央,那雙冷厲寒眸靜靜地審視著眼前的人,眼底甚至帶了一絲憊懶和閒散,沉壓壓的目光似乎看著的不是一個人,隻是一個隨時可以變成屍體的東西。

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卻將徐孟成盯的心底發毛,畢竟沒有人能在刑房這樣的地方不怕宋離,因為沒有人知道宋離能做出什麼來。

半晌宋離微微眯眼瞧著這刑房中的刑具,眸光淺淡,聲音寡涼:

“這大理寺的刑房比起本座的昭獄確實無趣了些,用來招待徐大人似乎顯得不夠重視,不過也無妨,有幾樣小玩意本座已經命人去取了。”

徐孟成到底是犯怵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宋離卻什麼也沒說,直接坐到了這刑房的案幾後麵,側首輕咳了兩聲,他攏了身上的大氅微微揚首:

“小玩意還沒送來,那便抽二十鞭開開胃吧,行刑。”

宋離一句話也不問,隻是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宛如欣賞每天都會上演的場景一樣,看著這獄中的小吏上鞭子,隻是抽了兩下他便喊停了:

“這大理寺都不備鹽水嗎?”

趙成立刻擺了擺手,很快便有人拎來了一桶鹽水,徐孟成開始還在硬抗,隻是後來也忍不住叫喊了出來,挑釁地看著宋離:

“嗬,宋離,你這閹人就這點兒手段嗎?隻會皮鞭子沾鹽水?”

宋離對他的咒罵充耳不聞,他眼前都是李崇剛才流的血,那些紗布上殷紅片片,他現在都在後怕,若是剛才那一刀深了些,他都不敢想後麵會如何?

他看著徐孟成的目光越發陰冷,沒一會兒的時間,外邊便傳來了腳步聲,一樣一樣的刑具被送了進來。

宋離隻恨他沒有早一些親審徐孟成,沒有早一些去查他的身份,這才累得李崇受傷,他盯著徐孟成的目光漸漸陰篤:

“不是想見識本座的手段嗎?來人,扒了他的褲子。”

“宋離,宋離,你這個閹人,你要做什麼?滾,給老子滾開。”

剛被送進來的有一個刑具樣子有些像木馬,隻是木馬的背上有一個很長的突刺,宛如利刃,那木刺上麵早已血跡斑斑辨不清真正的顏色,徐孟成看到這個東西終於變了臉色,連趙成都微微眯眼。

宋離起身,長跑墜地

,眼底是化不開的寒意:

“徐大人,本座會讓你的牢獄之行不虛此行的,來人,按他坐上去。”

徐孟成已經被扒了褲子,身下涼意讓他的恐懼被無限放大,盯著那木馬上的木刺他的瞳孔縮緊,用儘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掙紮:

“滾,滾,宋離,你不得好死,你想做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

宋離有些站不住,這牢中陰冷他此刻手腳冰涼,他沒有理會徐孟成的哭喊,而是緩緩踱步坐回了桌案後麵,徐孟成最怕宋離這樣什麼都不問,他不知道這個瘋子到底要做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我說,你不就是想給我定罪交差嗎?你讓人放開我。”

宋離掃了他一眼一言未答,隻是衝著筆墨的位置輕輕揚了一下下巴,身旁小吏立刻在他的麵前鋪了紙研了墨,宋離提起筆,洋洋灑灑一份供狀便寫好了:

“去給徐大人瞧瞧本座給他寫的罪狀可還襯他的心意?”

那小吏將宋離剛剛寫好的罪狀拿了過去。

罪狀上寫的大體內容是徐孟成為做火.藥,占領赤衣族聖山,毀赤衣族宗廟,引起南境混戰,其原因乃是其母族耶耳族與扶南,乾渠謀竄,有謀反之心,耶耳族全族當誅。

宋離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交差?徐大人不會以為本座非要審出來什麼才能交差吧?”

宋離不問,不審,直接用刑,直接定罪,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徐孟成真的開始害怕了,他發了瘋一樣撕毀了這一份罪狀:

“這一切都和耶耳族沒有關係,都是我的罪過,和耶耳族沒有關係,是扶南,是扶南有不臣之心,就是他們想要這種火.藥,他們答應若是有了這種火.藥,便與我聯手,拿下南境,與朝廷劃江而治,攻打乾渠,蒲甘,南境的江山我們一人一半。

是他們背信棄義,他們眼看事情敗露,便幫著赤衣族來攻打我,為的就是我手中那些製火。藥的師傅和那些火.藥製作圖,和耶耳族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求你放過我母族吧。”

徐孟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李崇方才從大理寺出來的時候隻看到了他坐過來的車架,不曾看到宋離的轎輦,便側首問了一下門口的侍衛:

“督主的車架呢?”

“回陛下,督主不曾坐車架過來。”

李崇一愣:

“那督主是如何來的?”

那侍衛指了指一邊還在拴著的馬:

“督主是騎馬過來的。”

李崇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那匹馬心都是一緊,今天風這麼大,宋離那身子竟然是騎馬過來的?

他立刻命人備了暖轎過來,看向了身邊的顧亭:

“顧太醫就留在這裡等宋離出來吧,務必看顧好他的身子。”

若不是岩月禮幾人還在等著他回宮,他此刻一定會留下等宋離出來。

宋離從刑房出來的時候身上一陣一陣地發冷,他剛出來便看到了顧亭,微微皺眉:

“你怎麼沒和陛下回去?”

“陛下著我隨督主回去,外麵的馬車已經備好了。”

宋離現在的身體在獄中審訊那麼長的時間到底是太勉強了,到了車架上咳嗽便止不住,他側身靠在迎枕上,抬手用帕子壓在唇上,身子都跟著都些抖,顧亭立刻給他倒了一杯備好的藥茶:

“這裡麵放了些驅寒的藥,您喝一些。”

宋離在馬車上止了咳嗽便有些昏昏沉沉,直到他睜眼才發覺這車架竟然直接停在了正陽宮的側門外,他立刻坐了起來,這宮中前朝,唯有皇帝的禦輦能在這官道上行駛。

顧亭適時開口:

“督主彆急,是陛下諭旨,讓這車架直接送您到正陽宮的。”

宋離被顧亭扶著下了馬車,剛剛從偏殿的側門進去便看到了一個明黃色的身影疾步過來,李崇剛剛打發了那幾個朝臣,便聽宋離回來了,他自然地替過顧亭扶住了那個已經有些站不住的人:

“你可回來了,手怎麼這麼涼?快進去。”

宋離顧及他剛剛受傷剛想推開他,不用他扶持,卻沒有推動,到底是被他扶著進了屋:

“陛下出來做什麼?才剛受了傷,不好好在屋裡歇著,傷口這會兒可還出血?”

宋離進了屋子連一身寒意的大氅都顧不上脫,拉著李崇就是一通念叨,李崇笑了一下:

“朕是傷的脖子都不是傷了腿腳,怎麼就不能走路了,就是脖子不太敢動,你看,現在隻能這樣看你。”

說著李崇像是木頭人一樣脖子不動身子動地轉過身,逗笑了宋離,宋離剛要說話便忍不住咳了出來,他抬手扶住桌子,側過頭身子都跟著震顫,李崇扶他坐下抬手幫他拍了拍背,出觸及他的手才發現他手冰涼。

“是不是身上冷?去泡個熱水澡吧,那天牢陰冷,你哪受得了?”

宋離拉住他,看了看時辰:

“不急,都過了午膳時辰了,陛下也沒用膳吧?還是先用午膳。”

李崇點點頭:

“對對,先吃飯,吃完飯你還要用藥呢,但是也不能這麼冷著啊,來人打盆洗腳水來。”

宋離目光盯著李崇脖子上的紗布,目露心疼:

“疼不疼?”

李崇不敢點頭隻眨了眨眼:

“疼,督主快疼疼朕。”

他乖巧眨眼的模樣讓宋離的心都軟成了一片,手極輕地落到了那人的脖頸上,眼底都是後怕,半晌他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用力向前,李崇非常配合地傾身向前,宋離低頭,一個吻印在了李崇的額頭上,而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不疼了,不疼了。”

呢喃一般的聲音好似在哄受了傷的小朋友,這感覺太殺了吧,李崇頓時梗住了脖子,一動都舍不得動,額頭上綿綿細細的觸感,像是羽毛一樣,李崇簡直覺得從頭頂到腳後跟都像是被人摸了一遍一樣,這種感覺太難以形容了,該死的美好。

“就一下嗎?”

李崇的眼睛像極了平日來求摸摸的福寶,讓人不忍心拒絕,宋離眉眼含笑,抬手輕輕覆上了李崇的眼,低頭,微涼的唇瓣便印在了心心念念等著的人的唇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