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衝突,放火(1 / 2)

驛館中,宋離正在看雪球送來的信件,從看到信件他眉眼間的笑意便沒有斷過,送兵符?這欽差出京,陛下千裡迢迢著人送兵符還真是少見,他讀了前麵的信之後便仔仔細細看最後的那張畫兒。

那頂著李寶釧的小人大大的腦袋分外的滑稽可愛,也不知李崇怎麼想到這樣畫的,他逐個分析這畫中的意思。

第一幅是那人躺在榻上,在想他?他的思緒也被畫勾著走了,明明自己一個人睡了快半輩子,但是從出了京城之後,每晚自己入眠,還是覺得身邊空的緊,每每這個時候他也總在想李崇此刻是在做什麼?

第二幅時,他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一摞摞的奏折和桌案後那委委屈屈的小臉上,不禁有些心疼,如今直廷司少有再幫陛下審閱折子,那些可不是都要他一個人來看?

第三部是小人坐在桌上茶飯不思的樣子,他的手指緩緩劃過畫中那個小人的臉,眼底帶些好笑卻還有些心疼。

宋才進來便瞧著他還在看那幾封信,不由得打趣出聲:

“陛下這封信宿主都瞧了快一個時辰了。”

宋離少有被人打趣,此刻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將手中的信件收了起來,宋才看了看他的臉色:

“這幾日顧太醫用了藥熏的法子,督主可覺得胃口好些了?”

宋離點了點頭:

“是好些了,胃裡悶脹少了些。”

他話音剛落,馮吉便匆匆進屋回稟:

“督主,宮內傳旨的劉公公已經登船準備返京了,算算時間吳清越接到旨意明天就要動身往京城去了。”

畢竟離萬壽節隻有二十幾天的時間了,時間上本就趕一些,宋離也坐了起來:

“好,吳清越走了,對我們總是方便些的,你去盯著碼頭的船,務必看著他上船。”

“是。”

馮吉離開之後,宋才麵色露出了些笑意,宋離看向他:

“宋叔笑什麼?”

“我笑督主當真變了不少。”

宋離揚眉:

“哦?哪裡變了?”

“變得會為自己的安危著想了,若是換做從前,督主到了這江南之後便不會手段如此委婉,怕吳清越狗急跳牆,恐怕早已用雷霆手段不惜和吳清越正麵衝突也要將此案鑿實了。”

宋離從前做事狠絕,並不怎麼顧惜自己,甚至有的時候他不給自己留退路的樣子讓宋才都害怕,但是現在他總算知道要顧惜著些自己了,做事會將自己的安危考慮進去,會下意識地避免激進的方式。

宋離怔愣了一下,半晌之後才緩緩回神,低頭看了看那整整五頁紙的信,還有那最後一頁上眼巴巴的小人兒,眼底帶了幾分暖意,仿佛冰雪初融一般。

也許是因為終於有人真心惦記他了吧?李崇為了他能好好活著做了那麼多,他怎麼還能輕易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

“這樣一來,怕是以後怕我的人都少了。”

宋離抬手彈了一下紙上小人的腦袋,打趣似的開口道,恍惚間,宋才似乎看見了年少時那個還有些調皮的二少爺,這麼多年裹在宋離身上那從厚厚的麵具終於一點一點兒被唔化了了,他心底有些酸卻也實在開心:

“不會的,您身後有皇上。”

這話出口,兩人具都笑出了聲來。

吳清越確實在第二日便走了,宋離在第三日按兵不動,卻在第四日驟然清查積案,何家作為這淮州城從前數一數二的鹽商,宋離過問此案也是合情合理的。

何家此案因為涉及鹽運所以宋離提審何家眾人的時候,不光這淮州的提刑來了,連都轉運使司,同知,和鹽課提舉都來了,但是一到公堂卻發現,整個公堂都被禁軍團團圍住,每個人都是腰跨長刀,目光凜冽。

淮州提刑馬城臉色極為難看,看向為首的魏禮:

“這是什麼意思?”

魏禮依舊是冷著臉沒什麼表情:

“督主有令,何家一案似有蹊蹺,需要密審,除所傳之人其餘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密審?宋督主奉皇命督查鹽務,這何家犯得是通敵賣國的罪,何曾會輪到宋督主來密審?我等乃是朝廷命官?豈是閒雜人等?讓開。”

馬城抬步就要硬闖,卻不想魏禮絲毫未退,長刀出竅,寒芒冷厲,直橫在了馬城的麵前:

“督主有令,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馬城在淮州還從未被如此對待過,此刻氣的臉色鐵青,卻還是不敢硬闖,眼前這個魏禮他是知道的,從前就在督衛軍中,是宋離身邊的走狗,但是現在督衛軍被編進禁軍,這魏禮還成了禁軍統領。

“宋離縱兵圍困衙門,刀脅朝廷命官,此舉是不將大梁法度看在眼裡,來人,隨本官進去問個清楚。”

說話的人個子不高,正是鹽課提舉方偉明,這裡是督撫衙門,這些禁軍看著唬人,他還就不信宋離真敢讓這些禁軍在這裡砍人。

若是宋離提審的是旁人也就罷了,卻偏偏是何家,馬城和方偉明都心裡都揪緊了,若是今日讓宋離就這樣私下審了何家,那麻煩就大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有些橫色,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他們就不信宋離真敢讓人在這總督府中見血。

“給我上,本官今日必要當麵和宋離問個清楚。”

這衙門裡的小吏早就被這些官們養熟了,更是在這淮州橫行霸道慣了,這是在總督衙門,豈能叫人欺負到頭上來,是以方偉明會同幾個鹽運官一聲令下,這衙門裡的衙役真的都敢圍上來。

隻可惜魏禮麵色一冷,唇角的弧度向下一壓,在那些衙役上來之時,他抬手一揮,所有禁軍“唰”的一聲抽刀出鞘,這總督衙門裡頓時亂成了一團。

總督府的衙役具都是些關係戶,仗著在衙署當值,平日裡出門誰人敢惹?何曾真的見過血?這一個兩個真的被砍傷之後,臉色都嚇變了。

魏禮卻自始至終都提刀守在門口,連台階都不曾下去,看著那幾個逃竄的狗,目

露不削。()

殺人了,欽差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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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這聲音便此起彼伏地響起。

而於外間的混亂景象不同,此刻衙門內,宋離一身紫色蟒袍坐在案後,堂前跪著的正是何家眾人:

“都起來回話吧,來人給何家太爺賜座。”

何洪看向了方才跟著上麵這位老爺一同進來的女兒,目光帶著些不安的詢問,沅芷看了看宋離這才開口:

“爺爺,父親,宋督主是陛下親派巡鹽的欽差,就是他將我從春月樓中救出來的,那封信中說的貴人就是宋督主。”

宋督主?何洪和何家太爺的臉色都是一變,何穗是閨中女子知道的不多,但是何家人做了這麼多年的鹽商,自是對朝中官員多有了解,即便他們何家販鹽不在京城,卻也知道朝中能被稱督主的人唯有一個,那就是直廷司督主宋離。

關於宋離的傳言可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眼前坐著的這位欽差竟然是那鬼見愁的宋督主,宋離不發一言地低頭打量著底下的人,何洪的手在囚服下捏的死緊,心中計較了一遍又一遍。

來之前他們隻怕這欽差骨頭軟,問話的時候將他們手裡的東西拿走,待到了真對上吳清越和那一眾鹽官的時候軟了骨頭。

到時候他們何家就是第一個被推出去的替罪羊,但是宋離的名頭他們卻是聽過的,這位在朝中和當朝首輔唱了那麼多年的對頭戲都未倒,應該不會怕了吳清越吧?

裡麵的話都還沒問出兩句,外麵廝打,刀劍相撞的聲音便已經傳了進來,何家人聽出那是鹽課提舉方偉明和提刑馬城的聲音,將他們一家抄家抓入牢中的正是這個馬提刑。

聽著外麵的聲響是宋離不放那幾個官員進來?何洪和何家太爺不免心驚,在這淮州城,宋離都敢如此?

“欽差殺人了,欽差殺人了...”

外麵混亂的聲音傳來,宋離漫不經心地抬眼吩咐:

“去看看死了誰,抬進來給本座瞧瞧。”

身側一個帶刀的禁軍立刻領命而去,門開了,外麵的場景混亂的不似總督府,衙役倒了一片,包括那幾個官吏都被魏禮派人團團圍住了,那個禁軍拱手向魏禮行禮:

“魏大人,督主問死了誰,抬進去叫他瞧瞧。”

魏禮眼神嫌惡地看了看地上那幾個撒潑打滾的:

“去回督主,這裡沒死人,隻有幾個潑皮無賴誣陷朝廷命官,誣陷朝廷命官者輕則杖三十,重則流放斬首,請督主示下。”

很快裡麵的命令再次傳出:

“督主有命,鑒於初犯,口喊殺人者,杖三十,即刻行刑。”

禁軍的速度極快,幾乎頃刻間便著人搬來了板凳,撥下了褲子,開始刑杖,誰都沒有想到僅僅半天的時間,這個從來了淮州便逛青樓,聽曲兒,耍姑娘的宋離怎麼忽然就將總督府攪成了這樣。

宋離的強硬讓馬城心裡真有些慌了,但是此刻若是軟了態度後麵更是要任宋離拿捏,他僵直著

() 身子一言未發。

而何洪在聽到外麵的板子聲時定下來心神,直接跪在了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