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宋紅杏,李寶釧(督主逛青樓)(2 / 2)

“前幾日與同僚喝酒倒是聽聞這吳大人有一位美若天仙的美妾,料想就是這位花魁娘子吧?”

沅芷又在他的杯子裡添了茶,卻心念不定地將水灑了出來,正濺到了宋離的手上,她慌忙跪下:

“對不住大人,奴該死。”

她連忙拿出了絹帕幫他擦乾了手上的水,又慌著起身到了裡間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大人這是奴自己配的藥,奴幫您塗一下。”

她掀開了瓷瓶的蓋子,一股清涼的藥香氣飄散出來,那在一旁沉默著喝酒的顧亭卻眼前一亮:

“是什麼藥?拿過來我瞧瞧。”

沅芷也知道這位身份應該不凡,隻得將藥拿了過去,卻趕緊解釋:

“大人,這隻是奴家傳的藥膏,沒有毒的。”

顧亭接過瓷瓶問一問,宋離也看了過去,就聽顧亭開口:

“這裡麵有一味藥是虎杖,多生於林下濕陰處,這味藥便是尋常藥店中配置的也不大多,你怎麼會用這味藥?”

沅芷垂眸答道:

“奴家裡從前行商,爺爺和父親走南闖北,所以總是要備著些成藥,奴小時便跟著女先生學過一些。”

顧亭和宋離對視一眼,能在家中為女孩請得起女先生,還能學到配製藥品的方法,這沅芷從前的家中絕不是小門小戶的經商者。

顧亭開口:

“既是經商,那你又是如何流落至此的?”

沅芷卻是忽然跪了下來:

“兩位大人,求你們救救我的家裡人吧,我知道你們是欽差,是皇上派來的。”

這就是她為何心裡明明怕的要命卻還是主動過來伺候宋離的原因,前幾日劉直和總督府中的幾個衙官過來,她就在外麵伺候,她聽到了皇上派了欽差來巡鹽,她知道官官相護,她家的冤屈恐怕沒人救得了,但還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這個消息。

宋離也坐起了些身子,向顧亭使了一個眼神,顧亭去看了看門口,這才點了點頭,宋離微微抬手:

“起來吧,你家中何事儘可說。”

沅芷站起身這才開口:

“大人,我本姓何,淮州本地人士,家中世代都是鹽商,從淮州進了鹽,銷往西北一帶,但是近年來,鹽引的價格一升再升,從官府手中購得鹽引之後,若是還銷往西北,算上路上打點的銀子這成本便要高出許多來,若要賺錢便不得不提價。

但是這時卻同樣有商隊以極低的價格出售鹽,我家苦苦支撐,家中隻得另尋途徑,索性我母親的母家是做船廠生意的,便想著將鹽走水路販賣到南邊的山中。

卻不想適逢南境動亂,爺爺和父親好不容易回來,卻被冠上了通敵走私的罪名下了大獄,家中女眷儘

() 數被發賣,我這才到了此處。”

宋離眉心微擰:

“這鹽引的價格乃是朝廷所定,你說鹽引價格一升再升是何故?”

這鹽引其實便是官府發給鹽商的販賣許可,上麵會注明鹽商所能販賣的鹽的數量和銷往的區域,鹽商從官府手中購買了鹽引才能憑借鹽引到鹽場支鹽,然後按著鹽引上的地域將鹽運到指定的地方售賣。

這鹽引的價格乃是朝廷定下來的,鹽商按著這個價格購買鹽引再到內陸銷售,怎麼都會賺的盆滿缽滿。

都說到了這裡沅芷也就沒了顧忌:

“大人從京城中來有所不知,這鹽引的價格叫明價,但是還有一個價格叫陰價,這每年來往兩淮的鹽商多如牛毛,有些人能按著明價夠得鹽引,但有些商人必得付了陰價才能得到鹽引,這陰價低時是鹽引的兩三成,高時是鹽引的三五倍。”

宋離的目光微寒,這裡的道理他如何不懂,從前查出的鹽官多是從鹽商的手中抽點兒毛利,但是此刻,卻是直接坐地起價,這能拿到鹽引的鹽商必定和鹽運官乃至這整個州府甚至朝中的各路官員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鹽官通過操縱鹽引的價格來清洗鹽商,最後將這兩淮鹽商具都變成自家的家奴,兩淮鹽稅占大梁鹽稅的一半還多,長此以往,朝廷還如何能收上鹽稅?他越是想心中越是發寒,他想到過鹽官多有貪墨,卻不想他們如此膽大包天。

他閉了一下眼睛:

“本座知道了,你家中父兄被關在何處你可知曉?”

提到這個沅芷便紅了眼眶:

“我隻知道是在大牢,說,說是要秋後問斬,這眼看著時間就近了。”

如今已經快七月,所以她才病急亂投醫,將希望賭在了宋離的身上。

宋離知道這裡也不是不透風的牆,若是此刻將沅芷留下,恐怕他出了這個門,這沅芷便要遭了意外,他抬頭對顧亭說:

“你去給老鴇用銀子,就說本座喜歡沅芷想要帶回會館幾日,除此之外你再選兩個方才彈唱的姑娘一並帶回去。”

此刻如果直接為沅芷贖身,或者單獨帶她一人回去,隻怕更是惹眼,左右他來了這幾日都是沅芷伺候,彈唱的姑娘也是那幾個,想要帶回去也不是什麼招眼的事兒。

宋離抬眼看向沅芷,眼中沒有絲毫輕浮的模樣:

“沅芷,本座帶你回去隻怕有心人會多心,此事還需暗中計較,不可叫人起疑心,需要讓人知道本座喜歡你的伺候,你可明白?”

沅芷臉色微紅,卻還是點了點頭。

顧亭出去找了老鴇,出手極其大方,老鴇笑眯了眼睛收下,卻還是留了心思,下樓的時候故意路過宋離的房間。

“嗯...啊...大人饒命啊,啊...”

“大人...”

香豔的喘.息聲從屋內陣陣傳出,她這才心下安定,哼,什麼督主,什麼欽差,到了這銷魂窟還不是一個德行,都沒了根還這麼能折騰。

心中鄙

夷但是麵上卻依舊笑嗬嗬地,叫了那兩個彈唱的姑娘,一路隨著宋離離去。

到了會館宋離將沅芷安排到了他的隔壁,卻也知道這會館並非密不透風,他開口:

“你平日便在我房中伺候個茶水和筆墨就好,你父兄的事兒本座會留心。”

沅芷其實心中也有些戚戚,雖然春月閣是個鬼窟,但是她也見過那些隨著貴人回了府中又被送回來的姑娘,很多都被折騰的沒了人樣,畢竟隻是寥寥一見,剛才是窮途末路不得不賭,但是現在真的隨著宋離出來她心中也還是怕的。

但是聽宋離這樣說就是將她當房中的女使來用了,當下心中安定了不少。

禦書房中,自宋離出了京城之後李崇自己閒下來就害相思病,倒是不如忙著些,異地戀讓皇帝陛下重新回到了從前工作狂的模式,每日早朝之後便直接到了禦書房,一波接一波的朝臣進來,直到深夜才算完。

以至於朝臣也被迫開始了工作狂模式,冶煉司在扯皮了多日之後總算是建立了起來,這第一任的司正他觀察許久還是按著陳尚書的建議選了如今在工部任職的博遠侯嫡子博清寒。

博清寒和閻安亭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比閻安亭大上三歲,也曾去北境軍中曆練,因為尤其喜愛兵械,這才並不曾留在軍中,而是以國子監監生的身份直接到了工部任職。

宋離從前寫的那個冊子中也對他褒獎甚多,他這些日子也多有考教,這才定下來。

張衝瞧著李崇看起折子都不顧時間的樣子也是時時提醒:

“陛下,歇歇吧,這都看了一下午了。”

李崇這才從桌案中抬起頭來,晃了晃酸疼難耐的脖子,張衝有眼力見地過去幫他按揉:

“陛下可要找個醫侍過來幫你推拿一二?”

李崇點頭之後這才出聲:

“今日南邊的信件到了嗎?”

宋離是日日都給他寫信的,有時是叫雪球送,有時是走官道,除了這個馮吉和顧亭也奉他的命時時給他送信,他隻怕那人身子累病了,畢竟宋離的信中一貫是報喜不報憂,從不說身子哪裡不舒服。

沒一會兒的功夫顧亭的信還真的送了過來,李崇頓時眼前一亮:

“快拿過來。”

顧亭將宋離的身體狀況彙報了一遍,在是得到宋離的首肯之後將與宋離逛青樓一事寫了進去,張衝就見李崇頓時坐直了身子,臉上的情緒變化的極為快速,片刻後就見李崇氣呼呼地將信件拍到了桌子上。

張衝忙一驚:

“陛下,可是督主身子不好?”

就見皇帝陛下氣鼓鼓的出聲:

“哼,他好得很,他都能去逛青樓,還與一女子相談甚歡,帶回了驛館隨身伺候,哼,這才離了朕幾天,他就紅杏出牆,拿筆來,朕要給宋紅杏寫一篇圍剿文,讓他好好瞧瞧還在京城中為他苦守寒窯的李寶釧。”

張衝立刻研磨,遞筆,第一次見陛下寫字寫的這麼快,那字龍飛鳳舞,恨不得舞出紙外去,足見此刻心中是多麼的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