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宋紅杏,李寶釧(督主逛青樓)(1 / 2)

宋離的船隊從淮州鬆陽碼頭停靠到岸,這一路走水路免得路上顛簸,又有顧亭隨侍在身側他瞧著臉色倒是沒有很差,此刻換上了一身蟒服立在甲板上,遠遠便已經看到碼頭岸邊那一堆穿著官服的地方官員在迎候了。

兩淮在正德帝時期便並入了浙安府,受浙安總督管轄,此刻浙安總督率浙安當地官吏,協同鹽道官員和當地提督太監在碼頭迎候。

按著品階說這浙安總督乃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與從前的宋離乃是同品,但是就在不久前皇帝下旨晉宋離為從一品,這浙安總督吳清越便成了宋離的下官。

再說他早已經獲了京城的線報,知道宋離這一次是帶著尚方寶劍出京,身後的是禦林軍統領,可見陛下這一次是有意動鹽務了,心裡是絲毫不敢怠慢的。

船穩穩地停靠到岸,吳清越快步上前,神色極為熱情:

“宋督主遠道而來,一路舟車勞頓了,這裡都是浙安府上下的官吏,今日特地都到了叫督主也認個臉熟。”

他一番話說的客套,宋離也並不曾托大,給這位封疆大吏偮了一禮:

“諸位大人皆是公務在身,再此等候宋某才是辛苦。”

兩人一番客套,又與諸位官員打了照麵這才上了車架,宋離掀開了轎簾有意觀察這江南街市景象,此刻正值六月,江南比之京城要潮熱的多,簾子剛剛掀開,一股熱浪便席卷了進來,宋離隻覺得身上都似汗濕了一般。

江南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建築也與北方多有不同,沿街兩旁灰青色的房屋排列整齊,具是二層樓的模樣,青磚黛瓦帶著江南獨有的氣息,沿街商販也頗多,做什麼樣生意的都有,叫賣聲不絕於耳,倒是分外熱鬨。

進出酒肆茶館的人更是絡繹不絕,甚至街道上都能聽到裡麵高談詩詞策論的聲音,宋離掀開了另一側的轎簾,這街道的另一側便是一條小河,兩岸由青磚砌起,岸邊正有婦女用木槌敲打衣服,而河內多是些烏篷船。

這些烏篷船被花燈紗幔雕飾,有些上麵還立著“茶”字的招旗,也有的布置的極其風雅,想來是些富家子弟出來遊船的。

來時走水路,時有江風倒是不覺得悶熱,這到了城中宋離便真是感受到了悶熱難耐,連著裡麵的衣襟都覺得濕透了,在接風宴後他便到了驛館下榻。

在席間吳清越倒是讓他住到總督府的衙屬中,他以隨行禦林軍過多為由拒絕了,這才到了驛館來,好在江南富庶,一年又頗多欽差到訪,這驛館修的倒也是不錯。

他在席間不得不飲了些酒,加上潮熱難耐,此刻麵頰泛紅,隱隱有些頭暈泛著惡心,卻還是強打精神吩咐:

“魏禮,這些日子我們便下榻驛館,你部署好防衛,驛館中的官員也著人盯著一些,宋叔,隨行的府中人便勞你安排吧,顧太醫就住在隔壁好了。”

“是。”

“叫馮吉過來。”

馮吉這一次也跟著他來了淮州,聽了話立刻趕了進來:

“督主。”

宋離抬手用絲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抬眼瞧了他一眼:

你不是喜歡逛青樓嗎?如今給你一個機會(),每晚都去青樓逛逛,我聽聞這淮州內有三十多家鹽場,幾十家場商。

場商憑鹽引將鹽銷往各處,需要打通的關節極多,本應十分穩定才是,但是這幾年的場商變動卻極大,從前何家和盛家是這淮州內最大的鹽商,但是這三年來鄭家卻忽然做大,反而張家想要轉海運。

這幾日你多去和這裡的鹽商接觸接觸,若有給你送禮的,也收下。”

“是,督主。”

宋離今日也乏了,隻對外說旅途勞頓不見客,便由著侍從伺候著沐浴了。

這江南的悶熱驟然之下確實是有些不適,哪怕是洗了澡換上了乾淨的中衣,沒片刻的功夫還是覺得這周身上下都似有汗一樣,仿佛置身在悶爐之中。

宋離沐浴後本就被水汽蒸的頭暈,但是從浴室出來外麵卻絲毫不見涼爽,沒一會兒便是大汗淋漓,身上虛軟提不起力氣來。

顧亭進來時便見這人穿了一身葛絲紗袍靠坐在桌案後麵,神色疲乏倦怠,但是目光還盯著桌案上鋪著的淮州內鹽場的分布圖:

“這會兒還是歇歇吧,我給你把把脈。”

宋離確實渾身不適,便也伸出了手臂:

“是不是覺得身上發沉,胃腹悶脹有氣上逆,又渾身虛乏無力提不起精神?”

宋離靠在身後的圈椅上,另一隻手揉著額角點了點頭:

“督主從前是不是甚少在六月來江南?”

“第一次過來。”

“難怪了,有些水土不服,你本就氣血虛虧,中午還飲了酒,症狀難免明顯些,一會兒我給你開些藥,這幾日注意飲食,戒油膩,多食些蓮子,山藥和紅棗為好。”

宋離點了頭:

“一同來的禁軍也多是北方人,還勞你也給調些湯藥。”

“您放心,我已經備著了。”

宋離的到來讓這兩淮的官員一個個都警醒著精神,但是卻不想宋離並不曾過多地盤問,來了快七天的時間也僅僅隻是視差了幾個鹽場,讓人搬走了幾本卷宗而已。

這晚吳清越的府上,幾個屬官都在:

“大人,我瞧著這個宋離也和從前來的那幾個巡鹽禦史一樣,來走過場的,前兩日我派人送了些禮物過去,到了驛館直接被退了出來,我便轉而送給他手下那個姓馮的掌事,那姓馮的可都是照收不誤的。”

吳清越手中撚著兩個白玉珠,微擰著眉:

“還是彆掉以輕心了,宋離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他若是求財來的那是最好。”

宋離有心讓這些人放鬆些弦,身子好些之後便不日日在驛館了,反而帶上顧亭日日都去這淮州中有名的酒樓茶肆和青樓,不光喝茶,還要點上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在一旁唱曲兒。

珠簾後的姑娘彩衣環佩,錦紗披帛,香肩半露,彈著琵琶的手如削蔥根,琵琶的聲音似珠落

() 玉盤般清脆,配著姑娘軟語小調兒直聽的人軟了心神,宋離午後倦怠,著人撤了那一桌珍饈,半靠在了一旁熏了香的躺椅上,眉目悠閒。

身邊一個眉間點著細金花鈿的姑娘身彩緞紗衣□□半露地幫他揉捏著腿,這一幕直看的顧亭血氣都直往腦門上衝,這,這才來江南幾天,督主就已經拋下了皇宮中患難與共的陛下了嗎?

他那發緊又驚恐的眼神實在是穿透力太強,宋離眼睛都沒睜地開口:

“顧大人來此處就為盯著本座嗎?如此江南盛景你在京城中這怕是無緣享受,你們也伺候好了顧大人。”

一側立著的姑娘笑著一福身子,端了酒杯過去:

“顧大人,到了這裡便放鬆下來,奴敬您一杯。”

顧亭動作僵硬地接了茶盞,沒喝幾杯就借故讓人下去了,宋離此事睜眼瞧著他的模樣唇角一彎,微微側過了身子,身側那姑娘立刻有眼力見地在他身後墊了軟枕,手順著他的腰側揉捏著,麵色嬌柔,誰瞧著都心動。

宋離垂眼瞧她:

“你叫什麼?”

那女子巧笑嫣然:

“奴名沅芷。”

宋離目光在她的麵上流傳道: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倒是個好名字,可是你自己取的?”

沅芷麵上一閃而逝的落寞沒有逃過宋離的目光:

“是從前一個公子取的。”

這名字本也不似這裡出身的姑娘取得,想來是從前流連這裡的所謂才子取的吧,宋離沒有再問下去,微微抬手,那姑娘便給他倒了一杯茶,宋離微微劃開蓋子,輕輕吹了一下上麵漂浮的茶葉:

“都說這江南出美人,淮州尤以這春月閣為魁首,本座前兩年倒是聽說這春月閣有個花魁生的國色天香,奈何無暇南下,本想此次一見,卻不想到此處才知道三年前便有人給她贖了身,你可知是何家的公子有如此大的豔福啊?”

花魁贖身在哪都是風流韻文,沅芷卻在聽到那花魁的時候眼底一暗,連手上的動作都是一頓,宋離笑道:

“你莫怕,本座也無非是閒來問問罷了,你若有顧忌便罷了。”

宋離來了春香樓三天,起初是由這裡的提督太監劉直陪著,隻聽那位在淮州城都無人敢惹的公公,亦步亦趨地跟在這人身後,連聲喚著“乾爹”。

這她們還如何不知道?太監在床上是最能折騰人的,尤其是劉直,所有的姑娘都是心有戚戚地被媽媽派過來,唯有沅芷不知為何主動過來伺候宋離。

卻不想宋離從不曾逾舉,白日裡隻是叫她陪著喝酒,唱曲兒,聊聊江南的風景,身體接觸也僅限於幫他按揉按揉腿,但是打賞卻是極為豐厚的,以至於這兩日不少的姑娘趕著過來伺候,但是宋離卻一直隻點了沅芷。

此刻沅芷對宋離的戒備也小了不少,手捏了一下手心,微微垂著頭眼底似有掙紮之色,宋離卻也不看他,隻閉目養神,半晌沅芷才極為小聲地開口:

“花魁白悅是被總

督府的管家接出去的。()”

宋離故作驚訝地睜眼:

總督府?那豈不是吳大人的豔福了??[(()”

沅芷不知如何作答,隻低頭不言。

宋離半晌淡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