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禩感覺自己的眼皮梆梆跳了兩下, 道:“是是,四哥的心肝寶貝兒,弟弟再不敢動了。”
雲禩誠懇保證, 就差寫保證書了。
隨即道:“那……這臭鱖魚,還食麼?”
四爺胤禛的臉色陰沉沉的,頭頂上出現了天人交戰的兩個小四爺,兩個小四爺嘰裡咕嚕說了一頓, 好像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最後便聽四爺道:“罷了,做都做了,不要浪費。”
雲禩將臭鱖魚放在石桌上, 胤禛稍微嗅了嗅,道:“也是一股子怪味兒?”
雲禩道:“和臭豆腐一樣, 都是聞著臭,吃起來卻噴香無比, 四哥來試試?”
因著之前已食過了臭豆腐,所以這會子胤禛吃起臭鱖魚來,真真兒是毫無負擔, 甚至還聯想到了臭豆腐的美味兒,便立刻在石桌前坐下來,提起筷箸,夾了一塊魚肉送入口中。
經過醃製和炸製, 這魚肉的魚皮緊實, 入口非但不覺得軟榻, 反而是這條魚最好吃的地方。胤禛一向對魚皮沒甚麼好感,口感不好,而且還是整條魚最腥氣的地方, 但是這條臭鱖魚不同,魚皮入口新鮮可口,一點子也不腥,反而透露著一股子濃鬱的香味兒。
雲禩將米飯遞給胤禛,已經不需要問了,四爺頭頂上的小表情完全出賣了他,此時正歡歡喜喜的乾飯呢。
因著他們食過了,所以雲禩隻做了一條魚,並沒有做太多的吃食,他還以為兩個人吃一條魚足足夠了,哪知……
雲禩提著筷子,還沒下筷子,四爺已經風卷殘雲,一麵兒魚已經吃了個精光,隻剩下刺兒了。
雲禩目瞪口呆的看著便宜四哥,看來四哥的肚量很大啊,怪不得身量如此高大。
胤禛食了一麵兒魚,這才發現自己食得太快了,雲禩提著筷箸都沒動。
“咳……”胤禛咳嗽了一聲,道:“你也食。”
“嗯……”雲禩點點頭,道:“四哥食,我還……不太餓。”
胤禛一聽,麵容雖還是平靜猶如堅冰一般,沒有半絲融化,但是頭頂上的小表情立刻活躍了起來,星星眼眨巴著,一蹦一跳的撒花花。
胤禛道:“那為兄便不客氣了。”
雲禩點點頭,四爺又開始風馳電掣的食魚。其實四爺的吃相很優雅,也很有貴族氣質,畢竟四爺是從小接受各種禮儀教育長大的,但這都無法阻止四爺又優雅,又快速的食魚。
沒一會子,一條臭鮭魚見底兒了,胤禛這才放下筷箸,優雅的用帕子擦了擦嘴,又淨了淨手,囑咐道:“八弟記得,那尾黃魚、還有鱸魚,還有鯽魚,都不能下鍋。”
“是是是。”雲禩無奈的點頭,看來四哥是吃飽了,所以才想起了他那些魚兒心肝寶貝來。
叮!
雲禩聽到空間提示音響了一聲,打開係統一看,原來是空間外麵有人找他,但是雲禩還在空間裡麵,所以提示音響了起來。
雲禩道:“四哥,外麵兒有人找我,那我就先走了?”
他又道:“你若是想要繼續侍弄這些心肝寶貝,留在這兒也可以。”
胤禛糾正道:“是魚,甚麼心肝寶貝。”
雲禩笑笑,沒有與胤禛爭執這點,但是在他看來,四爺對待這些魚,冷了不行,熱了不行,水臟了不行,餓了不行,撐了也不行,噓寒問暖的,比對待一般人都溫柔,這可不就是心肝寶貝麼?
而且四爺還養了一窩子的心肝寶貝,連肉質魚都不讓雲禩下鍋,實在博愛的緊呢!
胤禛道:“是甚麼人尋你?”
雲禩看了看係統,係統十足貼心,還給標注了出來,道:“應該是鄂倫岱。”
胤禛微微眯了眯眼目,心想著原是鄂倫岱?佟佳氏在朝廷裡盤根錯節,關係錯綜複雜,上輩子胤禛便沒有佟佳氏的支持,若是能有佟佳氏的維護,到時候太子倒台,自己也好順利一些。
胤禛思忖著,若是這麼與八弟一起去見鄂倫岱,或許不妥,倒是顯得上趕著,不若自己一會子來一場“巧遇”。
胤禛這麼想著,便道:“八弟去罷,我再侍弄一會子。”
雲禩可不知他想了這麼多彎彎繞子,點頭道:“那我去了。”
說罷,打開空間門,直接走了出去。
“八爺!爺,您在屋兒裡麼?鄂侍衛來了。”
吱呀——
雲禩打開舍門,道:“請到堂屋來罷,看好茶,彆怠慢了。”
隨侍立刻點頭答應,去辦事兒了。
雲禩往堂屋去,進了堂屋,果然看到了鄂倫岱,鄂倫岱坐在大椅上,翹著二郎腿兒,分明生得乖巧容貌,但是坐起來五大三粗,大馬金刀的,甚是不拘小節。
雲禩笑道:“方才在宮中才見了,小叔這般想我?竟又跑過來了?”
鄂倫岱一愣,道:“誰、誰想你?”
雲禩不過隨口調侃一句,哪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京城一霸鄂倫岱,竟還會害羞了?
鄂倫岱道:“我這是說正事兒來了。”
雲禩點點頭,道:“請坐,小叔坐下來慢慢說。”
鄂倫岱坐下來,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甚麼。
雲禩道:“小叔這是在找甚麼?”
鄂倫岱笑道:“當然是找四爺啊。”
“四爺?”雲禩道:“小叔若是想見四哥,應該去禛貝勒府才是,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鄂倫岱也學著雲禩的樣子,調侃道:“我聽說最近你與四爺走得很近,他學了我那一套,巴巴的給你送來了不少香料,你們二人總是把門一關,也不知做甚麼。”
雲禩:“……”也不知做甚麼?當然是去空間裡了。
雲禩笑笑,不著痕跡的打岔道:“小叔放心,便算是我與四哥走得近,也不妨礙和小叔親近的,小叔大可不必吃味兒。”
“誰、誰吃味兒了!”鄂倫岱瞬間炸毛,道:“我沒吃味兒!沒有!絕對沒有!”
雲禩:“……”隻是隨口打岔而已,何必當真呢?
“咳!”鄂倫岱咳嗽了一聲,道:“四爺呢?”
雲禩和胤禛是一起進入府邸的,不過這會子胤禛還在空間裡,若是從空間出來,大可以直接從他自己的空間出來,不必走雲禩的門,雲禩便道:“他早就回去了,不過到我這兒來看看點絳唇罷了。”
鄂倫岱點點頭,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告訴八爺你一個事兒……”
他的話說到此處,便看到一個人影施施然的從堂屋前麵經過,這人可不是“早就回去”的四爺胤禛麼?
鄂倫岱呆呆的道:“四爺……不是早就回去了麼?”
雲禩一陣無奈,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
胤禛便是故意的,施施然走過來,對鄂倫岱道:“鄂侍衛也來了?真是巧。”
胤禛本是路過,卻不走了,道:“你們聊。”
雲禩:“……”
鄂倫岱:“……”
鄂倫岱稍微愣了一會子,自己要談的也不是甚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便對雲禩繼續道:“我不是經常在宮中走動麼,因而聽旁人說了一嘴,應該恭喜八爺了。”
“何喜之有?”雲禩道。
鄂倫岱笑道:“蘭英是你府上的不是?”
雲禩點頭道:“正是,蘭英又惹了甚麼麻煩?那孩子就是皮得很。”
鄂倫岱擺手道:“不然不然,皇太後愛見蘭英愛見的緊,我聽梁九功說,皇上有意收蘭英為養女。”
康熙的確有養女,但是康熙的養女一水兒的金貴身份,不是康熙侄女兒,也是沾親帶故的,而小蘭英不過是一介平民,身份相差的懸殊也太大了一些。
雲禩道:“皇上要收蘭英做養女?”
鄂倫岱點頭,道:“正是,絕沒有假,這事兒梁九功跟我說過了,真真兒的,看來太後是真的愛見蘭英,才會攛掇著皇上收蘭英做養女,往後裡啊,八爺您這府上,是要出一個公主的。”
鄂倫岱麵色突然有些彆扭,還有些嫌棄,天人交戰一番,這才又道:“除了皇上身邊兒的梁九功,我還見淵吝在草擬文書。”
鄂倫岱的弟弟淵吝是庶吉士,經常在皇上跟前行走,負責草擬文書,這但凡有點事情,淵吝也是最先得知的。
鄂倫岱道:“要不然恭喜八爺呢,皇上收養女,可不是一時興起,還是打算給蘭英上玉牒的那種。”
一說到這裡,雲禩的臉色沉了下來,難得收起了笑容,變得鄭重起來。
鄂倫岱報喜之後,沒多久便離開了,堂屋中隻剩下雲禩和胤禛二人。
胤禛率先開口,道:“皇上收義女,大可不必上玉牒。四哥說句大實話,蘭英的身份,收做義女已經很勉強了,若是上玉牒,那其中必有緣故。”
雲禩心道,總不能蘭英其實是康熙的私生女罷?就算太後再喜歡蘭英,太後也是個懂規矩之人,這身份天差地彆,怎麼可能想起一出是一出?況且還是太後和皇上都想起一出是一出,兩個人一拍即合的打算讓蘭英做公主。
雲禩十足奇怪,胤禛也道:“看來這事兒不簡單,一會子蘭英從宮中回來,你再問問她。”
雲禩點點頭,道:“也隻能如此了。”
小蘭英當天都沒從宮中回來,托人來帶話兒,直接歇在了寧壽新宮之中,甚至和皇太後同榻,那是多大的榮光啊。
第二日小蘭英這才回來,雲禩把人叫住,問了問關於冊封的事情。
小蘭英一頭霧水,撓了撓小頭發,道:“唔?冊封?公子,冊封是甚麼意思鴨?”
看來皇上和太後都沒和小蘭英提起這事兒,總不能是當成一個驚喜罷?
雲禩搖搖頭,道:“無事,你去罷。”
之後幾天相安無事,接下來的大事兒,也就是老九請宴了。雲禩排行第八,他請宴之後,便是老九胤禟請宴了。
胤禟手筆大方,根本不在乎請宴的事情,他還未有出宮建府,所以便在宮中請宴,請宴的地點設立在禦花園。
又是家宴,赴宴的都是皇子貝勒,聽說這次皇太後也會參加,不止如此,還會帶著小蘭英一同參加。
最近這些日子,誰人不知道,蘭英就是皇太後的心頭寵,自從上次請宴到現在,整整一個月,蘭英都沒有失寵,反而越來越受太後的寵愛,甚至留宿在太後的寧壽新宮好幾次,這可是旁人,甚至是太後的親女兒,都不曾有過的殊榮呢。
禦花園裡,諸位皇子和貝勒紛紛赴宴,皇上皇太後姍姍來遲,同時來的還有小蘭英,太後親切的拉著小蘭英的小肉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過來。
皇太後又道:“蘭兒啊,你坐哀家這兒,靠著哀家。”
“是,太後!”小蘭英脆生生的答應著。
眾人都看在眼裡,看來這些日子的傳聞沒錯,太後十足愛見這個民間來的小女娃。
眾人落座,太後便道:“今兒個一家子都在,哀家說一個事兒。”
大家看向太後,太後笑道:“皇上,這事兒還是您來說罷。”
康熙點點頭,笑道:“趁著今兒個熱鬨,給你們介紹一位妹妹。蘭英乖巧聽話,又十分懂事兒,太後是愛見的很,因此與朕商討了一番,朕打算收拉蘭英為養女,如此一來,蘭英便是一家子人了。”
康熙的話一出,大多數都是驚訝的,請宴的老九一臉吃驚,皇上收蘭英做養女?看來太後真是愛見死了蘭英啊。
也有了然的,大爺胤褆一臉了然,看起來並不驚訝,就好似……
就好似他本人早就知道這個事兒一般。
太子對此事沒甚麼意見,反正是收義女,又不是收義子,但凡對自己的地位沒有威脅,太子都不會放在心上。
況且這個小蘭英還是雲禩家裡出來的,是八弟府上的小丫頭,那太子更是沒意見了,畢竟同盟卡還有一個月的時效呢。
今兒個是大喜的日子,皇上宣布收了義女,彆管是喜歡小蘭英的,還是不喜歡小蘭英的,或者無所謂的,都要表現的歡歡欣欣,高高興興。
場麵氣氛一度很熱鬨,但雲禩總覺得有些奇怪,這皇上似乎有甚麼話沒有說,況且太後也不是甚麼“善茬兒”,日前太後因著一根魚刺,要剁掉膳夫的手指便能看出來,太後隻是表麵慈愛而已,實在內地裡是個按規矩辦事兒的狠心主子。
雲禩便多留了一個心眼兒,果不其然,酒過三巡,大家食得酣暢,康熙突然感歎了一聲,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來。
眾人一聽,麵麵相覷,這麼熱絡的氣氛,皇阿瑪怎麼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是怎麼的?
大家不敢接口,均是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目詢,唯獨大爺胤褆這個時候站出來,拱手道:“皇阿瑪突然歎氣,可是有甚麼難事兒?兒子們願為皇阿瑪分憂。”
大爺突然站出來,太子哪裡能示弱?立刻也站出來,拱手道:“是啊皇阿瑪,可是有甚麼煩心事兒,兒子們願意為皇阿瑪分憂。”
“好好,”康熙道:“有你們這份心思,就足夠了。”
雲禩默不作聲,隻是用眼目打量著在座的眾人,雲禩總覺得,這大爺表現的實在太淡定了,從剛才開始便是,就好似……
就好似他和康熙商量好了一樣,康熙一說話,他就當托兒。
康熙繼續道:“今日是家宴,本不該講這些煩心事兒,但是家事、國事,又怎麼能分得開呢?朕生在天家,本便是如此,天家……都是無情的。”
他說著,“唉——”長長歎了口氣,道:“朕這些日子,總是因著噶爾丹的事兒苦惱。”
噶爾丹?
鄂倫岱今兒個也在坐,提起噶爾丹,鄂倫岱的臉色便不好看。
準噶爾是清廷的心頭大病,每幾年,甚至每一年,這塊心頭之病總是會反複,反反複複,已然成了病根兒。
康熙親征噶爾丹,噶爾丹不敵自儘,在這場戰役中,鄂倫岱一家子幾乎全部上陣,鄂倫岱的父親佟國綱戰死,戰事何其慘烈,因而一提起這個,鄂倫岱的臉色總是不好看的。
按理來說,噶爾丹已經自儘,現在的準噶爾怎麼也要消停一會子,但是康熙竟然為了準噶爾又開煩惱起來。
大爺胤褆道:“不知皇阿瑪為何煩惱,噶爾丹自儘,如今準噶爾對皇阿瑪臣服,不敢有二。”
“不敢有二?”康熙冷笑一聲,道:“好一個不敢有二啊!噶爾丹的確是死了,但是準噶爾可沒有那麼太平,噶爾丹的侄兒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準噶爾的事情,還有一個“前情提要”,否則根本聽不懂康熙他們在談論甚麼。
叮!
【空間小提示:前情提要!】
雲禩的空間十分體貼,已經將前情提要展現了出來。其實雲禩大體知道一些關於準噶爾和噶爾丹的事情。準噶爾是清朝時期,新疆蒙古族的部落,一直不太安分,紛爭連連。而噶爾丹則是準噶爾汗國的首領。
之前也說過,康熙想要打噶爾丹,所以派遣了官員去策反準噶爾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按理來說,策妄阿拉布坦的老爹去世之後,應該是策妄阿拉布坦來做首領的,但是奈何那時候策妄阿拉布坦還小,他的叔叔也就是噶爾丹千裡迢迢趕回來,直接截胡了策妄阿拉布坦的首領位置。
不止如此,噶爾丹還搶了策妄阿拉布坦的未婚妻,因著怕策妄阿拉布坦長大之後來和自己爭奪地位,所以噶爾丹對策妄阿拉布坦十分忌憚,多加迫害,隻是兩人離心已久。
康熙一方麵抓了噶爾丹的兒子,一方麵又去離間噶爾丹的侄子,最後策妄阿拉布坦與清廷合作,一起擊敗了噶爾丹,噶爾丹在兵敗的絕望中自儘而死。
清廷為了打擊噶爾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幸好這場戰役以勝利告終。
戰爭勝利了,但準噶爾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噶爾丹去世之後,他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終於如願以償的成為了準噶爾汗國的大汗。
按照約定,策妄阿拉布坦應該將噶爾丹的屍首,還有噶爾丹的女兒等等人,交給清廷處置才是。
然……
“哼!”康熙冷冷一斥,“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幾,道:“這個策妄阿拉布坦,朕早就知道他居心不良,如今朕幫助他奪取了準噶爾,他倒是好,直接將噶爾丹的屍首火化了。”
噶爾丹和清廷簡直是血汗深仇,這兩邊你死我活的,就連鄂倫岱的父親,康熙的大舅舅都死在了準噶爾,更不用說身份普通的士兵,有多少士兵都葬身戰場,無法歸家,這樣的血海深仇,就算是噶爾丹死了,也要償還。
這償還的法子,自然是毀屍、鞭屍,或者是示眾等等,總之死後都不能安生。
清廷管策妄阿拉布坦索要噶爾丹的屍首,還有噶爾丹的女兒和一些親近之人,哪知道策妄阿拉布坦翻臉不認人,直接將噶爾丹的屍首給火化了。
雲禩其實明白策妄阿拉布坦是怎麼想的,試想想看,他現在可是準噶爾的大汗了,再怎麼說,對於準噶爾來說,清廷都是外人,而死掉的噶爾丹是自己的叔叔,不管策妄阿拉布坦願不願意,不管他是怎麼想的,策妄阿拉布坦把自己叔叔的屍體交給清廷,都會惹來民眾的不滿,或者有心之人的詬病。
再者說了,策妄阿拉布坦還想用噶爾丹的骨灰,換取一筆新的利益和好處。
“如今策妄阿拉布坦握著噶爾丹的骨灰,捏咕著噶爾丹的女兒鐘齊海,想要與朕獅子大開口,坐地漲價!你們說說,朕能不動怒麼?”
這一場戰役如此慘痛,康熙必須給逝去的將士們一個交代,因此噶爾丹便算是火化了,也要把他的骨灰帶回來,挫骨揚灰,以示對亡靈的告慰,彰顯大清的威嚴。
所以在這件事情,康熙無論用甚麼法子,都要將噶爾丹的骨灰要過來。
康熙道:“策妄阿拉布坦便是知道朕要定了噶爾丹的骨灰,因此獅子大開口,一直和朕叫板,覺得朕奈何不了他,你們都說說,這件事情,你們是怎麼看的?”
鄂倫岱第一個站出來,冷笑道:“噶爾丹都已經死了,還能害怕他一個策妄阿拉布坦?皇上若是覺得不舒坦,我就去把策妄阿拉布坦的腦袋崩下來。”
康熙聽到鄂倫岱的話,不由哈哈笑起來,道:“果然是你啊鄂倫岱,你說說看,朕的這幫子弟弟裡麵兒,誰有你脾性火爆?好了好了,你且消消氣兒再說。”
眾人一看這場麵,都知道一個道理,其實康熙不想要再動武力了,畢竟死傷實在太多,而且清廷好不容易扶持了策妄阿拉布坦上位,怎麼說策妄阿拉布坦上位,也比噶爾丹上位強,清廷沒有道理打完一個又接著打一個,那樣兒甚麼時候是個頭啊,那就沒頭兒了,所以康熙的意思,顯然是懷柔安撫為主。
大爺胤褆又站了出來,拱手道:“皇阿瑪,這自古的懷柔政策,無外乎姻親最為有效……如今我大清與準噶爾暫時和睦,將士們也需要休養生息,不若提出聯姻,與策妄阿拉布坦結為親好,如此一來,有了聯姻的加固和維持,也好與策妄阿拉布坦談骨灰的事情。”
“哦?”康熙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啊。”
雲禩越發的發現了,康熙和大爺就是在唱雙簧,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應是早就商量好的,康熙起頭,大爺應和,將事情推向一個康熙想要發展的方向。
雲禩默不作聲,就聽康熙道:“那你們說說,若是送去與策妄阿拉布坦結親,送甚麼人去正好?”
叮!
四爺胤禛的空間係統突然發出一聲輕響。
【任務三:秦晉之好】
任務要求:送親蘭英公主,順利完成與準噶爾的姻親之好,將噶爾丹的骨灰,帶回京城。
任務獎勵:空間點數500P;【儲君卡】1張。
胤禛看到係統彈出的任務,眯了眯眼目,這次係統給出的獎勵是【儲君卡】,其實意思很簡單,就是字麵意思,這張卡片貼在誰身上,誰就是清廷的儲君,簡而言之,如果胤禛把這張卡片貼在自己身上……
胤禛是活了一輩子的人,他做過雍正皇帝,但是從來沒有做過太子儲君。康熙偏心偏到了姥姥家,在康熙心中,儲君隻有太子胤礽一個人。
後來太子胤礽被廢,康熙讓大家議一議,看看誰可以立為太子,以佟國維為首的大臣聯名舉薦八阿哥,結果被康熙狠狠的申斥了一頓,簡單來說,康熙還是想讓胤礽做太子。
胤禛沒有體會過做太子的感覺,說實在的,他是皇子,也是兒子,若是康熙能讓胤禛做太子……
四爺胤禛眯了眯眼目,點擊【接受任務】。
康熙還在發問,送誰去準噶爾結親,但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太後如此寵愛小蘭英,一定要讓小蘭英上玉牒,也有了答案。
目的自然是……
與準噶爾結姻。
雲禩心中咯噔一聲,他是個聰明人,瞬間也明白了過來。
是了,怪不得皇上和太後“不顧禮數”,一定要讓小蘭英上玉牒,蘭英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娃罷了,上了玉牒也於理不合。其實皇上和太後早就算好了,他們是打算讓小蘭英遠嫁噶爾丹,因著自己的女兒孫女兒,始終是不忍心嫁那麼遠的,但是蘭英不同。
蘭英本就是貧民孩子,能封公主,給她地位身份,已經是百世修來的福氣了。太後和皇上肯定心裡都覺得,讓蘭英遠嫁噶爾丹,沒甚麼不好的,甚至是她的造化。
果不其然,就聽大爺道:“皇阿瑪,這人選,遠在天邊,不是近在眼前麼?蘭兒妹妹秀麗溫婉,又機靈可人,豈不是最好的人選?”
小蘭英被點了名字,眨巴著大眼睛,似乎並不知道他們在討論甚麼,畢竟對與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來說,國家大事實在太深奧,也太拗口了。
小蘭英迷茫的看了看眾人,還遙遙的對雲禩露出了一個笑容,似乎是覺得宴席上的小點心好吃,偷偷又食了一塊。
在座的皇子貝勒們,都是人精,就連鄂倫岱也恍然大悟,原是這麼回事兒,皇上和太後這步長棋,那麼早就開始布局了。